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心之坦然,毫无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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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清和尚也不回答，“嗖”的一声从邓芳的背上窜起，同时一条手臂架住了邓芳的肩膀，双脚在空中连踏几步，身下风力一起，带着邓芳飞上了树干。
“老和尚，你别这样，他们要的是我，不管他们信不信我没有悲天剑诀，你把我交出去，定然能有一条生路。”
慧清和尚听到邓芳的喊声，苦笑了一声，并未回应，然而其速度却是又快了几分，慢慢拉远了与身后众人的距离。
深秋夜晚，大山林间，自是极冷。
然而邓芳浑身并未感觉到半分凉意，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慧清和尚身上。
这一刻，他觉得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重要了。
他若能选择，就是舍了这条命，也想让慧清和尚活下来。
慧清和尚此刻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内力充盈到了整个身体，飞跃的速度越来越快，在林间左右飞窜，似鬼魅一般。
邓芳被他架着，只感到扑面而来的山风越来越强，不知不觉间已经冻红了脸。
一路狂奔，慧清和尚和邓芳终于下了山，但速度却未有半分减缓，仍然向那远处逃去。
渐渐地，邓芳感觉脸上的风慢慢舒缓了下来，而慧清和尚飞跃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终于，在跃上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后，慧清和尚脚上无力，带着邓芳栽倒下来。
邓芳摔在地上，却不曾在意身上的疼痛，因为他知道，慧清和尚走不动了......
眼泪，早已布满了邓芳的眼眶，一颗颗地落了下来。
邓芳站起身来，拉着慧清和尚的手臂：“走，老和尚，我背着你，咱们继续走！”
慧清和尚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了一眼邓芳，脸上露出了无力地笑容：“小子，歇歇吧。”
“不行，咱们走，我一定能带你逃出去，咱们还要去中州，咱们还要上少林呢，你快跟我走啊！”
然而，无论邓芳如何拽着慧清和尚的胳膊，慧清和尚都不愿起来。
邓芳拽着拽着，终于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情绪，蹲在慧清和尚身旁，放声大哭了起来。
“老和尚，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护我上少林，你若是不管我，哪里会有今天。”
邓芳一边抽泣，一边埋怨起慧清和尚。
慧清和尚哈哈大笑了两声，看了一眼邓芳，随后抬头望向夜空，回应道：“是啊，可能是我老糊涂了吧。”
“你就是糊涂，明知我没有悲天剑诀，还非要趟这趟浑水。”
邓芳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但却无法擦去那一道道泪痕。
慧清和尚转头一笑：“嘿嘿，江湖上，糊涂与明白，不重要。”
“重要的是，是否值得。”
邓芳愣住了，看着慧清和尚，口中念叨着：“值得？是否值得？”
看着邓芳愣神的样子，慧清和尚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自从我把你当做好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浑水，趟的值得！”
听到“好友”两个字，邓芳暖心地笑了起来，的确，不知不觉间，二人却已成了忘年之交。
“唉，今日一劫也是定数，小子，我不喜欢这身衣服，帮我把袈裟换上吧。”慧清和尚长叹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对邓芳说着。
邓芳点了点头，捡起掉在一旁的包袱，取出了慧清和尚的袈裟，将慧清和尚这一身教书先生般的行头换了下来。
重新穿上自己的袈裟，慧清和尚明显开心了不少，用不停颤抖的手抚摸着，口中喃喃道：“说起来，这一身，也陪了我快三十年了，还是真是舍不得啊！”
邓芳静静地盘坐在慧清和尚的身边，此刻的他，愿意陪着慧清和尚面对月蟾宫。
虽然他知道凭自己的脚力，逃跑也是无用，但是即便有用，他也绝不会自己走！
二人就这样盘坐在地上，听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叫喊声，心中坦荡，毫无畏惧。
……
天已蒙蒙亮，邓芳和慧清和尚前方的山林，突然破出了一大片缺口，鹤云妙带着夜姑娘、柳志仙等人从树梢飞落而下，落在了邓芳和慧清和尚身前。
鹤云妙看着在地上静坐的二人，眸中既有讥讽，又有怨恨。
慧清和尚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月蟾宫等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对邓芳说道：“小子，你在他们手中，无论如何逼你，你都对悲天剑诀的功法只字不提，只要他们拿不准，定然不会杀你。”
邓芳在一旁听得真切，深深地点了点头。
鹤云妙看着二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脸色难看了不少，沉声说道：“慧清，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们少林寺哪一点吗？”
慧清和尚抬起头，坚定地看着鹤云妙：“请指教。”
“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装作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像自己是当世高人，我们都是凡夫俗子，”
“总是吹嘘着自己的定力有多么强，自己看破了世间多少事情，可现在呢？”
鹤云妙说得越来越激动，到后来，眼眸中已有几分怒意。
慧清和尚轻蔑一笑，鄙夷地看着鹤云妙，说道：“我看你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块朽木。”
鹤云妙身后的柳志仙听到慧清和尚这样讲，上前一步跃至空中，挥舞着长剑向慧清和尚刺来，口中叫骂着。
“老秃驴，我倒看看你那金刚如来、弥勒菩萨还能不能救你！”
见柳志仙挥剑刺来，慧清和尚一把便将身边的邓芳推开，随后单手在胸前结成佛印，另一掌开始掐出了各样的动作，不断变换。
邓芳被慧清和尚推到一边，看着慧清和尚手中那诡异的动作，不解其中缘由。
然而，柳志仙的剑尖已近在咫尺，看那刺入的方向，正是慧清和尚的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邓芳焦急地大喊，想让慧清和尚躲闪。
但慧清和尚如同磐石一般端坐在原地，低头合眼，不曾有半分移动。
而他的口中，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老衲身似金刚，定若金刚！”
鹤云妙在后面看着仔细，原本她也对慧清和尚的举动有些疑惑，还在揣摩着慧清和尚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可现在听到了慧清和尚喊出的话，她仿佛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声尖叫着。
“嘶......少林寺大力金刚掌？！”
“柳志仙，快快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