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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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两万明军过冥关，
喋血沙场无一还。
将军妙计翻山去，
谁是螳螂谁是蝉？
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原本一场撑死不过三四万人的小规模战斗，最终却引出并调动了三国近二十万大军。
说好的首战直接变成了决战！
既分胜负，亦决生死。
甚至演变成了两大王朝的国运之战。
卯时，天边已经出现了昏弱的淡黄色光芒，天要亮了。
此时，战场之上，多尔衮亲率一万正白旗将士，神情肃穆。
在他对面是两万明军，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毛文龙本人。
多尔衮的心中忍不住有些可惜，他其实是希望看到毛文龙本人的，那样也许就是他们想多了。
若是十万明军都在这里，即便他们这一万人全部战死，但是承州有五万清军，平州有五万金赤军。
明军的退路已被切断，腹背受敌之下，毛文龙的十万明军即便不是全军覆没，怕是也得元气大伤了。
“正白旗的儿郎们，随我斩杀明贼！”
随着多尔衮长刀高举，一万名身着白甲的清军如同一道白光，朝着两万明军冲去。
本以为步兵对阵骑兵，不过就是几个冲撞的事情。
然而想象中的一边倒战局并未出现。
“砰砰砰……”
“不好，保护王爷！”
数十名亲卫瞬间将多尔衮护在中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
但是周边的其他将士可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
在明军火铳的疯狂输出下，清军前排连人带马死伤一片，而且还有很多人被吓到了停滞或者落马造成踩踏。
“哎，可惜啊，火铳太少了！”
明军主将一拳打在马背上，嘴里叹着气，只感觉甚是可惜。
各国中，如今只有明军装备了火器。
火器主要有火铳和神武大炮，专属于神机营，宿卫宫禁。
一般来说，火器基本不会用在战场上。
因为这玩意儿如今很是鸡肋，神武大炮庞大笨重，根本没办法长途运送，而且一旦遇到水或者潮湿，立刻就哑火。
而火铳虽然便于携带，但是此时的火铳无法连发，打一发就得重新填装火药，填装过程十分繁琐。
这么点时间，足够敌人骑兵冲杀了。
所以火铳其实就是一次性用品，实用性很差。
而这批一千支火铳还是之前明军坑死努尔哈赤时，明皇专门赏赐的。
如今恰好派上了用场。
不过这批明军十分果断，火铳打完并没有继续填装火药，而是扔了火铳就往回跑。
大军后方，有二十台投石机，见一波火器放完，大军回撤，立马按照计划，向清军疯狂投掷铁蒺藜。
只是投石机数量太少，战场又太大，明军这一招也只能稍稍延缓骑兵的冲杀而已，实际效果很不咋滴。
连明军都还没碰到，一下子就损失了数百人，清军一个个杀红了眼。
很快，清军就与明军短兵相接，顿时血肉四散。
仅仅一个照面，刺鼻的血腥味就迅速蔓延开来。
不过随即，战场之上再次陷入焦灼。
明军不知何时竟然用对付倭寇的鸳鸯阵来对付清国骑兵。
清军这才明白刚刚第一波明军其实就是故意送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清国的骑兵把速度缓下来。
失去了奔跑的巨大冲力，鸳鸯阵的威力更加凸显。
也是因为明军人数太少，而鸳鸯阵每组就要十一人。
而这十一人的阵法需要对付五六名清军骑兵，压力实在太大。
若是明军人数再翻上一翻，最终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这场大战持续了四个多时辰，清军骑兵战死了两千多人，伤者亦有两千多人，战损超过一半，可谓死伤惨重。
此刻，多尔衮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披头散发，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清军将士们给倒在地上的明兵挨个补刀。
补过刀的再抬到一起，一把火烧掉。
“王爷，方圆五十里没有再发现一个明兵，我们找百姓打听过，有人看到明军往承州方向去了。”
“果真是承州么？”
多尔衮心中愈发凝重，因为战死的这两万明军战力极强，若只是为了撤回承州，完全没必要损失掉这两万精锐。
甚至从一开始就没必要跑来前线，直接龟缩在承州城即可。
十万大军，跑来溜一圈，就为了送掉两万精锐的性命？
除非他毛文龙脑子有坑！
“来人，往秦州方向可派人探查过？”
“王爷，那边骑兵过不去，兄弟们无法深入进行探查！而且也没有发现有大军经过的痕迹。”
“嗯，也罢！也许是本王想多了，你先下去吧！”
就这样，这个从一开始就被多尔衮想到的秦州再次被他放弃了。
此时，秦州城外，单雄信率领的三万金赤军早就到了。
他们在等明军。
原本单雄信是打算在半路伏击并吃掉明军的，可转头一想，就算把六万明军全吞下去，战功应该不足以让自己混上将军。
于是他就想给自己加点战功！
可怎么加，这是个技术问题！
一番思索，单雄信改不了原来的计划，干脆就直接跑到秦州城来。
他们其实早在申时左右就到了，可他们在城外的林子里等了三个多时辰，都还没有看到明军的影子。
侦察兵回报，明军距此还有一百里，搞得单雄信颇为烦躁。
这些明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跟乌龟爬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正好可以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又等了一个时辰，他们这才看到明军终于歪歪倒倒地出现在了秦州城下。
此时已是深夜，秦州守军完全没有料到竟然会有敌袭。
等他们反应过来，明军早就摸上了城楼。即便明军再如何疲累，但胜在人多。
不到半个时辰，四千秦州守军全军覆没，明军占了秦州城。
连战场都没有来得及打扫，城楼都没有安排人值守。
大家就一股脑地找地方呼呼大睡去了，更有甚至直接倒在城门口的大街上，随手拉过一具尸体当被子盖。
没办法，当了那么多年兵，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
“去去去，把弟兄们都喊起来！吃饱喝足，一炷香后进城。”
单雄信一声令下，三万金赤军从睡梦中惊醒，开始狼吞虎咽地进食。
随着城里城外两支火箭相继射入空中，秦州城门被悄然打开，三万金赤军如同离弦的飞箭一般，向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