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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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这几天李丰年过得很惬意，这是他这一年来难得的几天平静。
练武之余，他就与父母谈谈心，逗一逗妹妹，又或者与邻居的小孩儿吹吹牛。日子虽然平淡，但也没什么压力。
但年终究还是过去了，新的一年已经到来，李丰年又该去面对新的挑战了。
“儿子，以后这胰子我就不用制作了？”李二石拉着儿子的手小声问道。
“嗯，我去城里建了厂，您以后在家好好休息，然后等着数银子就好了。”李丰年点头道。
“可是这外人哪有自己家里人用着放心，你雇佣了那么多人，这门手艺被偷学去怎么办？”李二石担忧问道。
“这点不用担心，在流水线上，每人都只会一道工序，所以根本不怕手艺外流。”李丰年安慰道。
其实肥皂的制作工艺并不难，不说私下里这些工人们相互探讨，就是在工厂中没事多看看，久而久之便也会独立制作肥皂了。
李丰年这样说只是为了不让父亲担心，他们这一代人总是敝帚自珍，有点好东西生怕被外人学去。
但李丰年不怕，不过也并不能说他李丰年心胸开阔。而是有着猛虎帮在上面垄断，他这肥皂生意早晚有一天会做不下去。
所以他趁此时机能捞一笔是一笔，根本不担心肥皂手艺被人学去。
李二石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那不如我跟你去城里帮你吧，我现在手艺成熟，肯定能帮上你不少忙的，而且还能帮你看着点手底下的工人！”
“拉倒吧，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吧。平时没事多帮我做点炸药，便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李丰年做的可是杀头的买卖，自然是不想让家人过多牵扯。
“对了，那陶寡妇怎么有事没事老往咱家跑？还去后屋帮你制作胰子，这你不怕泄密了？”
李丰年这几天看出了些许不好的苗头，然后挑明问道。
“这…这…儿啊，这事真不怪爹，是她先勾引我的…”李二石支支吾吾道，然后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哎….你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管不好自己。”李丰年一阵无语，他所担心的果然还是发生了。
这一瞬间李丰年心中闪过了很多念头，甚至有了一丝将那陶家三口尽数杀死一了百了的想法。
“你好自为知吧，你别忘了，那陶二是我所杀，如今你还霸占他的妻女，你还是个人吗！”李丰年咬着牙小声质问道。
“哎，都是为父不对，可是那陶寡妇实在太…太热情了…”李二石此时已是羞愧难当。
“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到我娘，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李丰年严肃道，而后便离开了家中。
这事说实话他也没办法过多干预，他一个做儿子的又怎么能去管老子呢。
只是觉得有时这钱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家的好日子才过了多久，他爹就从一个老实本分的小农民变成了霸占他人妻女的恶霸！
但是人吗，大多是认亲不认理，面对世间的公理，有多少人能够大义灭亲呢，反正李丰年是做不到。
所以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是要求李二石别做的太过火伤害到李母，他便不会过多干预。
……
回到城里的李丰年用几天的时间雇佣了一批工人，然后又细心教导了几天，工厂终于开始了运转。
最终李丰年决定由沈石桥担任厂长，替他运营厂子，把关产品质量，以及尽可能的保密制作工艺。
又过了几天，工厂的生产逐渐步入正轨之后，李丰年觉得到时候了，于是便将自己手下的经销商们汇聚一堂，开起了公司年会。
“万老板，这才刚过完年您就将弟兄们召集而来，不知所为何事？”台下白玉京贼眉鼠眼道。
“当然是为了向你们道喜，弟兄们，你们发财的时机到了！”李丰年嘴角一歪笑呵呵地说道。
“万老板此话怎讲？”台下众人不解问道，随后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这半年来，我对在场各位的人品及办事能力都做了充分的考察，我发现各位都是能成事栋梁之才，最关键的是为人忠厚，遂鄙人便有了与各位一起共谋大事的想法！”
李丰年依旧磨叽着毫无营养的客套话，这让在场众人有了些许不满。
“万老板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终于台下有一人不悦的说道。
他现在手上囤积着两千多块胰子卖不出去，此时他自然对李丰年没什么好感。
“好，那我就明说了吧。我想要各位加大胰子的拿货量！”
“什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万万不可！万老板，现在市场上的胰子早就饱和了，就现在的数量我们都快吃不下了，又怎么能再加大销量？”
“万老板还是不要逼迫我们了，我们也不容易，您再加码那我们的合作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果然此话一出，台下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静一静，各位静一静。”李丰年悠悠说道，“如果我给你们十五文一块的价钱呢？”
“什么…”
听到如此惊天的价格，众人又纷纷安静了下来。
“相比以前，我愿再让出八文利，给你们充足的利润空间，这样一来你们便能发展更多的下线。
而且我们售卖胰子的价格也可以降一降，三十文对于贫苦的百姓来说还是太贵了，他们根本用不起。
在这世上，贫苦百姓占了九成九，他们为了国家富强辛苦一生，明明已经竭尽了全力，但日子却依然不温不火，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好好洗过一次脸，这让我倍感痛惜，只感苍天不公！
所以我决定我要为这天下的百姓做些什么！今天我就要把胰子的价格给打下来，让这天下的百姓，人人都用得起胰子！”
李丰年慷慨激昂的演讲着，但台下的众人却并没有被他所感染，而是默默的算着利润空间，以及自己这次的拿货底线。
见众人依旧不为所动，于是李丰年继续放出了狠招。
“所以本人决定，为了让天下的百姓都能用上胰子，我愿再让出五文利作为下乡补贴，所有卖到乡下的胰子我只收你们十文钱！”
“万老板此话当真？”听到如此价格，台下众人再也坐不住了。
这天下自古以来只有城里的老爷们才能用得起胰子，那些面朝黄土的农民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可如今李丰年极大限度的压低了胰子的价格，那么那些贫苦的百姓用上胰子也不再是痴人说梦！
此事不光利民，更是进一步开阔了市场。如此手笔也就只有李丰年的流水线工厂可以做到。
因为他极致压缩了制作成本，他的生产力领先世界一千年，猛虎帮拿什么跟他打价格战？
这让台下的众人皆不得不佩服李丰年的格局，更是对未来的生意充满了信心。
如此低廉的进货价格，如此广阔的市场，简直就是财神爷将钱硬往他们嘴里送啊！至于这其中可能潜在的危险，他们早已抛之脑后。
不就是小小的猛虎帮吗？与如此庞大的利润相比，这点风险算得上什么？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朝廷说的算，明面上所有人都要遵守皇朝律法。猛虎帮敢杀死一人二人，难不成还敢将这条产业链上的几百人全都杀光？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自古侠义武犯禁，如果出现武林人士大规模屠杀平民的情况，那么最先出来维护正义的绝不是那帮所谓的名门正派，而是朝廷！
至于被杀的那几人，绝对会有万老板，其次是沈石桥，以及其背后掌握着胰子工艺的几人。
而他们就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猛虎帮实在犯不上冒着被朝廷剿灭的风险为难他们。
而且他们也早就有了打算，如果被抓就老实投降，然后毫不犹豫的将万老板供出保命。
最主要的风险由万老板承担，他们只管拿利润，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将这生意盘做得更大更广，届时人数众多法不责众，他猛虎帮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再说了，朝廷对盐铁管的严不？江湖上私贩盐铁的还不是要多猖狂有多猖狂！他小小的猛虎帮比起朝廷来，算个屁啊！
“我要三万块！全部运到乡下！万老板，这十文钱一块的价格你可不能反悔啊！”这时，一身材富贵的胖子站起说道。
“秦大地主，您真是深藏不露，一百五十两银子说拿就拿当真是霸气。
不过这下乡补贴是有额度的，因为我并不能相信你们会将这些胰子真的销售到乡下不是吗？
所以我只能给你一半的补贴价，另外一半，你还是需要全额购买！”李丰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道。
“好，你这样也算合理！”秦地主点了点头，然后心中默默盘算起利润来。
三万块胰子就算一块只赚五文，这就是七十五两银子，利润率差不多能有百分之五十了。如此巨大的利润，值得他铤而走险！
“万老板，我也要三万块！只是我手上没有这么多的银子，不知可否先给小弟拿货？”这时一旁贼眉鼠眼的白玉京也紧忙说道。
“不过万老板您放心，我手底下的经销商也有很多，待我说服了他们，他们肯定会踊跃拿货的！”
“莫要在我这空手套白狼，你一转手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却一点风险都不肯承担吗？想赚大钱，还是做出点实际行动吧！”李丰年一口回绝，他现在资金也没多少，他还想着要空手套白狼先拿钱再给货呢！
但手底下这些人绝对不会干，所以他也是一样。
“就是，老白你这点小算计骗骗外人也就算了，怎么能用来坑骗万老板呢？”这时一身材高大的青壮男子站了起来：“万老板，俺老陈也要三万块！”
“我也要三万！”
“我也要！”
有了这几人开头，剩下的人便再也坐不住了，于是纷纷哄抢起来。
…….
“石桥，我的意思你懂了吗？”送走了各位经销商，李丰年对一旁的沈石桥说道。
“懂了。”沈石桥点了点头，随后又一脸担忧的问道：“东家您是想要在短时间内大赚一笔吗？这样来钱虽然快却实在太过危险，以前我们虽然赚的少但好在安稳啊。”
“你以为能一直安稳下去吗？猛虎帮早晚有一天会发现的，所以这钱啊，还是早些到自己腰包为好！”李丰年解释道。
沈石桥如今已经彻底被他拉到了贼船之上，如果将来事发，下面的经销商可能会没事，但他与沈石桥绝对是猛虎帮清算的对象。
所以他早就与沈石桥说了实话，而沈石桥也早就没了退路，只能跟着李丰年一条路走到黑了。
至于去猛虎帮告密？不好意思，他家里的那头老母猪今年下了几个崽子，分别是几头公几头母，都被李丰年查得一清二楚了，他又怎么敢去做什么不轨之事！
“你这么长时间发展的下线收获几何？”李丰年又问道。打断了沈石桥的思绪。
“回东家，已有五十余人，如果东家也能给他们如此优惠，我想他们一个月也能吃下至少五十万块，这还只是开始，日后的份额还会倍增！”沈石桥回道，但那心头上的担忧却始终不曾落下。
“如此甚好。”李丰年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给沈石桥打了一针强心剂：“猛虎帮的事你无需担心，我既然敢做就有应对之法。
你只需要好好干，然后躺着收钱就好！”
“是，东家！”沈石桥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几分。
….
“出来吧，我知道你还没走。”李丰年向门外喊道。
果然，沉默片刻后一贼眉鼠眼的男子开门走了进来。
“嘿嘿，万老板。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白玉京嬉皮笑脸道。
“其实我很中意你，你的办事能力我也放心，所以我可以先给你拿货！
但要切记，只此一次！”
李丰年很忙，没有时间与他过多磨叽，于是开门见山道。
白玉京此人确实是个经商人才，办事滴水不漏，李丰年很是放心。尤其他还是南岭县的，销售渠道比起别人来有着地利上的优势。
所以李丰年才私下给他开了后门，当然这事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人人都想着先拿货再给钱，那他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啊，那真是太感谢万老板了，万老板您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白玉京感激涕零，此刻他好似恨不得给李丰年跪下。
“好了，下去吧！”
李丰年不耐烦道，打发走白玉京后，他也赶紧向着工厂走去。
销售渠道搞定了，但是生产更要紧抓！
….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工厂有序运转，不知觉间已是一月过去。
“东家，这个月的销量出来了。”
正堂之内，沈石桥抱着一厚厚的账本欣喜说道。
“说。”李丰年一边把玩着手指一边说道。
“回东家，本月的销量一共八十八万三千六百块，去除工人的薪酬以及原材料的消耗，本月利润为…三千二百二十两白银！”沈石桥颤抖着嗓音说道。
他这一辈子何时见过这么多的钱，尤其是这钱还是出自他的厂子，此时他的心中也不可避免有了些许自豪。
“多少？三千二百两？”这时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杨晔也再也稳不住了，不可置信的问道。
“回大东家，确是三千二百两！”沈石桥恭敬回道。
“想不到这小小的厂子，仅一个月的利润就能有如此之多。”杨晔深吸了一口气，他属实是被这个数额给吓到了。
要知道他们武馆广坑学徒，再加上费尽心力从各省各郡倒卖药材，一个月也就千两银子的利润。
可如今李丰年只是办了个厂，雇佣了百十号普通工人，这利润竟就已远超了武馆数倍！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那一直引以为傲的经商才能此刻也受到了很大的挫败。
“嗯，石桥你做的很不错。将账房的银子提出来吧，我与大东家一人一千二百两，然后你拿一百两，其余的暂存账房以供运转工厂之需！”李丰年吩咐道，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杨晔：
“师兄，不知我如此安排可还稳妥？”
“善！”
见两位东家都点了头，沈石桥咣当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感激涕零道：“两位东家的恩情，石桥没齿难忘，日后就是赴汤蹈火石桥也在所不惜。”
“好了，这都是你应得的，退下吧。”杨晔很满意沈石桥的反应，很开心的将其支开后，便与李丰年商讨起了以后。
“师弟，想不到这一行的利润竟如此之大。”杨晔惊喜说道，但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担忧。
既然这一行有着如此大的利润，那么猛虎帮这么多年的发展，如今的实力又得有多高，他们铁爪门还能与那猛虎帮有一战之力吗？
李丰年一眼就看出了杨晔心中的担忧：“放心吧师兄，猛虎帮的生意做的虽然很大，但利润却远做不到这么高。
先不提他们三千帮众，就是管理层的那些人，层层剥削下来，这胰子的利润最终到帮里还能有三文便已不错了。
再加上他们不比我们小作坊，他们还得缴税，一块的利润也就剩下了一文五，所以他们虽然表面规模宏大，但也只是个纸老虎而已。
就算没有我们从中做梗，恐怕他们的产业也坚持不了几年了。因为他们猛虎帮上上下下已经烂到根了！”
这么长时间来，李丰年也没有闲着，既然已经做好了与猛虎帮大干一场的打算，他自然是要打探好猛虎帮的实力。
于是早在三个月前，在与杨晔商议好的那天后，他便潜入到了猛虎帮内部。
随着大量银子的投入，此刻他已经是猛虎帮上安县最大的几个经销商之一，跟驻扎在上安县的堂主-插翅虎唐飞也是吃过几顿饭的。
所以这猛虎帮售卖胰子的利润，他早就摸的清清楚楚了。
“嗯，如此一来我便放心多了。”杨晔松了口气。
“师弟，当初我的选择果然没错，一个月一千二百两银子对于我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有了这些银子，我的铁爪功也能得到不小的提升。
在这里，为兄谢过了！”
紧接着杨晔又对着李丰年行了一礼。
“师兄这是作甚，莫要折煞小弟了，你我如今已是一体，何谈于谢？”
李丰年赶紧上前拦住杨晔，声情并茂道。
“好好好，你我兄弟二人今后不分彼此！”
杨晔也是感动坏了，就差与李丰年磕头拜把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