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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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没再搭理邵氏。
成全她的一片儿女心,可却要她去算计自己儿子……她难道就没有儿女心了吗?
拿着点过去的事算计人,乔氏自此也算是恨透了邵姨娘。
但这件事情,她却也不能不办。
正如那邵氏所说的,其实只要儿子能喜欢,娶顾大还是顾二,都没有太大区别。
乔氏出了包厢的门,丫鬟见到了,立刻来扶。
见夫人似乎一脸疲惫之色,并无见了故人之后的喜悦,丫鬟心中不免也有点数了。
“夫人可是累了?”丫鬟关切问。
“嗯。”乔氏见被看出来了,倒也没有否认,只是解释说,“谈到了些往事,不免心生感慨。”又说,“算了,不说了。”
“是。”丫鬟识趣的不再问。
坐进车后,丫鬟就为乔氏揉捏起肩背来,以为她缓解疲劳。
乔氏轻轻闭着双眼,任丫鬟站在身旁为她解乏。
可能是身上的疲惫得到了释放,乔氏竟就这样坐着慢慢睡着了。
她梦到了那个少年郎,一身的蓬勃朝气,她看到他就觉得好开心。只可惜,他是家里的家奴,他们身份有着天壤之别,她不能嫁给他。
他们发乎情、止乎礼,虽彼此深爱对方入骨髓,但却从未做过任何越规之事。
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之间的事还是被家里长辈知道了。
无疑,他被狠狠吊起来打了顿,而她则立刻被和当时还是徐家世子的徐越峰定了亲。
她认命。
最后她出嫁前,求了家里还了他身契,也劝了他出京去了。并要求他不许再想着她、念着她,没有结果的,等他出了京后,就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寻个好姑娘成亲,过点安稳日子。
却没想到,他并没想着安稳,也没听她的话,而是出了京后直接背起包袱,从军去了。
如今,正是边境之地赫赫有名的一个将军。屡立军功,闻名遐迩。
得到这个消息,她是为他高兴的。
可当得知他如今四十多的年纪,却一直未娶时,她激动之余又有些难过。
为他难过。
他们此生是彻底错过,再无可能了。她如今连孙子都抱上了,可他身边却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有。
她心疼他。
本来这是一个秘密,她永远的埋藏在心里就好。可那邵氏竟窥探出了这个秘密,竟还时隔多年之后拿来威胁,她又怎能不恨那邵氏呢?
既恨她威胁自己,也恨她日后可能会毁了他们。
乔氏这一路睡得昏昏沉沉的,路上一直没醒,直到马车停在了家门口,身边丫鬟轻轻喊了她,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可能是睡也没睡得好,反而还做了许多的梦,所以下了车后,乔氏身上的疲惫不但没有得到丝毫的释放,反而还更加重了。
下了马车,一路往寝卧去的路上,乔氏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像是生了病一样。
进了寝卧后,乔氏就歇在了内寝。
刚刚跟着她出门去的丫鬟又走了进来,默默帮乔氏脱了鞋袜,又替她铺好床褥后,这才退在一旁说:“方才在车上,夫人口中似是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乔氏自然吓得不轻。
刚刚还浑浑噩噩的,被这么一吓,整个人瞬间清醒许多。
刚刚她一直做梦梦到他,难道他在梦中叫了他的名字吗?
“可听清了叫的是谁的名字?”乔氏问。
丫鬟叫紫莲,自幼进府后便被拨到了乔氏院子伺候。从下头的三等侍婢做起,到如今做到一等侍婢,很得乔氏的心,算是乔氏的心腹丫鬟。
否则,去会见邵氏这么惊险的事,乔氏也不会带了她在身边。
紫莲始终低垂着头,没敢看主子的脸色,只是如实说:“似乎叫什么礼?夫人似是梦靥着了,话说得含糊不清,奴婢也没听得真切。”
果然是他。
他姓金,原没有名字,是她给他取了个叫“止礼”的名字。
发乎情,止乎礼——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乔氏下意识的就攥紧了手,此刻睡意全无。
但她却强撑着没有失态,只是面色淡淡着道:“礼?那定是你听错了。”又略略解释了下,“今日见故人,故人过得并不好,朝我哭诉了一番,又提到些过往。我听她说得伤心,也替她难过。当年他们邵家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被天子一怒之下抄了家,然后举家流放了岭南。邵氏身为名门闺秀,一夜之间家没了,她必然受了不小的惊吓。如今见着我,更是哭诉了一番。”
“她哭得伤心,我也闻之动容。刚刚回来的路上,还做了噩梦。”
“有些头疼。”她抚着额,一副头痛难忍的模样,“紫莲。”她唤了身边侍女一声。
“奴婢在。”紫莲立刻应下。
乔氏便说:“去点了安神香来,我想好好睡上一觉。”又交代,“我有些吓着了,不太舒服,点了安神香后,你在屋内侍奉着,其余人等都退出去。”
紫莲再应:“是,奴婢明白。”
.
顾明棠这些日子一直在盯着邵氏,尤其是顾明芍被夺了协理内宅之权、整个打理内宅之权全部握在她们母女手中后。
之前还不敢对顾明芍母女有太大的盯梢动作,因为顾明芍还协理着内宅,她有些权在,顾明棠也怕会打草惊蛇。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顾明芍母女没了协理内宅之权,在这侯府里,就等同于是卸了一条臂膀一样。除了她们母女自己院子里的人,其它各处的人,她们母女也不再能利用得上。
而顾明棠呢,凭着有前世的经验,自然是提拔了前世在她落魄时仍对她不离不弃的人。
内院的有,外院的也有。
而那些见风使舵的,甚至是落井下石的,自然都被她寻了理由打发走了。
如今留用在身边的,正在为她办事的,都是她信得过的。
芙蕖就不必说了,绝对是她的心腹。
还有木莲,新被她提拔上来贴身伺候的。
另外还有几个丫鬟、嬷嬷,以及外院的小厮、管事。
如今只是侯府里伺候的彻底换了血,接下来,自然要帮着母亲整顿她从外祖家带过来的嫁妆。
外祖家是做生意的,而且外祖舅舅们经常出海,和海外的人做交易,常常带回些稀奇玩意儿供本国的权贵子弟们赏玩。权贵们不差钱,只要是能被他们看上的东西,宁掷千金也要得到。
所以,外祖舅舅们其中的差价赚得不少。
当年母亲以商户女的身份嫁到侯府,外祖父自然知道母亲是高攀了。所以,为了不让母亲在侯府低人一等,当时是陪嫁了不少嫁妆。
而前世,她年纪还小,弟弟又丢了,母亲也一直病重着……这些嫁妆渐渐的,就被邵氏的人把控了。
再到后来,她嫁了人,母亲又病逝,外祖一家又常年外面漂泊奔波……最主要的是,邵家后来起复了,邵姨娘有了靠山和权势。
所以最后,母亲除了陪嫁给她带去徐家的外,其余剩下的,都被邵氏母子所占据。
回首前世,她真的有太多的愤恨和不平了。
而若是徐霁当年能为她撑腰做主,她和母亲也不至于沦落得如此境地。所以,她又怎能不怨徐霁呢?
算了,这些伤心的过往多思无益。既已重新活了一回,顾明棠也不想再一直活在过去的悲痛中。
有遗憾,那就去改变。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这辈子,她要牢牢守住属于他们的一切。包括侯府,包括嫁妆。
还包括定要尽早的找回弟弟。
“真的亲眼瞧见了邵姨娘去了茶楼?”因顾明棠已经开始差人一直暗中盯邵氏的梢了,所以,邵氏出门去京中一家茶楼的事,顾明棠自然知道。
下面的人去办的差事,消息送到了芙蕖这里,芙蕖亲自过来禀告的顾明棠。
“是。”芙蕖话还没说完呢,“也在那家茶楼瞧见了广阳侯府的人,但不知是谁,那位夫人出来时头上罩了头纱。”挂有广阳侯府牌子的马车就停在茶楼附近,而那位夫人出来后,进了广阳侯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