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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一举一动牵扯在我生活的隙缝。

——《小鱼儿日记》

陈砚泽最后带虞笙去了家面馆。

拉面馆香气弥漫,一推门进来就能感受到热温遍布,浑身也暖了。

“哟,陈大少光临我这小店,真是蓬荜生辉。”面馆老板一出来发现来人是陈砚泽张口就来。

陈砚泽脸上带着放松的笑,招呼着虞笙给她找座,安顿好这姑娘之后,才舍得给他个眼神,“拿话刺我呢?”

邢军这还是第一次从陈砚泽身边见到女孩,顿时起了兴致,“你都多久没来吃碗面了,你朋友?”

他挤眉弄眼地扫了眼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的虞笙,最后三个字压低音量。

陈砚泽抽出纸巾,垂眼擦拭虞笙跟前的桌面,话却是身边的邢军说的:“也就半个月吧,怎么,想我了?”

邢军显然是习惯了对他的调侃,“滚蛋,想屁。”

陈砚泽嗤笑一声,“那别废话,两碗牛肉面。”

从头到尾,虞笙都是扮演着一个乖学生,安静无声地坐在位置上。

邢军也发现了这姑娘不爱说,愣了下,“不是我说,这你对象?你可别霍霍人家好学生。”

男人的话粗犷不带掩饰,惹得虞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邢军看到女孩那张脸后,看呆了。

这姑娘的长相太他妈纯了吧。

想到这,他踢了下陈砚泽的凳子,咒骂:“畜生!”

撂下这话,也不管陈砚泽,转身拿着菜单去了内室。

陈砚泽被他那举动搞得差点没坐稳,稍稍踉跄了下。

虞笙瞥他一眼,嘴角不着痕迹地翘起。

“咚咚咚。”陈砚泽扣了扣虞笙面前的桌面,虞笙这才抬头看他,一双无辜的大眼黑得发亮。

那眼神好像在问“怎么了?”

陈砚泽骤然倾身,隔着一块窄桌和她对视,眼神好像带了钩子,细细地勾着她。

两秒过后。

他低笑,笑意未达眼底,淡声道:“你装什么乖?”

五个字,一锤定音。

虞笙心脏重重一跳,但她极力地稳住自己,尽量把声音趋于平静,“我没有。”

不知是屋内的气温太高,还是她过于紧张,额前竟生出了点点细汗。

正当她最后一道防线即将被击溃那一瞬间,陈砚泽喉间发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随后,她暗暗松了口气。

陈砚泽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暖暖身子,虞笙轻声道谢,他没说什么,仅是看了她一眼。

这个角度的虞笙依旧是副好学生模样,小脸也是纯得让人心里发燥。

他自然地从兜里掏出烟盒,拢火点烟,一只手散漫随意垂下,另一只手夹住猩红一点,递到唇边猛地吸了一口,过肺之后重重吐出。

烟雾弥漫中看不清陈砚泽那张脸。

邢军端着面走出内室撞见这副场景,活像个痞子流氓的陈砚泽没半点自觉,若无其事地吐着烟圈。

而坐在他对面的虞笙还是闷不吭声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面你坐了个小哑巴。

邢军啧了声。

以前怎么没见这小子这么浑。

陈砚泽听到动静,回头瞅了眼,烟被他咬在嘴角,被烟雾刺得眯着眼,吊儿郎当地说:“邢军,你那什么眼神。”

邢军把面放到桌上,“对面还有女孩你就抽烟?”

“你这面馆什么时候多了个不能抽烟的规矩?”

“滚蛋。”

邢军那话也是随口一说,他刚刚也没从那姑娘脸上瞥见半点不适的神情,也没再打扰两人。

毕竟和陈砚泽认识了这么久,也能猜出这姑娘对他不一样。

具体是怎么个不一样法,那便不得而知了。

邢军走后,店内陷入一片安静,此刻虽然是饭点儿,但估计是气温太低,没什么人来吃饭。

整间面馆的前堂只有陈砚泽和虞笙两人。

面被送上来之后,虞笙抽了张纸,仔细地挑出葱花,又捞起桌角的辣椒罐,舀了一大勺红放进碗里。

那吃法,谁看了谁惊讶。

可她面前这位是个例外。

虞笙安静吃着,心里也在暗暗捋着。

她发现陈砚泽交友圈真的很广,而且今晚的陈砚泽和以往在学校的时候完全不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样子。

学校的他好像自然而然地收了天性,可现在这个他则是内心都被释放。

在雅溪的他端的高冷学长,但此刻的他却更像个流氓痞子。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瞥见他五官轮廓清晰似刀锋,鼻子直挺,眉眼利拓锋致,以及骨廓分明的手。

男生吃饭普遍很快,在虞笙的面还没下去一半的时候,陈砚泽早就吃完了。

这也惹得虞笙忍不住看他一眼,目光是纯粹地探究。

陈砚泽注意到这姑娘递过来的眼神,眉骨稍抬。

虞笙眨眨眼,吃面的动作都慢了,而后不经意间开口:“你和面馆老板也认识吗?”

陈砚泽没琢磨他这个也字,视线偏开,“邢军是我读初中认识的朋友。”

虞笙噢了一声,脑袋里灵光一现今天刚从雅溪出来那个画面,那辆车上的人和陈砚泽打招呼的时候,提到他以前读初中的时候,不是在湘恩市读的,而是去了京市。

不仅如此,有个叫梁嘉欣的女孩还跟着去了,跟着他一起去了京市读书。

想到这,虞笙的眸子暗了暗,也没再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陈砚泽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还是怎么回事,继续说:“我初中在京市读的,邢军也是京市人,只不过当时我初三,他职高。”

虞笙下意识问:“你初中为什么去了京市?”

这话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陈砚泽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无论之后过了多久,虞笙始终清清楚楚地记得。

他的眼神薄凉寡淡,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半分钟过后,他缓缓启唇:“和家里吵了一架。”

陈砚泽说那话的样子,又恢复了往日懒散模样,仿佛刚刚只是虞笙的错觉。

饭后。

虞笙被陈砚泽送回了家,从出租车下来之后,她回头,目光穿过车窗看了眼坐在另一边的陈砚泽,忽然觉得今晚她好像走错了一步棋。

一步无伤大雅但又扰乱棋局的棋。

陈砚泽把虞笙送回家之后直接让司机开去了市区的酒吧,他这人确实和虞笙想的一样。

交友圈广,前有面馆老板邢军,后有酒吧老板汪庭。

三人之前在京市结识的,男人之间的情谊向来处得快,年少轻狂的时候一起打过几场架,拼过几局酒,便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了。

邢军比陈砚泽大个两岁,而汪庭则是比邢军还要大个三岁,但稀奇得是,两人那点在底层摸爬滚打摸索到的为人处世还没陈砚泽一个高中生弄得好。

在两人眼中,陈砚泽就跟个他妈神话一样,鬼知道这小子从哪搜刮来的那点人生经验,但得知湘恩的龙头企业是他家的之后,也都不揪着不放了。

敢情人家是个二世祖,从小天南海北着玩的那种,平常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真出了事他也从没怕过一点。

况且认识久了之后,也知道了陈砚泽从记事儿起就全球飞着玩,好像他妈航空公司是他家开的一样。

那生活,谁见了都要说上一句“那是神仙过的日子。”

汪庭从邢军口中得知陈砚泽今天带了一姑娘去他那儿,所以在陈砚泽刚进酒吧门的时候,就时不时地调侃:“我听军子说你今天带对象去他那儿了?”

陈砚泽当时正吊儿郎当地瘫坐在黑皮沙发里,嘴里叼着根烟,烟雾晕染了他的脸庞。

他听到这话,动作微顿,瞬间恢复往常,眯缝着眼睛偏头,声音含糊不清:“还不是对象。”

这个“还”字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

果然,汪庭来了兴趣,戏谑道:“那姑娘知道你这样吗?陈大少什么时候把这个还字给去掉?”

陈砚泽看都不看他一眼,倾身抖落烟灰,眼睑懒懒地耷拉着,神色闲散又淡,“那得看她。”

得看她什么时候把自己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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