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树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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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北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帮着陈志强把车上的被褥衣服等杂物搬到屋里。
陈志强就拿了一块油布地上一铺，所有东西往上面一放，青花骡子就直接牵到院子里，车也扔在门口不管了。
“小北兄，我们上山砍树去吧？”
陆小北捏捏眉心。
“你可知我比你大小？不要开口就是小北兄小北兄的叫着。”
“在下今年虚岁十六。敢问小北兄今年几何？”
“我十五，咱能不能不要咬着舌头说话了。这样，你叫我小北，我叫你强子。以后都是在一个村子生活的了，就别什么在上在下的了。你累不累。”
陈志强有些尴尬的说道。
“可是…家父说做人要依礼行事，不能失礼…”
“我外祖父也说过，鹿村不分贵贱，均乃布衣之交。既然同村，整日在上在下，小心谨慎生怕失礼，岂不是远了。”
“…是，小北。”
“既来之，则安之。先和我回家喝点粥去，强子。”
“是，小北。”
“要说好，小北哥。”
“好，小北…你明明小我一岁！”
陆小北斜眼看着陈志强。
“这不是会好好说话，走吧，再晚了中午回不来了。你骡子怎么办，要不要栓。”
“不必了，让它院子里啃啃草，回头收拾起来也省事。”
陆小北又开心起来了，带着强子回家给他爹打个招呼，一起喝了碗粥。又给他个背篓，带上斧子柴刀，自己也背着背篓一起上山去了。
二人边走边聊。
“强子，你什么时候进的村。”
“就是今早。昨日我见你进了槐树林，就在外面一直等着。晚上睡在车上，半夜的时候就来了。”
“那路上见到仙兽大人了？”
“仙兽大人？我就看见了一群鹿。听山下的人说见到鹿要磕头，我就磕了三头。起来它们就都跑了…。我就继续顺着车辙印来到鹿村了。”
陆小北歪歪嘴。
“好家伙，你还真是…直爽。鹿就是仙兽，我们这里进山见鹿就要磕头谢恩叩见仙兽大人。你可千万别打这些鹿仙的主意，听说命都能没了。”
“嗯，知道了。”
“现在山上还有些可以吃的东西，这两天咱俩就多来几次，你存些能吃的东西好过冬。我家也还有些干果干菜，回头咱们再打几只兔子，让我外祖父帮忙抓点猎物，我教你做腊肉灌肠！”
“好，小北，我平日都该做些什么？”
“村规写了，每人只得一亩三分地，你要自己种些吃的。山上平日又闲来无事，所以就是种地，打鱼，上山打猎。家用品需下山去换。每年只可下山两次，我今年已下过两次山了，你可随别人下山去买些日常所需。”
“不必了，小北，我只剩得五两白银了。从家里带出来的钱都花了，来年你下山再带我去吧。”
“那你今年就凑合凑合吧，村里也不会看着你饿死冻死的，不过你闲时要和我上山采药打猎。”
“好。”
说着走着，二人来到了那片柳树群。那日砍下的柳枝还有一些在地上，锄头也在边上放着。老树在微风下发出“簌簌”的声音。
“喏，看见没，今天咱俩把他砍了带回家去，回头我也给你做个菜墩子，方便你切菜做饭。”
“可我不会做饭。”
“没事，以后多拉几次肚子就学会了。”
小北拿出斧头，双手持斧，抡圆了斧子向老树砍去。一斧子拦腰砍到老树上。
只见老树一阵摇晃，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了起来。
然后，老树，从地上拔身而出，巨大的树根盘根错节。
此时，树根全都活动了起来，灵活的像无数根绳子。
再然后…跑了。
就那么带着陆小北还未拔下来的斧子，像个人一样“唰唰”的跑了。速度之快，令陆小北和陈志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没影了。
陆小北和陈志强站在原地愣住。
“我的斧子？”
“小北，这山上有妖怪？”
“我的斧子还没拿下来！”
“小北哥！这山上居然有妖怪！”
“我的斧子！！！我就这一把斧子了！！今年还没砍柴！！还我斧子！！”
老树远去方向的天上旋转着飞来一把斧子，直直的砍在小北身旁的一棵大树上。
“小北哥…这山上…有妖怪…”
“强子！刚才那棵树是不是像个人一样跑了？？？”
小北后知后觉的大叫起来，陈志强这会儿反而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鹿都被称仙兽了，老树会逃跑也应该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二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刚才是不是我癔症了。这附近可能有瘴气，令人发昏。”
“…我听你的。”
“嗯…那树，应该是被别人砍走了。咱们再寻了一棵砍了就下山吧。”
“…都听你的。”
陆小北拔出斧子，飞快的砍起了大树，陈志强站在一旁，随着小北的动作眼神发亮。
没有半炷香的功夫，树便倒了。这树也是不小，一个人搂着双臂堪堪拢住。
“来，强子，换你了，你把这根树干那半边砍断，我把树头这边上半截的枝叉劈下来好拿一些。”
陆小北把斧子递给了陈志强，自己从背篓中拿出柴刀。一手摁住树头一个枝叉，手起刀落，只见那些较细的枝条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
陈志强拿着斧子，回想着刚才陆小北的站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持斧，抡圆了砍向大树下半端。
“啪”的一声，斧子深深的砍进了大树。
但是，陈志强用尽全身力气，斧子也拔不出来了。急的他一只脚蹬住树干，双手用力往外拔着斧子。
陆小北依旧在专心致志的清理树头枝条。
终于，斧子拔出来了。陈志强看着开裂的树干和整齐的上端，皱着眉走向了陆小北。
“小北，我不会砍树。”
陆小北惊讶的望着他。
“你连树都不会砍？那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我家不需要砍树…”
“行吧，那你告诉我，你会什么？”
“我会读书写字，吟诗作画。…别的我也不知道还需要会什么。”
“…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书生，还是那种看书看傻了的书生。”
“我是书生。但我不傻。”
小北叹了口气。
“还说不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