第120章 云家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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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这些吗?”
韩霜锦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轻声问。
“目前确实就这些。”
唐清璃点头,陈惟书对韩霜锦还算是忠心耿耿,她的人跟了挺多日子的,也未曾发现其他的事。
“这小子,还不错。”
韩霜锦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对陈惟书还是挺放心的,但是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保持警惕,万一这小子被人诱惑走了呢?
“你好像也没有比他大多少吧。”
唐清璃无奈笑笑,轻声说:“还有一事,孤想问问你的想法。”
“殿下请说。”
韩霜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不是因为习惯了嘛,在她看来都是小孩子。
“黄家的铺子我已经拿回来了。”
唐清璃直接和陈宁德要了那铺子,送过去了五百两白银,就把铺子取了回来,只不过地契和屋契还没有把名字改掉。
“这么快。”
韩霜锦有些惊讶,这才说了没几天就办下来了,果然还得是殿下啊!
“只不过,名字不能写你的。”
唐清璃叹了口气,这名字若是写韩霜锦的,那南安帝必定会生疑,觉得他们做此事就是为了把黄家直接给拉下去。
“这也是,没关系呀,殿下挑信得过的人记上名字便好,这无所谓的。”
韩霜锦点了点头,如今竹影青虽然是他们的人,能够为她们在南安帝面前转圜,但是有些事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否则后患无穷。
“就是觉得,让你受了太多委屈。”
唐清璃叹了口气,说好的要好好护着她,结果她受了伤还要被猜疑。
头一次,她对南安帝心生埋怨。
“没事的殿下,这是很正常的。”
韩霜锦笑了笑,这样的事对她来说也算是常见,上一辈子拼死累活做出来的业绩多数时候还会被老板拿出去做人情。
她起先确实很愤慨,但是后来发现生气是最无用的事情,还不如把自己能够攥紧的东西全部握在手里,能够被自己握住的才是最有用的。
所以后面她业绩做起来之后便毫不犹豫跳槽了,手中的客户只认她一个人,她走了自然也跟着她一起,那个老板这才知道着急。
但是着急没用,韩霜锦这个人主打的就是你尊重我那我就尊重你,既然你不尊重我,那什么都别谈。
进了新公司之后她也不说其他,只是继续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但若是还要从她手上抢东西,那她可没那么好说话。
所以在公司那么多年,大家都明白在她手中抢东西没有好果子吃,对她基本上都是敬而远之。
连她的助理有些时候都会挺害怕她的,不过韩霜锦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想,钱是赚进了自己的腰包里,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你还可向孤许愿。”
唐清璃没有忘记自己答应了韩霜锦一个愿望,只不过这几日一直都未曾听她提过,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害怕她忘了。
“这会倒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
韩霜锦眨了眨眼睛,轻声说:“殿下便先让我把心愿存一存吧,等我什么时候有想要的,我便再和你,这样可以吗?”
“可以。”
唐清璃点了点头,既然她不是忘记了就行。
“时辰不早啦,我回去睡觉啦。”
韩霜锦想了想,应该也没有什么事了,她便准备起身回自己院子睡觉去。
“好。”
唐清璃笑得无奈又宠溺,罢了罢了,让她好好休息吧,都困成什么样子了。
永乐城,云府。
“爹。”
上官欢欢回来之后便遇到了云从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起来吧。”
云从戎摆了摆手,轻声问:“一切都顺利?”
“挺顺利的,陪着璃儿聊了会天用了膳。”
上官欢欢点了点头,跟在云从戎身后,将与唐清璃聊的那些都告知了他。
当然,唐清璃喜欢韩霜锦的事她自然没有说,毕竟此事也不知道云从戎能否接受。
“也算是好事。”
云从戎叹了口气,轻声说:“璃儿一直都没有什么玩伴,若是有她在身旁也能够分担些许。”
“可惜,是商贾之女。”
上官欢欢虽然对此并未太大抵触,但若是日后她们两个想要修成正果,大抵还是会有很长的路要走。
“商贾之女又如何?”
云从戎摆了摆手,对此并不在意,左右不过是一个玩伴而已,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是。”
上官欢欢未在解释什么,只轻轻地应了声,等日后再瞧一瞧吧。
“再过段日子,也差不多要入京了。”
南安帝的生辰还有两个月就到了,九月初九,是个不错的日子。
古代以九为尊,南安帝的生辰正好在九月初九,那个时候也助他在登基初期坐稳了地位。
“可需要媳妇准备什么?”
上官欢欢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差不多要给南安帝准备生辰礼了,不过此前他们一直都未曾入京,也不知为何今年云从戎突然提到此事。
“是陛下的意思。”
云从戎解释了一句,是南安帝的密信让云从戎在他的生辰进宫,但是具体什么事未曾言明,云从戎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不过他有预感,或许是陛下一直在担忧的那个位置有了最终人选。
“那我们的生辰礼可要…”
上官欢欢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还是和此前一样便好。”
云从戎摇了摇头,他们不必要去弄那些复杂又贵重的礼物,陛下什么要不到,还不如弄一些讨巧的东西,若非不大好,他都想直接送银子了。
“是。”
上官欢欢应下,又具体问了一下几个细节,明确好了之后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让云磊和云拓过来。”
云从戎看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便摆了摆手让上官欢欢离开。”
云磊和云拓很快便来到了书房。
“都坐吧。”
云从戎摆了摆手,让丫鬟一人给他们倒了杯茶,然后就直接让人离开了。
“多谢爹。”
云磊拉着云拓坐下,知道这段日子云拓心里有气,这段时间又忙,脸上看起来憔悴不少。”
“还没消停?”
云从戎看了眼云拓,淡淡问了句。
“爹,哪有那么容易。”
云拓至今还是很不忿,陛下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亏得他们还一直给他送银子,结果他还是如此无端猜测,实在让人恼火。
“此事璃儿也已经安排人去京都了,不会让你手中的人白白枉死。”
云从戎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够说清楚的,尤其是陛下如今性子与之前简直是天差地别,压根一句话都说不得就是了。
“璃儿如今也被陛下怀疑,派去的人安全吗?”
云拓听了这话并未欢喜,反而是有些担忧,他虽然很是不忿,但更担心唐清璃的安危。
他的璃儿来到这里吃了这么多苦,陛下居然还一直不放心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试探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早就扛不下来了。
璃儿心头肯定特别难受,都怪陛下!
“应当是安全的。”
云从戎点了点头,又说:“京中你的人适当可以露露脸了,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爹,您愿意让我们…”
云拓有些激动,云从戎这话说得明白,就是云家不少的人可以入朝为官了。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低调,虽然扶持了不少书生入朝为官,但大部分都不是自家人,大部分事仍旧不大放心交给他们去做,在朝中的势力自然受到桎梏。
但是如今不同了,若是云从戎同意让云家的子弟都可以入朝为官,之后他们的话语权可就逐步增大了。
“是。”
这是云从戎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唐清璃此次受的委屈她自然看在眼里。
南安帝虽说给了她不少东西,但本质上也未曾减少对她的猜疑,或许在有些时候他对唐清璃有几份愧疚,但总会在不久之后便磨灭。
这是云从戎无法忽视的,那便是南安帝或许自始至终都未曾彻底相信她,彻底相信云家。
他善用权谋,将手中的所有人都作为棋子摆上了他的棋盘,运筹帷幄之间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他甚至有的时候还在怀疑,究竟华儿在他心里究竟有几分地位,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真的对华儿用情至深,非她不可。
“爹,那我们就直接传信了!”
云从戎的话让云磊的眼睛都亮了,爹总算是下定决心要把势力往外拓展了。
“此事交给你,去做吧。”
云从戎应了声,摆了摆手便直接让云拓离开了,留下了云磊。
“爹,您有事要说?”
云磊知道云从戎留下自己必定是有事要交代,好奇的问了句。
“璃儿不大对劲。”
云从戎点了点头,轻声道:“他拿下了黄家那个布庄铺子,写了旁人的名字。”
“谁的名字?”
云磊闻言有些好奇,璃儿要铺子这件事并不让人意外,只不过居然不作为自己的私产,这倒是让人有些好奇了。
“查了,是一个家生子的。”
云从戎淡淡地回了句,说:“虽然是落的家生子的名字,但是她把那东西都给了韩霜锦。”
“韩霜锦?”
云磊微微蹙眉,随即道:“韩东家拿了这铺子不会是要重新开布庄生意吧?不过这也挺正常的,毕竟韩家原本就是做…”
他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没了声音。
“你也想到了吧。”
云从戎看着云磊,淡淡道:“她受的伤究竟是意外还是计策,你如何判定?”
“这…”
云磊的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随即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爹,我与您的第一反应一样,但是后来想想她也没有必要为了此事而牺牲这么大。”
“你且说说?”
云从戎听到他的反驳也不意外,淡淡地说了句。
“爹,我查了一下永州城的韩氏布庄,已经能够与我们的云家酒肆分庭抗礼了。”
虽然这么说不大对劲,但是两家的生意已然是旗鼓相当了,这对一个濒临倒闭的布庄来说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
韩霜锦刚刚接手韩氏布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如今不仅打败了高氏布庄,把他们原有的客户全部收归己有,而且还拿下了他们的铺子,拓宽了韩氏在永州城内的商业版图。
更重要的是居然还让韩氏布庄成为了永州城中人人追捧的一家铺子,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还以买到韩氏布庄新品为荣,这如何能够让云磊不惊讶。
韩霜锦的手段非凡,知人善用,能让韩氏布庄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之大的规模,云磊不觉得她会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尤其是像韩霜锦这样有能力有谋略的女子,世上少见,她双眸中的野心怎么藏都藏不住,如何会轻易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你可别忘了,这次的事从头到尾她都参与其中,从最开始发现了此事,再到后面她假扮上官家的人去黄府谈生意,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云从戎自然明白云磊的意思,这些事堆在一起,由不得他不多想,他自然也不想把人想的太坏,但有些事并非他们觉得不会发生,便永远不会发生。
若韩霜锦从最开始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所做的事只是为了把黄家给拉下来,那他决不允许把这样心思诡谲的人留在唐清璃身边。
“此事,璃儿不会不知道的。”
云磊眉头微蹙,轻轻地叹了口气:“爹,璃儿并没有用想象中那么不谙世事,她都已经把韩霜锦留在自己身边,为她筹谋这么多,想来也是信任爱护她的。”
“你安排两个人盯着韩宅。”
云从戎并没有反驳云磊的话,但他知道自己想的也没有错,万一呢?万一韩霜锦真的存着这个心思,只不过哄骗了唐清璃呢?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绪就无法平静。
“是,爹爹,我知道了。”
云磊并未再与云从戎争执,他考虑的也有几分道理,有备无患。
京都,陈府。
“祖父,您这几天为什么一直让人盯着我啊。”
陈涵淼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这几天去哪里都有家丁跟在自己身边,实在是烦人得很。
“坐着。”
陈守时刚刚下朝,今日在内阁中当值的不是他,一下朝直接回来了,进门就看到了上蹿下跳的陈涵淼,完全没有个正经样子。
“祖父。”
陈涵淼有些害怕黑脸的他,他的父亲外放多年,常年不在京中,家中都是陈守时做主。
别看陈守时在众人面前都是和蔼又好说话的模样,但陈涵淼知道,他一向说一不二,手段特别凌厉。
“坐。”
陈守时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段日子真的是让他太放肆了,不压一压迟早会酿成大祸。
“是。”
陈涵淼这下老老实实坐下来了,他是真的不敢忤逆陈守时,要不然等着自己的就是家法伺候。
“你日前与我说,你对李怜儿有意的时候,祖父真的觉得你长大了。”
陈守时握着手中的茶杯,笑着说:“尤其是站在祖父面前为自己心爱的人寸步不让的时候,祖父莫名还有些感慨。”
“祖父…”
陈涵淼有些不大好意思,他低着头,不太敢去看陈守时,有些莫名紧张。
“这段日子祖父为什么不让你出门,你应当有所猜测才对。”
陈守时看着他,他不相信跟在自己身边,从小养到大的孙子会对自己的行事一点猜测都没有。
“孙儿知道。”
陈涵淼抿了抿唇,必定是因为他想要与李怜儿成亲一事,才会让祖父对自己如此为难。
但是李怜儿来信说想要见见他,有事情要和他一同商量,说自己被欺负了,他才想着出门,这时辰已经快到了,他总不能置之不理。
“你见过李怜儿的字迹吗?”
陈守时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着急,只轻轻地问了一句,轻笑道:“你确定一会出去看到的就是李怜儿吗?”
“祖父…”
陈涵淼猛地抬头,他不蠢,陈守时的言下之意何其明了,有人在做局。
“祖父那时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其实挺欢喜的,但是有些事你也要善于思考,不能被旁人牵着走,否则祖父日后怎么放心把家中的事都交给你呢?”
陈守时看着陈涵淼,不自觉叹了口气,他从小把他带在身边,心头自然是对他有许多期许的。
他的儿子常年不在自己身边,外放筹谋多年都回不来,自然把心血都放在了陈涵淼身上。
成家立业,如今的他在身上有闲职,再多等两年沉淀之后陛下自然会委以重任,更别说此事之后算是为南安帝解了烦忧,陛下心中自然会有他的位置。
他的孙儿重情重义,他对此自然也十分开心,但这几日一收到信之后便有些魂不守舍,摆明了便是直接相信了此事。
原本还以为他会细想,结果可好,看这样子是想着直接去了,他要是再不拦着,怕是直接便去赴约了。
“祖父,孙儿错了。”
陈涵淼听了这话心头更加内疚,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日一听到李怜儿的消息就完全没什么思考,想做什么便去做了。
他未曾想到自己惦记了那么久的人居然真的能够成为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下意识愿意去相信他所说的事,在陈守时看来有些不理智,但也能理解,毕竟陈涵淼如今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你没错。”
陈守时摇了摇头,轻声说:“祖父知道你的心意,也未曾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凡事仍是要多加思考。”
“孙儿受教。”
陈涵淼乖顺地点了点头,轻声说:“祖父,那此事孙儿应当…”
“依着你如今的想法,猜的出来是谁做的吗?”
陈守时看了陈涵淼一眼,轻声问。
“孙儿不知。”
陈涵淼摇了摇头,又说:“不过大抵应当是那几位王爷吧,可孙儿从未与旁人说过自己与怜儿的事…”
“你的心思太明显了。”
陈守时摇了摇头,这阵子跟着他的人这么多,他知道李怜儿对他也有意,自然对她多上了点心。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会被人发现,陈涵淼的心思自然便没那么容易藏起来了。
他们给陈涵淼送信,其实本质上便是留有几分试探的意思,若是他真的去了,那便是确定他真的对李怜儿有意思,要与他们抢人了。
“祖父,那孙儿如今应该怎么做呢?”
陈涵淼抿着唇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去是绝对不能去了。”
陈守时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仅不能去,而且还要表现得对此毫不在意,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是。”
陈涵淼应了声,此事确实是他欠妥,祖父说得没错,自己太容易被影响了。
“殿下的人快到了。”
陈守时突然扔出了一个消息:“此人会助你娶到怜儿。”
“祖父,什么殿下?”
陈涵淼有些错愕,他的祖父不是一直都没有参与到夺嫡之路吗,为何会突然出现殿下?
“祖父一直未曾和你言明,如今也算是一个恰当的时机,便同你说了吧。”
陈守时看着陈涵淼,淡淡将自己与唐清璃之间的事都告诉了她。
“这…”
陈涵淼错愕不已,他未曾想到陈守时居然跟随的是长公主殿下。
为什么呢,怎么会呢?
他原本以为祖父独善其身,一心追随陛下,未曾想他居然会与永乐公主有关系。
“怎么?你有意见?”
陈守时看着他久久不语的模样,不自觉便皱了皱眉头,淡淡问了句。
“没有没有。”
陈涵淼连忙摇头,不好意思地说:“孙儿只是有些诧异罢了。”
等你日后便知道了。”
陈守时摇了摇头,轻笑着说:“殿下是有大智慧的,与寻常女子不同。”
“是。”
陈涵淼乖顺点头,随即又问:“那殿下安排过来的是什么人呢?”
“陈舟,她的幕僚。”
陈守时早些时候刚刚收到的信,差不多明日应当便能够到京都了。
“是。”
醉心湖,距离湖心不远的小舟上。
“殿下,无人来。”
张春水看了一眼时辰,距离他们与陈涵淼约的时辰已经过去足足半个时辰了,这人应当是不来了吧?
“那便罢了。”
唐明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声说:“是哪来的消息说让他与李怜儿有私情的?”
“手底下的人亲眼看到他派人去打探李怜儿的消息,而且还安排人一直盯着。”
张春水听唐明德这个意思便是知道他生气了,连忙解释着:“殿下,他们必定有私情,只不过是藏得严实罢了。”
“那你倒是说说,藏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