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恶龙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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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现在值夜的是布莱克，他看着凯希的身影飞速奔离，他也跟着跑了几步，但跟到洞外就跟丢了，昏暗的夜里凯希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个意外的动静，将哈里斯和利娜警醒。
“发生了什么？”哈里斯谨慎道，他手中亮起一个光球，将山洞里的黑暗点亮。
“欧斯...他走了。”布莱克从洞外回来，他说着，但眼睛紧盯着裘德。
裘德和凯希关系是最近的，只有他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利娜惊讶“啊？”了一声，不敢相信的也看向裘德。
她想的是，两个人难道闹矛盾了？
但是利娜的目光落在裘德那苍白、空洞的脸上时，立马就否掉了自己这个念头。
裘德怎么可能会和凯希起争执...这可是一个唯凯希是从，凯希说一就是一的人。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更像是被凯希甩掉了。
她心里边甚至还多了点对他的可怜。
哈里斯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凯希半分影子。他走了过去，蹙眉，担心道：“裘德？怎么回事，你和凯希吵架了？”
虽然一点都没有听到争吵的动静，但是裘德这难看的脸色，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整个洞穴里面的氛围沉闷了下来，安静的紧张。
所有人都在看着裘德，但他却不在意，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像是被摔碎的瓷瓶，碎掉的瓷片很狼狈，但又锋利刺人。
他脸上是森白的颓废，失了温和变得冷冽的神情，眼里凛冽的薄凉。
他对他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听见他呢喃了一句：“第二次...了。”
凯希再一次消失在眼前，将他之前所有美好的幻想，清醒的击碎了。
他这一次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他没有任何可以留下她的办法。
只要她想，他拦不住、追不上她。
他唯一的办法，只能在原地等着她回头，回过身来找他。
他觉得自己可怜，但可笑的是，他一点都生不起放弃的心思，他不想放手，不想松开。
气氛变得越来越严肃，裘德的状态和凯希突发的意外离开让他们担心。
这个后半夜无人入睡，睁眼盼着天亮，等着凯希回来。
而这个夜晚，注定是燥热焦急的。
因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某一刻他们听见了远处的一声响雷般震耳的嘶吟声。
气势磅礴，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强势和浩荡的威压。
以往迷雾森林的夜晚，还能听见许多魔兽夜晚出来行动的声音，但那一刻后，偌大广阔的迷雾森林疆域变得寂静极了。
没有任何魔兽敢于挑战抗衡这股权威，都收敛着自己的气息，生怕惹了怒火。
连风声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惊扰这处寂静。
哈里斯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更加担心在外的凯希，心里头越发的不安。
“发生了什么？”这样的询问重复发生在其他许多小队。
尤其是，即便无人知道那一声嘶吟的来源，但谁都知道，那声音之中蕴含多大的能量，代表多么强悍的实力。
无人敢惹。
他们猜测着，是迷雾森林里面最顶尖的那一批的霸主。
只是发生了什么惹怒了“它”呢？
公学里边监督职守着比赛动静的教授老师同一时间也皱紧了眉头，即刻将情况上报给了学院。
他们需要立马诊断现在的情形，是否有撤离学生的必要。这种未知的威胁，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
凯希的双眼由人类的圆瞳在疾行中变为了兽类的竖瞳，金的灿烂夺目却又冰冷的没有一点人情味。
萝拉在求救。她在急切的呼唤着她。
她听见她的哭唤声了。
她努力朝着她奔过去，但她们之间的联系，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不稳定，到后面，就像缥缈的风筝线，凯希几乎感应不到、抓不住这道羁绊了...
这该死的密林她展露不出原身，狭窄的空间中，她巨大的翅膀根本伸展不开来，她的速度提不起来，让她更着急了。
她和萝拉之前的牵绊依靠着她曾经签订的契约，那是根基于她的灵魂来保证忠诚的咒语。
她剥离了一丝龙魂在这其中，而缚龙咒最本质的束缚来源于她自身的灵魂誓言。
凯希以为自己的这缕灵魂会随着伊芙琳的死去，自然的回归自己的身体之中，所以她也没有多去注意过。
直到萝拉的出现，她才发现，那缕龙魂并没有回归，而是融于伊芙琳的血脉之中，不断地传承，成为了萝拉与她之间，现在的羁绊。
等到她终于凭着这根线索找到萝拉时，金色的眸子中是一片暗红色的血泊。
萝拉狼狈的瘫倒在深红的血里，红色的血在她脸上留下了长痕，夜行服撕裂了几个大口，手臂上、腿上是外翻露出森然白骨的伤口，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那个血泊。
她正困难的呼吸残喘着，眼皮缓缓垂下来，如同脆弱而奄奄一息的雏鸟。
“吼——”
龙吟从这中心散开，带起了一阵狂风，将这片树林的叶子卷飞与空中乱舞。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预感到了她的到来，早就逃之夭夭。
这里只剩下了萝拉。
凯希冷静到了极致，只有无言的愤怒，金色的竖瞳越发的凌厉、不近人情。她现在很想虐杀，她的凶性完全被激发出来了。
一圈金色的能量波动从她周围爆开，周围的密林瞬间化为了平地，头顶的月光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穿透进来了。
但看到越发虚弱、呼吸微弱的萝拉，一切都被隐忍了下来
她手忙脚乱的靠近，但又不敢随意触碰她，只能想方设法的从脑子里面找出那些有关治愈的魔法，想要救她。
“萝拉...”她的声音不自知的颤抖，她害怕了。
“龙龙...”萝拉感受到了她的存在，说的却是，“救救拉里...拉里...”
她的泪从眼眶滑落，染成了红色，带着绝望：“救救他...”
她脆弱的可怜，仅仅流泪就让她呼吸更加困难、自顾不暇，像个支零破碎的洋娃娃，却还在担心别人。
“好。”她答应她。
萝拉的脸色失血过多，越发的苍白了。
听见凯希的承诺，她安了心，她感觉自己的眼皮越发的重了。
“坚持一下，好吗？”
凯希拂上了她的额头，注入了来自她本源最纯粹无害的魔力，稳定住她的状态。
然后指尖下移，碰到她的手腕，毫不犹豫，她掐碎纤细的手腕上挂着的那颗水晶。
这是她能想到的救她的办法。回学校去，那里有最顶尖的治愈魔法师，只要有一口气，就能扭转生死，起死回生。
白色的光从水晶中爆出，空间扭动，凯希静静看着萝拉的身影模糊、消失，最后只剩下她的血迹，被泥土吸食的饱满。
凯希的指尖留下了她的血，在指腹上碾了碾，皮肤晕染成黯淡的红。
闭上眼睛，她神识最大化外扩，千丝万缕的神识于空中分散，即刻将这片广阔的疆域封锁——横冲直撞、毫不掩饰怒气的搜寻着。
被神识闯入的地盘的那些魔兽，没有丝毫怨言，也不敢有怨言，即便不知道凯希是谁、从何而来，但是它们承担不了顶撞的后果，只能默默夹着尾巴，骂着惹怒她的禽兽。
找到了。
凯希偏头，瞳孔直视那个方向，爆炸声响，一条直线的树全被炸开。
空间扩展宽了。
她扭了扭脖子，金光撕裂黑夜，她化为了原形，金灿烂的翅膀一动，她瞬间飞向远处。
居高临下，她已经将猎物锁定。
迷雾森林越发的安静了，动静被凸显的更大。
凯希已经看见了底下那个疾跑的影子。
像龙却不是龙。
有龙的鳞片，有龙的身形骨架，却没有龙的翅膀，力量羸弱的像个废物。
认出那是个什么东西后，她瞬间就懂了一切发生的原因。
那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偷了他们龙血的家伙搞出来的四不像玩物，居然还没死完。
没有一丝保留，她俯冲而下，一拳结实入肉。
实力差距断层到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一心只想逃，因此被她打飞的东西，连滚带爬根本不敢回头观望。
他后悔了，但他现在没工夫多去忏悔，稍微跑慢一点，背后就要挨一重拳。他感觉自己背后的鳞片都被刮了下来，背上的骨子似乎都断了几根。
“只有待在这种地方才能生存下来，是还没有理解这个道理吗？”她金色的眼瞳中间似乎多了一抹红，疯狂而戏谑，慢慢折磨着眼前的东西。
再一次踹飞后，她简简单单捏住了他的尾巴，将他爬的动作打断，然后干脆利落的踩上他的背，将他狠狠踏进土里边，陷进去了半个身子。
“你这种东西叫什么来着，类龙？龙儡？还是什么东西...”凯希压着他的后颈，将他想要抬头的动作止住，又不紧不慢的将他的头再次踩进土里。
就像是玩弄一只小蚂蚁，是死是活全看她的心情。
“那些龙血就造了你这么个废物？”她啧了一声，脚下的力气又大了，脸色也更冷，“真不值。”
“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这条残喘下来的烂命，还要凑上来呢？”
她轻飘飘将他的左肩震碎，脚移到他的右肩，“咔嚓”，也同样碎了。
连听他辩解的机会都不想给，凯希一点一点将他活的希望磨灭。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是虐杀。如果他不来招惹的话，他们双方都可以好好活在这世上的。
可惜他来扰了她的晦气。
而且，他的解释，凯希也猜的出来。无非就是自己起了贪念、妄心，打了不该打的主意。
可这种生物能活着就是龙族留了仁慈，为什么还要生这种心思？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凯希可没有那么多的慈悲和宽容之心。斩草要除根，不给任何可能留机会，这是他们凶兽的生存法则。
“这些相似的鳞片，都是那些未出生龙蛋里的孩子们的。”凯希低眼，慢条斯理将他身上的鳞片都刮了下来。
“这些骨头，本该蜕变成龙骨的，还有这混种的血，明明有一半的龙血，却一点力量都提供不了。那些人类失败了。”凯希讽刺，“死后被鞭尸也是活该。”
“你也是。”
她面无表情，看上去是冷酷的残忍。
低眸，手心里燃起了火，火种下坠，点燃。
血被烧的霹雳吧啦响，冒着难闻的黑烟。
骨头也在这烈火之中被融化。
他反抗不了，他的心脏血源给予不了他能量。他本来就不是龙...他只是失败的试验品...
痛，在意识被灼烧消失前，他后悔。
如果几个月前，他没有在迷雾森林里感受到那股龙息，没有看到森林中寻找药材的萝拉就好了。
那个人类身上有龙的气息灵魂，尽管微乎其微，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他打不过龙，但是人类可以对付。
他太想变成龙了。他不想只是被称为类龙，残次品。
捉到那个女孩前，他觉得幸运终于宠幸了他惨淡的命运...
如果有下一世...他想做个普通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