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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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区和贫民窟总是有很多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没有人看得起他们,哪怕是他们自己。
老鼠和蟑螂,这是大家对这种人最常见的称呼,或许还要加个编号?
那可太难统计了。
毕竟平民区和贫民窟的老鼠和蟑螂太多了。
以前老鼠也看不起老鼠和蟑螂,长大过后才发现自己和他们根本没什么两样,被人叫多了索性也就自称老鼠,喊同伴蟑螂了。
大多数的老鼠和蟑螂也是这么来的。
一顿有一顿无的日子就这么过着,久到他都忘了自己以前的名字了,是不是刻意去忘记的他也不记得了。
只知道他是老鼠,同伴是蟑螂,以前的那个渴望当骑士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两个心安理得臭不要脸的人渣。
作为老鼠和蟑螂,他们还算不错,最起码昨天吃了顿饱饭。
昨天那些趾高气昂的卫队老爷找他们宣传消息,老鼠凭借着自己“矫健”的身手抢到了名额。
卫队老爷让他们去说什么“勇者战胜了魔王”诸如此类的。
老鼠很开心,不过仅仅是因为能够吃顿饱饭。
什么勇者,什么魔王都离他们太遥远了,甚至就算人类败给了魔族都无所谓,反正他们的人生已经烂穿了,最起码他们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那个曾经的小男孩听见勇者战胜了魔王应该会很开心吧?
老鼠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虽然他和蟑螂是被冻醒的,但是不妨碍他好像找到了一只散发着金光的小绵羊。
每天会有上千只老鼠和蟑螂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所以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很关键。
在老鼠眼里,菲尔瑞就属于那种能惹的。
圣袍上面浮现的锁链被他们当成了装饰,那些高阶的神言也不是他们浅薄的知识能够了解的。
在他们眼里,那件贵重的衣服根本不合身,而且里面还是麻衣,老旧的木门,不太合适的鞋子,一个窘迫的小女孩,没有什么目标比这个更值得更好下手了。
不过可惜好像是个瞎子。
老鼠有些惋惜,不是为了菲尔瑞伤心,而是惋惜自己的钱又要少一些了。
花姐那边也不知道要不要,不要的话只能卖给那些收菜的了,那些个奸商压价可是一把好手啊。
俩人一边想,一边鬼鬼祟祟的来到了菲尔瑞的门前。
周围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两只老鼠和蟑螂,但是都默契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人和环境是互相影响的,麻木,是底层最普遍的态度,毕竟卫队老爷可不会来这种偏远的地方巡逻。
现在去帮人出头,惹得一身骚不说,还容易被报复,更不见得能捞到什么好处。
善良那种东西太贵了,不是他们能够用得起的。
别人的视若无睹更是助长了老鼠和蟑螂的气焰,他们那佝偻的身躯都挺拔了三分,觉得自己好不威风。
但是真到菲尔瑞门前的时候,两人又推搡起来。
“你去”
“你去”
好人做不了,坏人不彻底,这到底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的悲哀。
但是外面的动静还是引起了菲尔瑞的注意,原本她鞋子都已经脱了,打算等到中午再去找父亲或者毕立卡叔叔。
“谁?”
菲尔瑞的惊呼让外面的俩人停下了自己的声音,一时间很寂静,随之而来的是门被撞击的声音。
砰砰砰!
每一次的撞击都带动了这间小房子的晃动,也撞在了菲尔瑞的心上。
但是菲尔瑞看不见门后一个魔法阵悄然浮现,看似摇摇欲坠的房屋实则坚不可摧。
泽尔斯总是对女儿有太多的担心。
菲尔瑞的心越来越低沉,这种什么都看不见,还有异响传来的情景让她越加的害怕。
随着菲尔瑞的心情变化,那双漆黑的巨手再一次出现,这次呈现出一面倒的气势。
圣袍上的锁链无声断裂,整件衣服的光泽也开始变得暗淡。
一股黑暗而静谧的气息冲天而起,破碎了泽尔斯找人布置在屋内的魔法阵,也吸引了远处教堂的主教。
还在诵经的唱诗班出现了停顿。
“主教,怎么了吗?”
“好像有邪祟的气息,你们先继续,我去看看”
“好的,愿光明照耀着您”
唱诗班的人一点也不担心自家的主教,斯基瑞作为教会八阶的神术师,本来是不需要担任这种偏远教区的主教的,但是几年前教会的一件圣袍在他负责的区域失窃了,半是派遣半是责罚,他被派到了这种地方。
对于斯基瑞而言的话其实没什么区别,反正在哪里都是侍奉光明,还不用面对那些贵族,也能帮帮穷人,带一带好苗子,以至于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这样平静的生活舒适的他觉得自己都快忘了怎么和异端作战了,不过今天好像能好好回忆一下了。
随手拿起自己的权杖,斯基瑞的身躯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了唱诗班的面前。
“主教是不是……把灯柱拿走了”
“住嘴”
……
很多时候人的愚蠢能够超出你的想象,比如说老鼠就没有想清楚为什么刚才死活打不开的,薄的和自己衣服差不多的门为什么突然被自己推开了。
他只会觉得是自己用的力气足够了,那连斯基瑞都有些惊讶的黑暗气息带来的寒冷也只被他们当成了冬天的前奏。
老鼠甚至已经在幻想着做完这一笔去花姐那挑个好看的。
推门而入,就在这一瞬间,全部的黑气涌进了菲尔瑞的身体,没被老鼠发现一丝痕迹。
比起之前的痛苦,这会菲尔瑞甚至感觉到了一丝丝凉快舒适的感觉。
但是很快,一种强烈的饥饿感在不断涌现,一些奇怪的念头也出现在菲尔瑞的心里,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变得不像自己。
入目是一个简陋的小屋子,没有什么看上去很贵重的家具,这让老鼠稍微有些失望。
但是看见抱头缩成一团的菲尔瑞,老鼠知道,自己接下来几天有着落了。
“喂,小家伙,是你自己和我们走,还是我们把你弄走”
随手摆弄着放在桌子上的照片。
这种胜券在握?或者说欺凌弱小的感觉让老鼠着迷。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活的像个人。
病态而无可救药。
“叔叔,你们快走好不好”
菲尔瑞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她感觉自己好饿,好饿,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她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好想吃,好想吃……
好想吃掉面前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