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生死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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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愿意。”时慕青闻言,双手紧紧地抓住昭昭的手,她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就脱口而出,“吾愿意,若是只得此法入城,吾愿意。”
昭昭闻言,面色苍白,眸色冰冷,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某人曾经也在她面前说过同样的话,她记得那时她劝他,你们身份悬殊,你如何为了那个女人做这样的事?你不要自己的性命了吗?
那人是怎么回的?
那人道,“昭昭,昭昭,吾愿为她,肝脑涂地,以命相护!”
昭昭思及此,眼眸中凌冽的寒光一闪而逝,她拂开时慕青的手,冷声道,“你可知,此蛊虫一附身,此生无解?”
“那又何妨?”时慕青看着昭昭,柔声道,“昭昭,他生死不明,他在等吾。”
昭昭闻言,忽然便觉得,也不必再多说。她把瓷瓶放到时慕青手上。
时慕青打开瓷瓶,将里面仅有的那颗药丸,一口吞下。
然而仅仅过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感到浑身上下仿佛被熊熊烈火烧灼一般,滚烫无比。那种灼热感犹如炼狱之火,无情地侵蚀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每一寸肌肤、每一条血管和内脏器官。她痛苦地在床铺上翻滚挣扎,试图减轻这种难以忍受的痛楚,但却无济于事。
此刻,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骼正在逐渐融化,肌肉也像是被高温炙烤般变得绵软无力;而原本应该稳定运行的经脉,则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在体内乱窜乱撞,毫无规律可言。与此同时,她的五脏六腑更是遭受着重创般。
烈焰在她五脏六腑里肆虐燃烧,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她的体内疯狂啃噬,带来一阵阵钻心蚀骨的剧痛!
这股疼痛深入骨髓,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甚至连发出一声呻吟都显得如此艰难。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滴落在枕头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因极度的痛苦而失去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虚弱至极,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她满头大汗,浑身疼痛,竟生生疼晕过去。
而昭昭见状,也直接出门离去,她将写好的密信绑在一只信鸽腿上,放飞了信鸽。那密信的开头俨然是,梧姑娘,已办所托,此女已服下您赐的蛊虫。
那信鸽离开昭昭的手,便飞得极快。那只鸽子很快飞出了这片密林,往凉京的方向飞去。
······
时慕青被那蛊虫噬咬啃噬的疼痛,灼烧五脏六腑的痛苦,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分都是。
甚至有好几次痛到神志不清之时,时慕青都有想放弃自己生命的想法。可是她不能,她要坚持下去,坚持到从这,到慕容渊的身边。
如果这是唯一的方法,她心甘情愿。
······
“梧姑娘,昭昭姑娘寄来了密信。”一个玄衣侍女,拿着绑在鸽子身上的密信,打开给她看。
梧月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闻言随手一扔,匕首深深穿透面前桌案之中,冷声道,“拿来看看。”
梧月茹拿过密信,小小一张,展开看完上面的内容,她的嘴角浮出一抹浅笑,“既如此,安排下去,按昭昭所说去办。”
“另外,让蛊医就位,你亲自去一趟穆大人的府邸,将一切同他声明。”梧月茹冷冷地道,“傅贵妃说过,当今陛下此生挚爱与软肋只此一人。”
“若此事成了,那穆先生哪怕,起事败了,有生死蛊在此女子体内,那就是给穆先生与四大世家加了个筹码在手。”梧月茹淡淡道,“穆先生总是有些激进,但吾所想不同,吾总要为四大家族留条退路,为穆先生留条退路。”
“若是当真陛下谋略更胜一筹,那这女子,就是四大世家最后的保命符。”梧月茹冷冷地道。
“去办吧。”她闭眸,淡淡地吩咐,屋内只留那满城名媛闺女最爱的荔枝香,清淡微甜,这是穆海城特意去时下最流行的叶氏店铺替她采办的。
梧月茹一个舞刀弄枪的谋士私卫长并不喜欢如此脂粉气的物什,但好歹是海城的一片真心,她也无法拒绝。
海城同她说,凉京女子最爱的三样:金绡浮光锦做的流光裙、荔枝香、芙蓉脂膏。
不过她一样都不喜欢。她是穆海城手下的首席私卫长,善用十八般兵器武艺,自小习惯了穿夜行衣完成任务。她不若旁的女子一般喜欢这些规格之物。饶是因此,穆海城还是替她买齐了这凉京名媛三件,赠予她。
他温柔地对她道,“月茹,在吾眼中,你不单是私卫长,更是玉茹,世上只此一人梧月茹。”
“玉茹,有时候,不办公之时,也可以穿穿流光裙,用用芙蓉脂膏,还有荔枝香。”
“玉茹,其实你也是个刚及笄的少女,少一些戾气,多几分柔和······”
······
好不容易熬过种蛊的三日,时慕青这几日实在此剧痛之下,实在是寡尽汤水,好在最痛的时候已然过去。
昭昭今日推门进来,看她大好,边告知她,“此为生死蛊,既种下,便无解。”
“待吾施法驱动蛊虫,才是最痛苦的时机。蛊虫会噬咬你的身体,吐出毒液与你身体相连。”昭昭冷声道,“大约一柱香,你的身体便会进入假死状态。”
“吾托先生带你入凉京,待到凉京之后,会有先生带你的身体去巫医那处,”昭昭看着她,眸色不悲不喜,反倒有些冷如寒潭,似乎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愫。时慕青看不清,也看不明。
但她心底觉得,自己可以回凉京了。真是好事。
昭昭拿出来一面旗,与一些稻米、牛羊血、缅铃、银针、药剂,她以体内内力为渡,一面操纵这些物什,好似在做什么祭祀一样,一面让她饮下那碗黑色苦涩的药汁,一面用内力的银针,在她穴道处封入,在以鲜血为引,在她腹部画下一个像是符咒一般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