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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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雪，你妈喝农药自杀了！”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直接劈中了坐在周齐身边吃席的夏凝雪。
“欸，丫头你还坐在这里吃什么，赶快回去吧，你妈都要不行了，救护车都来了！”热心大妈满脸焦急，拉着夏凝雪的胳膊就要往外跑。
这是夏凝雪家的邻居，也是她发现了夏母喝药自杀，让人叫了救护车之后，就出来找夏凝雪了。
同桌的几人闻言，也是惊了，纷纷将目光移到夏凝雪身上。
他们这桌并没有大人，都是和周齐年纪相仿的同龄人，有亲戚家的孩子，还有像徐大勇这样的发小。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让夏凝雪变得手足无措，或者说大妈带来的消息太过于惊悚，以至于她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会吧阿姨，我出来的时候，我妈还好好的，她还让我带点吃的回去呢。”她眼神呆滞又迫切，无法相信大妈说的。
企图想找到自己心里的答案。
妈妈怎么可能会自杀，她那么爱钱的人，还没有过上好日子，怎么舍得结束自己的生命。
“哎呀，丫头，阿姨怎么可能拿人命跟你开玩笑哦，赶快回去看看吧。”大妈跺着脚，再次用力拉夏凝雪的胳膊。
可不管她怎么使劲都扯不动，仿佛此刻的夏凝雪身上压了一座山。
夏凝雪愣愣地转头，看着周齐，眼眶通红，泪水忽然决堤。
“周齐，我该怎么办？”她彻底慌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嘛，习惯性地找周齐当做依靠。
“走！”
周齐没有废话，起身拉着她就朝她家跑去。
夏母自杀，他并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这个时间点。
整整提前了两年半！
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吗？周齐无法确定，但他能想到的只有上次，在饭店门口碰巧看见夏父和夏父的情妇。
一路小跑。
明明不是很远，但他拉着夏凝雪赶到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原因就是夏凝雪腿软了，她好像在一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整个人都蔫了。
无奈，最后还是他背着她，一路小跑到夏家。
还没进门，就看了好多个吃瓜群众围在一旁，对着里屋指指点点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肯定是遭贼了吧，你看屋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不要瞎说，咱们周村哪里有小毛贼，这一看就是夏国强干的，我前两天还看到他跟一个妖丽女子在一起了，一定是被人给迷了，拿了家里的东西。”
“欸，你说好好的，喝农药干嘛，那东西喝下去还有的救？”
“肯定没救了，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喝农药的都救不回来。”
“可惜了，听说她家丫头刚高考完，成绩还挺不错的。这以后该怎么办哦。”
“成绩再好也没用，她妈早不想让她继续念书了，我跟你们说哦......”
“都别围着，让条路出来，我们好进去救人！”
这个时候，周齐和医院的救护车都赶到了，而夏凝雪靠在周齐背上，看见屋内的夏母被担架抬出来，脸色惨白，手指发黑，嘴角还淌着血渍，最终没有挺住，啪的就昏倒在他的背上。
“家属呢，家属，没有人在吗？”白大褂在那那边喊着，见半天没人搭理，也不再等了。
时间宝贵，救人要紧。
只不过刚要关上车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小伙，背着一个漂亮姑娘跳了上来。
白大褂刚要出声呵斥，却听那年轻人说道：“我背上的是家属，她现在受了刺激，晕过去了，你们顺便看看吧。”
几个白大褂一听，连忙上前帮忙。
......
等夏凝雪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靠在周齐身上，然后想到之前的场景，瞬间清醒了。
“我妈呢，她怎么样了？”她抓着周齐的手，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看着眼前脸上没有丝毫气血，近乎憔悴的小脸，周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只能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稳道：“还在抢救，不过你放心吧这次应该没事。”
“真的吗？真的会没事吗？”
周齐能感觉到她的用力，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好像放开就会丢失什么东西一样。
这一次周齐没再说话，夏凝雪就被他的沉默搞害怕了。
“啊？周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说着说着她再次痛哭。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阿姨这次就算抢救过来，以后的日子估计也不好受。”
“不！我不信！周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感觉要疯了。
其实周齐说的没错，只是现在夏凝雪依旧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喝农药的下场。
“夏凝雪，请你认清现实，你已经成年了，以后的路终究是要自己一个人走的。”周齐看着逐渐疯狂的夏凝雪，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他没有安慰，这个时候哪怕说再多也只是废话，现实不可能改变。
他很清楚，甚至已经经历过一次。
“家属，家属人在哪？”这个时候，白大褂再次出现，手里还拿着一份病危通知书。
夏凝雪循声看去，然后白大褂要她签字。
这一刻，她彻底崩溃了，直接放声大哭。
只是这里是医院啊，白大褂们见过了太多类似的场景，尽管心里也很难受，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继续。
“家属签字吧，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夏凝雪依旧哭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夏母对她并不好，甚至有些时候还会打骂她，可那终究是她的妈妈呀。
她不想没有妈妈，因为爸爸已经跑了。
这几天她爸爸妈妈一直都在吵架，根本没有避着她，爸爸也不止一次说要离婚，虽然妈妈一直不肯，可夏凝雪还是明白，这个家肯定保不住了。
她并不笨，其实很多东西她都懂的，上一次意外碰到爸爸后，她就明白了。
只是她没有告诉妈妈，或许是她的私心吧，她不想这个家就那么散了，虽然她在这个家过的不好，但也是家啊。
可惜，妈妈还是知道了，是爸爸不信她，有一次逼问她的时候，正好被妈妈撞见。
结果就是无止境的争吵。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妈妈喝药自杀，爸爸至今联系不到，弟弟，他可能还在外面野，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吧。
“我，我签。”夏凝雪颤抖地签上自己名字。
原本一手秀气的字也写的歪歪扭扭，期间笔还掉了好几次。
头一回，她感觉自己名字的笔画实在太多了，怎么写也写不完。
好不容易写完后，全身的力气又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软倒在地。
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夏凝雪这一次落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