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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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你要杀出城去？”邓芳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慧清和尚脸上肌肉微颤，白了邓芳一眼。
“杀出城去？你当我天下无敌啊？”
说罢，慧清和尚不再理睬邓芳，盘膝坐在地上，打坐吐息。
邓芳见状，也不再发问，靠在一旁休息，不多时便酣然睡去。
天色渐晚，微风浮动。
“小子，醒醒，咱们该走了。”
邓芳耳边传来慧清和尚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已是夜深人静之时，而慧清和尚正摇晃着自己的手臂。
“去哪里，出城吗？”
慧清和尚用手指对着邓芳的脑袋一敲：“出城？你觉得惦记你的人晚上就都去睡觉了？我先带你换一身行头。”
“换身行头？”
“是啊，走吧走吧。”
慧清和尚拉着邓芳的胳膊，借着夜色缓缓向外走去。
到了巷口，二人摇摇头，看四下无人，这才迈步走出了小巷。
慧清和尚带着邓芳，在城内四处乱转，邓芳虽然不知道慧清和尚到底要干什么，但也不敢多问，只得一直跟着。
终于，走到一家裁缝铺门前，慧清和尚停下了脚步。
“就选这儿吧！”
说着，慧清和尚脚下一踏，拉着邓芳一跃便翻墙跳进了院中。
进了院子，二人四处张望了一番，摸黑向那往前厅走去。
“咯吱”一声，慧清和尚轻轻地推开了门，借着窗子透进来的月光，果然看到前厅内摆放着各色各样的服饰，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慧清和尚和邓芳踏入前厅，慢慢地将门关上，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老和尚，这么多衣服，咱们挑哪一身啊？”
邓芳看着这些衣服，压低了声音问道。
慧清和尚一副十分无语的神情看着他，骂道：“有件衣服就不错了，你还想挑啊？”
说着，慧清和尚走到一面挂满长袍的墙壁面前，双手合十，低头默念着什么。
下一刻，慧清和尚停了下来，口中轻叹：“善哉善哉！”
随后他手一伸，在墙身挑了两身适合他二人的衣袍，并将其中的一身递给邓芳，示意邓芳试一试。
邓芳接过衣袍，麻利地换了起来，感觉还挺合身，就是样式老气了些。
“老和尚，给我换一件吧，这身一看就是你这年龄穿的啊。”
慧清和尚一边用包裹将二人换下的衣服装好，一边没好气地往邓芳屁股上踹了一脚：“臭小子，你咋这么多事？换上衣服就走！”
说着，慧清和尚揪着邓芳的胳膊，缓缓地向门外走去。
就在出门之际，慧清和尚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转身在屋中找了几片假胡子，这才带着邓芳出了前厅。
二人来到院中，悄声走到墙根处，慧清和尚抬脚冲墙一蹬，带着邓芳翻了出去。
到了院外，邓芳这才看清慧清和尚的衣服，一身教书先生般的大褂，还戴了顶小帽，哪里还有出家人的模样。
慧清和尚转身看着邓芳，取出刚刚拿到的假胡子，贴在了邓芳的脸上。
邓芳这身行头，简直大变摸样，与普通的货商一般无二。
二人瞧着彼此现在的的样子，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深夜出城，必引入注意，咱们在城中待得天亮再走。”慧清和尚对邓芳说了一声，随后二人便在城中找了个隐蔽之处，躲藏起来。
天色微亮，慧清和尚就拉着邓芳向城门处走去。
不多时，二人已经可以看到城门和守城的官兵。
这些个官兵，守了一夜的门，还未到换班的时候，此刻已是疲惫不堪，看到慧清和尚和邓芳走来，有气无力得询问了这么早出城的缘由，就放行了。
二人出了城，一路快行，不到半日的时间，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宝聊城。
“这次也算是化险为夷了。”慧清和尚站在山路大石之上，遥望着远处的宝聊城，自言自语道。
邓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郁闷至极，四处奔波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慧清和尚看到邓芳愁眉苦脸的样子，轻声道：“小子，闯荡江湖的人，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邓芳看了慧清和尚一眼，默不作声。
“走吧，下次进了城可要多加小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邓芳点了点头，跟在慧清和尚的身后，慢慢地在山路上前行。
山路虽然难行，但饥有野果，饮有山泉，邓芳倒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终于翻过了一座山头，邓芳已是精疲力尽，加之天色渐晚，慧清和尚索性在山腰处找了一棵大树，带着邓芳在下面休息。
慧清和尚盘膝坐下，看着邓芳无奈地叹气：“小子，就凭你这个脚力，我看再有三月也到不了少林。”
邓芳躺在地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磨出水泡的脚，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嫌我脚力差，嫌我武功低？那你背着我上少林啊。”
慧清和尚一听，冷哼一声，转过头去，静静休息。
邓芳仰面躺着，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着茫茫夜色，点点星辰。
晚风拂面，好似能吹到邓芳的心头，邓芳伸了个懒腰，心旷神怡。
好久没有了这么安逸了！
邓芳回想着自己的遭遇，竟觉得有些可笑，几个月前，自己还是邓府的少爷。
虽然不被府上的人待见，但是锦衣玉食还是有的，可现在，自己却流落荒野，还要去少林寺当俗家弟子。
想到此间种种，不禁感叹人生瞬息万变，不由自主。
惆怅间，邓芳抬头看到了树上结着几枚晶莹剔透的小红果，一时来了兴趣，坐起身来细细地看着。
这些个小红果一看就已经熟透，挂在树上，摇摇欲坠。
邓芳站起身来，向树上爬去，想要摘下来尝一尝。
慧清和尚发现邓芳的举动，只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
大树颇高，邓芳爬的缓慢。
终于到了树枝旁，邓芳一手抱着树干，另一手伸向小红果，就要拿在手中。
可就在这时，慧清和尚突然从地上弹跳而起，气力惊人，一下就蹦到了邓芳眼前。
邓芳有些惊讶，不知慧清和尚要做什么。
下一刻，慧清和尚伸手一抓，揪住邓芳的衣袍，就把邓芳从树上拽了下来。
邓芳落地地上，双脚吃痛，冲着慧清和尚骂道：“老和尚，你有病啊？！”
可邓芳话刚刚说完，上方那挂满小红果的树枝突然爆开，如同被炸药轰开一般。
无数的碎屑掉落下来，落在邓芳周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好似在邓芳头上落了个霹雳一般，他转过头去，看着那已经不成形的树枝，咽了咽口水。
他知道，要不是慧清和尚出手，此刻变成碎屑的，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