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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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拉嚯拉嚯拉嚯拉…”
数十记重拳如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包裹着明晃晃的光芒，像在面前这一小片区域下了场流星雨
反观阿尔弗雷德这边，自拿到新武器后原来的短剑就没出过鞘，几天相处显然已对迅捷式兵击剑的能力有了一定了解，防御时明智的改“挡”为“隔”，只是引导对方的攻击偏转，从而减小正面对抗对脆弱剑身的威胁
说白了就是，攻击并未被阻止，只是全部落空了，再厉害的输出，命中不了目标也是白搭
虽说正在气头上，周启还是刻意掌握好分寸，制服对方的同时尽量保证对方不受到二次伤害，范围性影响的绯红波纹和山吹色波纹无从下手
剑势气贯长虹，万变不离其宗保证防守态势，阿尔弗雷德肆意施展剑意，眼里渐渐崭露机敏之色，行动不再杂乱无章，每一击似乎都有经过短暂思考的影子
“还不到15秒，他的反应已经越来越娴熟了，我的思路有些跟不上，再这样拖下去……”
料到过阿尔弗雷德会变强，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甚至远远超过了自己进步的速度
“不过幸好，暂时还在掌控范围内，虽说可以靠耐力耗赢，但在陌生环境下因内斗时削弱实力，和关进蒸笼还在互撕的螃蟹一样愚蠢，眼下还有更合适的手段”
【银白色波纹疾手·玄芒】
化拳为掌，在明晃晃的战技加持下，波纹沿边缘汇聚，在外围形成一圈薄片，周启的双手赫然化作一对宽叶刺刀
感受到对手气场骤变，阿尔弗雷德也陷入过短暂的忙慌，但随即又冷静下来，周启手上那副波纹短刀并未开刃，看起来更像是为了保护手心的护甲
“不对，他说过这种波纹是通过金属传播的，一旦让他抓住武器，对决直接就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也是紧张的起了层鸡皮疙瘩，认真程度更上一层楼
出手了
掌法灵活多变，恰似精怪在身边飞舞，阿尔弗雷德灵机一动，左手在椅背一掏，皮革剑鞘精准裹紧剑身，又有了继续干扰敌袭的资本
一坐一立，两人步位不曾移动分毫，双手的较量反倒金鼓连天，攻击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落空了的波纹砸中地面，炸起阵阵尘浪，将整片战场搅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只能勉强看出点轮廓
“前面闹什么呐？”克洛艾&佐伊姐妹忙里偷闲，双手提着裙摆，里边兜着一小把野草莓
“打起来了？给我俩腾个地儿。”
尽管退开10米远，对决激起的尘土还是卷到前排跟前，两个领导人打得不可开交属实不是什么好消息，围观群众连忙散开，不知所措浑作一团
“姐妹，我觉得还是把塞西莉亚小姐请过来比较安全。”佐伊心悸地退开两步，右手拦在眼前抵挡沙尘
“啧，谁说不是呢，你先拿去洗干净点。”克洛艾一股脑把野草莓倒进佐伊的裙子，两人便飞似的完成各的任务去了
视线拉回战场中心，经过十几个回合的洗礼，阿尔弗雷德从对手的攻势中看出了点端倪，周启对掌法的研究不算透彻，几乎是在按部就班的重复同一套动作
右手：刺、挑、逆划、扫、逆划、劈、收
左臂：护、正拦（三拍）、收（两拍）、斩
左守右攻，动作刻板但顺畅，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起来也是应用的十分娴熟
僵化的动作终究无利于己方，当敌人掌握了规律，即使当前改变不了什么，至少能分出精力思考战局
“在【劈】和【收】交接处，有机可乘”阿尔弗雷德激动不已，他已经试探了好几回，而每次对方都可以察觉，却只能通过加速到相应动作以应付
高节奏的重复动作，再加上不时的变速，掌法只坚持了一分钟，双手已经呈现出不协调的迹象，周启默默对着口型，估计是在数节拍
“乔沃尼，看来你累了呢”
从未有过如此畅快的感受，面对一个实力强劲又不相上下的对手，双方各自使出浑身解数
这才是真正的对决，带来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不是单方面的碾压可以匹敌的
如果有什么能使阿尔弗雷德喜出望外，那莫过于他还掌控了破局的契机，即使自己也撑不长久，还是可能以此赢下这场对决
“我还能再招架10秒，但恐怕只要数到4，战斗就结束了吧”
手刀自胸前横扫而过，击空，遂即变向上挑逆时针划向太阳穴，又失手
如预料中那般一记劈下
周启终究是百密一疏，左手动作整整错开一拍，没及时起到掩护本体的作用，自脖颈到前胸，空门大开
阿尔弗雷德可算押中了宝，抓住这转瞬间的空档，右手攥紧剑柄，刺出充满信心的一击——
第4秒如约而至，手腕没有传回击中柔弱物体的信号，整条右臂沉浸在“被释放”的狂欢中，每束肌肉都像有自己的想法，肆意抽搐着，全然不顾痛不欲生的主人
当啷
剑刺脱离控制扎进地面，它的主人已然无暇顾及，正跪坐着用左手使劲揉捏小臂中段，面色红胀的胜过熟虾，龇牙咧嘴呼嗤呼嗤地吸着冷气
攻击发起的同时，他便发现中计了，对手轻松改换门庭，一记突刺扎中了他右手的尺神经沟
也许叫“麻筋”会更知名点
右手几条最粗壮的神经束在肘关节内侧汇集，重击不偏不倚落在这个位置，瞬间让阿尔弗雷德失去所有反抗力量
【仙道波纹疾走】
一股暖流自胸口流遍全身，能感觉到不如往常那样温和，不过足以麻痹痛楚
“精彩！精彩！真是永生难忘的对决，将来能在这种时候阖眼，也算活够本了！你说是不是啊，乔沃尼·齐贝林！”
喉咙仿佛咽下一块烧红的煤炭，阿尔弗雷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也不想明白为什么，心底有个激昂的声音，呼吁他在此把灵魂燃烧殆尽
没发现周启的神情不太对劲
啪！
清脆的耳光在枫林间回响
“…乔沃尼？”
周启捏紧拳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咬破的嘴唇涌出一缕鲜血沿嘴角流下，已经不愿做出愤怒的表情，眼瞳空荡荡的，流露出的更多是失望
要死要活的，分明是练剑练的走火入魔了，抛开了马首是瞻的部众，抛开了交洽无嫌的伙伴，连远在家乡翘首以盼的母亲也弃之不顾……
一切的大道理，此刻都牢牢卡在心中
没什么好说的了
“呵，你的脚踝不是好好的吗？无可救药的家伙。”
周启离开了，自始至终没回头看一眼，抛下彷徨的剑士，左手还徒劳地按揉着麻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