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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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强拿了一挂腊肉和若干干菜去做饭，老魏则是去了兽皮上坐着，手里无意识的摆弄着剥皮刀。
等做好饭后，才出屋来走到檐下吃饭。
“陈小子，你这三天砍树劈柴，对身上的变化有什么感觉。”
陈志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
“虽然每天有点累，还有点饿。但是师父吩咐我的事儿，徒儿还是会努力去做的。”
“我问得是你身上哪处有变化的感觉。”
“就是感觉有点累，有点饿啊。”
“你果然是个憨子！我是问你身体上有没有发觉哪里会发热，哪里要出力之类的感觉。”
“啊，师父，砍树哪有身上不发热的？哪里都热！我用的全身力气砍树！”
老魏有点愁，如此不开窍的徒弟，日后可怎么办啊。
“无论是砍树还是劈柴，必然身体用力的地方都会发热，你要想办法将这股热气运行起来。汇集热气，具于肩贞，行于清冷渊…”
“…师父，弟子愚钝，不认得穴位。不知如何行气。”
“呼…那你会什么。每日上山你是如何砍树的。”
老魏已经有点气性上头了。
“弟子…是按照陆小北教的方法砍树。弟子会的不多，不会武功。只会读书写字，还学了浩然正气，还和陆小北学了九宫步，老主事不让说是和他学的。”
“你没有一点底子？在家都练过什么，说来和我听听。”
“家中武师不愿教我，嫌弃弟子愚钝。只是让弟子每日挑水挑石头练一把子力气，说弟子将来可以一力降十会…”
“狗屁！分明是敷衍你了事。天下武功，哪个不是需要行功运气，所谓一力降十会，若不能把力气集中在一个位置，怎能破敌。庸师！”
老魏破口大骂，骂完了还不解气。
“看好了！陈小子！”
说罢，双腿微曲，右拳握紧，右臂绷直，肉眼可见的胳膊又粗大了一圈儿。
“这是我全部右臂之力，将这股力，以气聚之，以血载之，顺脉络行至于拳上！”
眼看着肩部鼓起一个鼓包，顺着外侧缓缓移到拳头的位置。
老魏猛然将拳头砸向地面。
只见地面随着拳落裂开，地面上竟出现了一个坑，甚至坑中还有着老魏的指印。
阿青贴着墙皮“哦咴哦咴”。我的天啊，我是谁，我在哪！
陈志强看的呆了。
什么是高人？这就是高人！这是江湖上神出鬼没难得一见只能在传说中听到的高人。
那戏文里讲的江湖高手，一拳惊天动地，也不过如此吧！
那他徒弟能有多厉害？那个上将军，我这辈子还能替爹出头么？
陈志强在这胡思乱想着，老魏呵斥道。
“憨子！愣着做甚！你可看懂了运气走向！”
“懂了懂了，师父，求师父教诲如何行功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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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陆小北吃完饭过来的时候，陈志强没搭理他，陆小北觉得没意思，就自己在边上写字。
陈志强并未劈柴，蹲在地上，手里拿个锤子，旁边有个木桶，里面有泥土沙子。
老魏让他把坑填平了，还必须用锤子凿结实了。
虽然老魏指点他了怎么汇集一臂之力，可是陈志强现在脑子不在这。
他想的都是过去的事。
他爹和他，被那些江湖武师到底骗走了多少钱？
不说别的，光是挑断了的扁担没有一百根，也有七八十了。
老魏嘲笑他说他傻，不愧是他爹的儿子。
难道他爹也傻？可是他爹真的是凭一己之力考上的进士，虽不是状元郎，可也在殿前会试前三十以内。
陈志强有点萎靡不振，陆小北看出来了。
“强子，你怎么了？又被老魏打击了？”
“小北，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老魏又说你了？他眼里哪个都是蠢蛋。”
“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和我爹被那些江湖武师骗了很久。我一直以为每日担水担石头便可增长力气。”
“你在懊丧自己笨？轻易相信别人？”
“嗯。”
陆小北放下笔，这个问题当真不好劝慰。
你说他蠢吧，他更受打击。
可你安慰他吧，总有点违心。
“这样给你讲吧，强子。我爹和我说过，你是个好的。”
“我爹是个老实人，他眼中的好的。意思就是这人真诚老实，没心眼。”
“并不一定没心眼就是蠢，只能说是在心眼子灵活的人眼里可能比较愚笨。”
“是你碰到的人不一样，我听村里的人都说，外面的人精明的很。毕竟他们都是要讨生活，所以必须要脑子灵活一些。”
“相比之下，你无需为了生存而费心费力，自然比不过他们。然而，你自小便可读书写字。你看，我这读书写字不都是需要你来教我。”
“所以，所谓的笨和聪明，是因为你面对的人不同罢了。”
虽然听了这些话，陈志强心里好受了一些，但他还是隐隐的感觉到了，陆小北也觉得他不太聪明。
还是算了，老头儿不是说过。这世上有着无尽的说不清，想不明白，还是不要去想了。
努力捶地。
这一个下午，陈志强都不是很愿意说话。一直到了晚上，陆小北去了老头儿家吃饭，老魏才走出房门说。
“持之以恒，方为根本。我书读得不多，道理我是讲不明白的。但是你若不是个能坚持的，我是不会让你进我这屋子的。蠢货，屁大点的事儿，一个下午都想不明白。”
虽然又被嘲讽了，不过，这已经是老魏嘴里说出来最动听的话了。
“以后不要把阿青带来了，还是放开了上山去养更好。”
“是，师父。”
阿青满心欢喜，虽然每天都有野菜可以吃，但还是不如自己自由自在的上山去随便吃好。想吃什么吃什么，也没有恶人盯着。
“明日起，我与你一同上山。除了砍树，狩猎你也要学。两个人吃，我这屋里的肉吃不了几天。就算陆小子每个月送过来两次，也不够塞牙缝的。”
“是！师父！”
陈志强已经在心中列好了明日日程表，阿青贴着墙皮默默哀悼。他们去哪儿，我就不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