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极其看重眼光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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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夜色下，靠近城墙边，高大的四匹黑色胡马在旁边的几匹本地马的衬托下，很是显眼。
除了两名守城护卫在盘查进城人口，离城门不远处，七八个壮汉眼神凌厉地看着进城的人。
余伯哆嗦着伸出长长的袖子里干瘦的右手，三个指头捏着两个铜钱，轻轻放在一个城门守卫的旁边的木头台子上，然后缓步跨过过半尺高的城门门槛，往里走去。
接着，一个左手挎着篮子的老妇人，把右手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一个铜钱掉了下来，另外一个似乎是沾在了掌心，老妇人用大拇指弯着拨了一下才落下。然后跨过城门门槛快步离去。
接着，一个客商直接跨过门槛，身后一个跟班在城卫的注视下，在木头台子上，排了四个铜钱，还对城卫哈腰谄笑了笑，快步追向了前面的客商。
一身庄户衣着的韦教头，把木柴担子换个肩，直了直，从怀里摸出两个铜钱，欠着身子够着手，递到了木头台子上。
*
吕湛领着紫衣的洪大人和身着蓝衣人的陆大人，正向门头匾额上“德亨酒楼”四个金光闪闪的大门走去。
一个门童哈腰问道：“请问大人是……”
“三楼。”吕湛低声道，随即向洪大人身边凑了凑，道：“这是我们黑虎城最大的酒楼”。
洪大人微微点头，又扫了眼近乎满满当当的一楼大堂，大步往正前面的楼梯口走去。陆大人、吕湛随后跟上。
三层上的黑虎厅，一个白衣公子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
“公子，洪大人、陆大人到了”。吕湛一进门就向白衣公子喊道，又转身给洪、陆二人介绍道，“这是，夏辰公子。”
“两位大人一路辛劳了。”夏辰及时抱拳行礼道。
“夏公子费心了。”洪大人略一抱拳。陆大人也是略一抱拳，只是点头示意，并未说话。
夏辰请洪大人坐在首位，洪大人也没推辞，夏公子自己坐在左手边主陪位置，陆大人坐于对面，吕湛坐在下首。
“夏公子，你们推测，那高家派出两人假扮官差带出玉牌，可有什么其他佐证或迹象？”洪大人刚一落座，就看向夏辰直接问道。
“那高家，假扮官差来黑虎城肯定没错。”夏辰的语气很是坚定地道：
“目前已经两厢核实的是，在虎尾镇那边，根本没有官差缺卯；而黑虎城这边，也根本没有派出官差往来虎尾镇。可今天一早，却肯定有两个官差装扮的人，骑马出了虎尾镇镇守大门。
更为蹊跷的是，高家今天似乎少了几个人。”
感觉到洪大人还是有些不太满意的神情，夏辰随即又眉头微皱着说道：“至于，是否带了玉牌倒是难以确定。单是从高府最近一些时日的护卫森严，到今日守卫人数和状况略略有些松垮来看，很可能是玉佩被带出来了。”
听到这里，洪大人已经明显有些不快了：“夏公子，虽然，这些情况打探的还算细致。不过，为什么没有及早出手，以致生出诸多变故，你可得好好思量思量！你知道的，上面对这件事极其看重。如果将来未有结果，你我都难辞其咎！”。
“明白！明白！还请洪大人多多担待，担待！在下一定……”
“好了！你还是多想办法，得到结果才是上策。”
*
一个一身管家长袍的四十余岁壮年，昂首阔步走在街上，要是徐家庄上任家主在，一定非常吃惊，这不是很多年前的余伯？
身后不远处一个挑着两篓子山货的山里汉子打扮的韦教头，时远时近地跟着。看到余伯那挺拔的身姿和轩昂气宇，韦教头不由暗暗赞叹：此老可真是时时注意、处处精细，尤其这一套改装、变身技法简直信手拈来。真正的老江湖啊！
抬头看了眼正面高大门楼上，紫檀木匾额上“珍集轩”三个大烫金字，余伯不疾不徐地跨步进入。
迎面一个宽大楼梯，左侧一个大半人高的柜台，右侧一个长方黑漆条桌，两边各放着四张高背椅。
“这位客官，请问是……”一个二十来岁一身青袍的伙计，即刻脸带淡笑拱着手从柜台内快步走出，迎了上来。
“请问邵执事可在？”余伯微微拱手，脸带微笑道。
“邵执事？可是邵福亭执事？”青年伙计脸色一阵变幻，问道？
“正是。”余伯一看那伙计神色有异，心里一个咯噔，莫非有啥变故？
“哦，这位客官，邵执事已经调往鹿峰城任事。不知您找他是私事还是公事？”青年伙计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试探着道：“您可是三、四年前，来过咱家找邵执事寄卖一份剑法秘籍的？”
余伯暗暗心惊，这小子眼光狠毒啊，眉头微微一锁：“是的。我这次是公事。要委拍一个物件。现在是找哪位执事？”
“既是委拍物件，客官这边请”。青年伙计转脸向楼梯口一个拐角的一个小童，向上指了指说道：“快去请，谭执事”。
那小童听了青年伙计的话，快步向楼梯上跑去。
青年伙计直接领着余伯进了大厅侧面的一个内间，在一张八仙桌子边入座。
很快，一个侍女端了一盏茶放到余伯面前，青年在门旁不远处站立着，见茶端上来后，微微抬手道：“请用茶。”
“还未请教尊姓？”青年伙计等余伯小嘬一口茶后，微微躬身问道。
“敝姓余。”余伯假装看茶，略一顿，还是报出了本姓。既然此人记得自己以前来过，说不也记得自己的姓氏。再报了假姓反而容易惹出怀疑。
很快，门口光线一暗，一个胖大身影走了进来，青年伙计连忙躬身道：“这位是我们谭执事。谭执事，这位是余老板。前些年，和邵执事有些业务交往。”
“感谢余老板回顾本店。”谭执事向余伯抱拳施礼后，向青年伙计微微点了点头。
青年伙计会意，随即转身出门，顺手带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