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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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当时如果我们再不上去，那女子就要被人当众欺辱了。我哪里想得到别的，你不是讲过，救人如救火。”
“爹并不是说你做错了，只是提醒你，也要考虑到自己的能力，要多想想，三思而后行。”
这种事儿，说不清楚。
陆小北似乎有点被打击到了，感觉陆爹并不认可他的仗义行事。
陆爹终于喝完碗中的稀饭，站起身来。
“小北，莫要忘了你太爷是为何来的鹿村，咱们家是为何来的鹿村。爹并不是怪你见义勇为，但是，有的时候，人心鬼祟的很啊。”
“是，爹，我知道了。日后我会三思而行。”
陈志强无言的拍拍陆小北的肩膀，陆家怎么来的鹿村他知道。老一辈的人，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然后二人又带着别的年货来到了老头儿家。
一进门，果然，一个抱着酒壶睡着，一个抱着大刀睡着。
身为小辈，认命的开始收拾屋子，不能视而不见。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午饭也热好了，两个醉酒的准点醒来吃饭。
吃完继续喝。
照例，休息几日，不必练功砍柴。
今天陆小北不想出去找地玩了，他有些困惑，究竟是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是该隐忍观察，三思而行。
做为一个热血青年，他觉得应该见到不平事，就该仗义执言，出手相助。
可是当初自家老太爷也是为了助人，最后却落得个外面都没有落脚处了。
他把昨日的事儿给老头儿和老魏讲了一遍，然后也把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我爹的话，我应该听。可是像昨日那种情况，我觉得我该站出来，对吧？”
老魏是个脾气暴的，大声喝道。
“陆小子！学了功夫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既然你想，那就去做！老子支持你！”
老头儿喝着酒，并不做声。
陈志强和老魏一边喝着酒，一边开导着陆小北。
突然，老头儿眼睛一眯，双眼上翻，眯着的眼睛只露出眼白。
“小北，你看见的瞎子女子，是不是这样子的？”
脸肯定不一样，眼睛一模一样的。
看着陆小北错愕又懵懂的表情，老头儿夹了一筷子大肠下酒。
“听你爹的吧，孩子。”
陈志强在边上也是有些懵，瞎眼是假的？为什么？
看着两个小的都是一脸的不理解，老魏坐在边上急了，因为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老不死的，说话莫要说一半，那女子为何假装眼瞎！”
老头儿慢悠悠的又抿了一口酒。
“小北，强子，最后那男子是不是要你们在场的人掏了打赏的钱？你们掏了多少？”
“我们一共掏了五十文。”
“若是往日，强子，你应该知道，这种茶寮打赏该给多少？”
“应该…给十文钱吧。可那女子着实可怜。”
“就是啊。一个瞎眼女子，一个老爹，出来卖艺还要被泼皮无赖欺负。自然是要比平时赏的多些，对不对？”
老头儿又喝了口酒，微眯着眼，看着他们俩，都没正眼儿瞧老魏。
“你们二人还是有心去帮助那女子，其余人呢？在那场合下会不会羞愧？若是羞愧，会不会也要比往日多赏上一些，买个心里舒坦？”
老魏一拍桌子。
“哪那么多歪道道！老子就看不得这些花花肠子！”
似是懂了。
陆小北和陈志强二人对着大眼瞪小眼，想了半天。
倘若是自己，好像真的会因为自己看热闹而没帮助女子而羞愧。应该也会给个五十文钱？反正多给点是肯定的了。
陆小北颤声问道。
“那，外祖父。难道那江湖侠客…也是和她们一起的？”
老头儿哈哈大笑。
“那是自然，傻小子，若是没有那江湖客，没有武力逼迫。谁又会花钱买个心安呢。”
老魏一拍桌子，干了一碗酒，起身舞刀去了。
陆小北呆呆的坐在那里。
“这，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当时我们即便不出去，那女子也不会有事对不对。”
老头儿耐心的讲解。
“怕正是因为你们二人有了动作，那男子才快速进去解决了那些泼皮无赖，怕你们坏了他们的生意。倘若不然，后面恐怕还有更多圈套，就不知那几人是如何设计的了。”
陈志强也呆了，世道竟然如此险恶，在家听都未曾听说过。
陆小北呆呆的问道。
“外祖父，外面的人，都是如此的…诡计多端？”
老头儿慢悠悠的喝着酒，叹道。
“那也未必，外祖父说的并不一定就是对的。只是世风日下，现在，想要分辨那可怜之人，和那可恨之人。难，很难。”
“所以，听你爹的，也没错。”
老魏在边上舞刀舞的虎虎生风，突然一个劈砍，砍裂了地上一块青砖。
“若是世人皆如此！世间只有人心恶！万事还需天养人！那不如全都砍了算了！”
老头儿赶忙说道。
“我说的也做不得真，只是可能罢了。你可莫要再砍我这屋子了，快没个能坐的地方了。”
两个小的均是坐在那发呆，越想越觉得老头儿说的可能是真的。
可是，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那日后，自己若是不平事，还该不该以正义自诩，出头助弱了？
得，这下俩人都迷惘了。
陆小北没发觉，他自己已经开始想象，若是自己下了山之后该怎么办了。
老头儿看两人怔怔的，快要魔障了。大喝一声。
“守住本心！方得始终！你二人莫要忘记浩然正气！”
俩人猛地一怔。
老魏的呵斥声也同时传来。
“莫要去想他人如何！自己所为才是正道！”
二人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冒了一头冷汗，不知不觉中有些走火入魔了。
幸亏两个老的及时喊醒了他们。
老魏很是不屑。
“什么破事儿就能如此思虑，以后碰见大事了还如何了得。他人如何行事，关你屁事！世道不好，难不成你们不能以身作则，去改了他娘的去！”
老头儿又是开始了他的一贯作风。
“说不清啊，想不清，那就不要去想了吧。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