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是少了陆明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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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进入十二月，气温一下子降下来，随着狂风怒号，大雪也跟着纷纷扬扬的落下。
没有了农活，也不能进山，林场里除了安排人往各处守林小屋值班，所有的人都一下子闲了下来。
村子里，女人们开始纳鞋底做针钱，尽力让家里人有一件整齐的衣服过年，男人们聚在一起，除了喝酒打牌，也就只有家里修修补补的事情可做。
在知青点，三个女知青也承包了所有的缝补工作，男知青除了挑水、劈柴，大多也是窝在屋子里看书打发时间。
三个女知青里，祝晓敏的针线算是最差的一个，做了几次努力之后，只能认命的放弃，给另外两个人打下手。
苗诗文拿过她补的衣服看看，见她不但针线皱巴巴的，还把两个袖子都缝在一起，也忍不住好笑，推她说：“这个给我，我早晨煮了土豆，你切开火上烤着，随时能吃。”
这个倒容易。
祝晓敏大松一口气，跳起来出去拿土豆回来。
切开的土豆片烤在炉子上，很快散发出浓郁的香味，祝晓敏把所有的翻一遍，跑去和男知青们说了，又很快跑回来，跺跺脚呵着手叹气：“这天也太冷了。”
张巧梅点头：“我正想说，现在院子里做饭太冷了，不如后边就在宿舍的炉子上做，虽然慢一点，好在不用赶着上工。”
祝晓敏第一个点头赞成，又撇撇嘴：“在我们宿舍做就行，男生宿舍也太脏了。”
苗诗文忍不住笑：“是啊，原来陆明峥在，好歹还有一间干净的，他一走，就知道他们宿舍是谁打扫的了。”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祝晓敏愣一下，跟着又缓缓笑开：“是呀。”
话刚落，就听到门外谢承志笑说：“怎么你们在背后这么说我们？”说着推门进来，搓搓手，眼睛已经盯在炉子上。
苗诗文撑不住笑：“我们当面也说啊，这快过年了，你们好歹打扫一下。”
祝晓敏也笑：“一个个出去，都打扮的整整齐齐的，谁知道宿舍是那个样子？”
谢承志摊手：“我们也不是不收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乱。”拉个凳子在炉子边坐下，接她们前边的话，“我们几个刚才也商量，不赶着上工，就在宿舍里做饭，省得冻，还省柴禾。”
张巧梅笑：“那今天搬进来，就在我们宿舍做，我们还顺便商量过年的事。”
每年过年，年货是最愁人的。
谢承志点了点头，见一片土豆已经烤的焦黄，捏起来咬一口，拿着出去，把十几间屋子都绕一圈，把话说了，就有几个人拿着板凳跟着过来。
炉子上的土豆片被一抢而空，祝晓敏切了又重新烤上。
知青三十多个人，在大队里算一个生产组，由谢承志任组长。在内部，为了方便，又分成五个生活小组。
现在跟过来的，就是几个小组的组长，大家各挑一个地方坐下，一组的宋志安先说：“这场大雪一下，外边确实冷，也没有多少事做，很快过年，我们和往年一样，排个班，轮着把活儿做了就行。”
二组的吴绪林笑：“女生负责缝补和做饭了，别的我们还抓阄好了，挑水的，劈柴的，磨面的，也就这点活。”
谢承志笑起来：“你说就这点活儿？刚才我可是听到她们三个笑话我们了，说明峥一走，我们男生宿舍就没有一间干净的了。”
三组的邢庆生摸摸后脑勺，讪讪的笑：“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少了一个人，反而更乱了。”
“你可是接替明峥的。”谢承志无奈。
原来陆明峥是三组的组长，陆明峥走了之后，三组推举了邢庆生。
邢庆生苦着脸，无奈的说：“我会尽力。”
说的三个女生笑起来。
四组的项志宽指指炉子上烤的土豆片说：“其实每个宿舍都有炉子，回头我去社里弄点铁丝，多做几个架子，大家自己烤也行，不用非得你们。”
苗诗文忍不住笑：“信不信还会有人烤成炭？”
这个还真的可能……
项志宽心里没底了。
祝晓敏笑：“倒是可以试试，不行就拿过来我们烤，我们也不会每天烤土豆片吃。”把烤好的一些拿下来，换上新的，又去把腌好的泡菜取一些出来切好拿过来。
谢承志说：“先整理内务吧，分开每个宿舍自己做，有一些也得女生过去帮忙，咱们宿舍脏乱差，也不好意思吧？”
那倒是！
几个人点头。
五组只有三个女知青，苗诗文是组长，总结说：“这些事都好说，就是年夜饭，大家商量怎么弄些东西回来，到时候再开院子里的大灶。”
“往年我们都是用粮食换鸡蛋，可今年粮食少，恐怕换不了多少，不然到镇上供销社买一些。”邢庆生说。
“幸好还有明峥的工分。”宋志安叹了口气。
“还有猪肉，我家里前几天寄了二斤肉票过来。”吴绪林说。
“二斤肉，也就勉强包顿饺子，也就是沾点肉味儿。”谢承志叹气，想一想说，“回头看村里能不能换只鸡。”
宋志安无奈：“村里人家，一家人宰只鸡也算一道大菜了，我们人多，一人也就轮上一口。”
祝晓敏轻声说：“这刚下了雪，林子里的野鸡没处觅食，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套几只来？”
这话说出来，几个男知青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张巧梅捅她一下，悄声说：“晓敏，这……这会犯错误吧？”
祝晓敏看看另几个人，只得耸肩：“我只是随便说说。”
谢承志向她看一眼，微微摇头：“嗯，野鸡算了，我们去村里换鸡，能换到几只算几只，最好再换半只羊来。”
苗诗文吐舌头：“换的多了，我们的粮食吃不到明年秋收。”
“明年再说明年吧，大不了我们从夏天就开始囤野菜，总不能不过年。”祝晓敏说。
这年头，过年是一件大事，她这说法，大家倒是都同意。
事情商量个大概，几个人再吃几片土豆片，出去给组里其他人传达，征求意见。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就听到院子外有人喊：“知青点，有人在不？你们的信。”
怎么会有人直接往知青点寄信不点名的？
大家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