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唐皇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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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长安
李渊昨夜就收到了李世民的传信，而且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得知事情经过的李渊龙颜大怒。
堂堂大唐公主，在三军将士面前，杀了国公府世子？
这事说出去，何其可笑？
至于李世民的怀疑，有意义么？
即便李秀宁真是被冤枉的，谁能相信？
就算他们找出真凶，对柴家，对天下悠悠众口来说，都不过是他们李唐皇家为了包庇自家公主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此刻李渊最气的还是李世民，事情发生在他治下的军营，柴绍也是他秦王的人。
也幸亏这事发生在李秀宁身上，若是换成李建成，他都怀疑幕后黑手就是李世民。
太极殿中，文武百官瑟瑟发抖，个个都是一副皇帝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样子。
刚刚参拜完皇帝，还不等太监上前喊话，人群中就有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那中年男子身穿红色官袍，双目赤红，一出列就带着哭腔拜倒在地。
“求陛下给老臣做主！”
“柴国公，起身说话！”
“谢皇上，皇上，老臣心里苦啊！”
柴国公用手狠狠拍着自己的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起了柴绍被杀之事。
“皇上，老臣育有三子，长子早夭，次子柴荣为我大唐战死沙场，死得其所。”
“皇上怜我柴家二代忠君，赐以皇恩。然平阳公主屡屡不肯履行婚约在前，又于三军面前谋害绍儿于后，令我柴家绝脉。”
“老臣恳请陛下做主，严惩凶手，还我儿公道！”
尽管绝大部分朝臣都已经从各方面打听到了李秀宁在军营杀死准驸马柴绍的消息。
但此刻从柴国公柴进嘴里说出来，一个个的依旧是义愤填膺。
不是大家真的会为了柴家绝脉而难过，想为柴绍讨公道。
而是他们这些人身上都是有着从龙之功的，跟皇室联姻是必然要走的路子。
自古以来，官宦家的儿女也好，皇家儿女也罢，谁的婚姻大事不是为了利益二字。
为了家国利益，即便心有不愿，也得忍着受着。
李秀宁杀柴绍这个先例绝不能开。
一旦开了这个先例，那将来任何皇家儿女不愿娶不愿嫁，就直接一刀把对方给砍了，那样的结果没有人能够承受。
“请陛下下旨，严惩凶手，以彰大唐律法威严！”
朝臣们一个个跪倒在地，声音喊得那叫一个齐整。
殊不知高坐龙廷的李渊，此时双手紧紧捏着龙椅的把手，十指发白。
一旁的小太监脑袋低得更狠了，身子都在忍不住颤抖。
很快，李渊便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面带微笑，对着众人说道。
“众卿放心，此事朕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李渊直接起身走了。
小太监见状，上前一步大声喊道。
“退……朝！”
随即迈着小碎步，从侧门跑出，追李渊去了。
一连三天，李渊都没动静，连朝都直接不上了，躲在后宫发脾气。
龙案上的奏折，御品砸了一遍又一遍。
朝臣们不傻，从他那日上朝时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就知道李渊又在使用皇帝的无上妙法拖字诀。
很多事情拖着拖着，往往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朝臣们这一次不买账，从那天开始，参奏的折子就没停过。
而李渊也让李建成几次秘密去了柴国公府，跟柴进商量对策。
甚至提出再给柴进赐几房小妾，看看能不能再生，若是实在不行就从宗室之中挑选聪慧者过继到柴家。
而且答应等过继者承袭爵位以后能够晋为柴王。
可柴进中年丧妻，老来丧子，还是三个儿子都没了。
你现在跟我说过继宗室的，过继的孩子就算是当皇帝跟我柴进有一毛钱关系么？
不得不说，柴进在这方面的觉悟跟完颜洪烈差远了。
人家完颜洪烈将完颜康从小养大不说，连将完颜家列祖列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大金江山拱手相让，都不带眨眼皮子的。
柴进这个当事人不肯妥协，大臣们就更不轻易揭过了。
一时间，唐国君臣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唐国就是新建的王朝，原本朝臣跟皇室之间并没有太深的隶属关系，反而更像是一种合作。
世家也好，谋臣武将也罢，其实只不过是在改朝换代中看中了李家，选择了李家。
没有李渊，他们也会选择王渊张渊。
因此皇室面对这些人，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做出更大的妥协和让步。
然而李渊一直以来对自的孩子都非常宠溺，否则也不至于在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徘徊不定。
如今这些朝臣却硬生生逼着自己这个开国皇帝对最受宠的女儿下手。
“这帮匹夫！一个柴家而已，如何比得上平阳？”
“父皇息怒！眼下至少要先将平阳押解回京，如何处置再择机而断，否则朝臣那边不好交代。”
“建成，这些老匹夫不知道，你身为太子难道还不清楚吗？”
“平阳手中的十万娘子军跟随她多年，一旦朝廷抓了平阳，酿成兵祸又该如何？”
“那要不儿臣去一趟军营，直接接管娘子军？”
“呵呵！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别说是你，就是世民出手，也降不住平阳手里的娘子军。”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我大唐的军队，难道连父皇的旨意都敢不遵么？”
“咳咳……”
李渊的脸色有些尴尬，缓缓开口说道。
“那个，建成，你可还记得娘子军从何而来？”
“儿臣当然记得！不正是当初……”
李建成说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娘子军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嗯，不错，当初父皇无兵可调，只能允许平阳将牢狱中的人犯、狱卒，各地的绿林山匪都招募到了娘子军中。”
“此事儿臣亦是知晓！”
突然，李建成似乎想到了什么，狐疑地对着李渊道。
“父皇，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李渊微微颔首。
“不错！当初那些人犯、山匪担心朝廷秋后算账，平阳特地向朕请了圣旨，娘子军由平阳一言而决，受其一人节制。”
“若非如此，你以为平阳哪来的底气拖着柴家的亲事！”
“所以这些年父皇也不愿意看到平阳嫁到柴家？”
李渊龙眉一瞪，李建成立即悻悻地缩了缩脑袋。
“如此说来，这事岂不是更加棘手？”
李建成小声嘀咕着，在李渊的书房内来回踱步思索。
“啪！”
李建成脚步一顿，倏地一拍脑门，随即对着李渊拱手行礼。
“父皇，儿臣倒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