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席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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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帝叹了口气,淡然开口,“胜儿,所言有理。朕应允,皇室不该有优于齐国律法的特权,哪怕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废太子与吴昭仪。来人,宣太医,给胜儿看下手伤!”齐帝安抚好慕容胜,又转头训斥慕容菀菀,“菀菀,此乃宫宴吉时,如此当着百官之面哭哭啼啼,哪有半分公主模样?”
齐帝看着哭得更凶的菀菀,心下终是不忍,稍稍放柔了语气,轻声道,“来人,公主忧思过度,身体不适,送朝阳公主回宫,不得本宫之令,这几日不得外出!”
“父皇······父皇······”慕容菀菀还想再说什么,奈何一左一右两个嬷嬷已然架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宫殿走去,因而,最后只剩下两声父皇淹没在揽月阁的宫宴中······
“众卿,一点家事,在诸位面前闹了笑话,耽搁大家观舞听曲了,乐坊司,接着奏乐舞曲!众卿吃好喝好!”齐帝一声令下,揽月阁歌声婉转,琴音缭绕,仙乐飘飘,舞姬窈窕,仿若人间仙境。众卿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一番热闹,仿若刚刚何事都未发生。
慕容胜因手受伤,太医来后便告退去自己的宫殿包扎就诊。张雪见则是陪伴慕容胜早早退去宫宴。
四皇子因为腿疾不能久坐,也早早退场。如今便只剩太后、陛下、贤妃为首的几位妃嫔,还有玉笙公主与慕容渊、时慕青、傅倾雪几人。
一场偌大的宫宴,不知不觉中,较于往年,主席少了半数人。齐帝与太后,心中亦然不是滋味,于是不久,齐帝与太后也逐渐退场,主角退场后,百官妃嫔皇子贵女恭送,不多时,旁人也渐渐散去,只余收拾的下人们在偌大而繁华的揽月楼里忙碌着。
话说这边,宴席一散,时慕青便知晓慕容渊照例是要送傅倾雪一送的。再者,昨日慕容渊私闯时慕青的闺房,她心中多少有气,自是不愿与他多留,因此一早,时慕青便巴巴地行礼与慕容渊告别,回到时父身边,两人一同乘坐马车出宫。
这边时慕青前脚刚刚行礼往外走去,慕容渊看着时慕青远去的倩影有些发愣,不知如何,他觉得今日的时慕青,不,是这几日的时慕青,都很反常。往年她不是如此态度对他,如今她只觉得她对他的态度冷冷的,似乎有些避之不及。
这种莫名的疏离感,让慕容渊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时,眸色一黯,仿佛是个旋涡,酝酿着滔天巨浪。
傅倾雪此刻站在慕容渊的身侧,她并未看见慕容渊的神色,只是默默地站在三殿下的身后。
傅倾雪此刻,觉得时慕青的离开,似乎是在给她与慕容渊创造机会,傅倾雪不知时慕青为何喜爱如此去做,但此时此刻 ,她的内心有一丝雀跃,与慕容渊独处的机会。
一开始,傅倾雪对于慕容渊,是不喜于他那寻欢作乐的纨绔名声的,觉得他似乎不是个良人。奈何,家族早年前便已订婚。她自小而来学习的礼数,便是如何做好一个妻子,夫为妻纲,如何去做一个世家嫡母。
而后,自慕容渊回朝任职,她发现传闻中放荡不羁的慕容渊,其实也有浪子回头的那一刻。这些日子,她听闻三殿下在朝中宫中的风评好了许多,再加上,三殿下确实是风流倜傥,这一番如玉的模样,着实令人心动,也令数不尽的大齐世家贵女心动。
她在宫中学礼仪时,慕容渊便常常带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来看她,他给她买了三十支款式不同的簪子,说是让她成亲后,每日可以有不同的妆容来配。听闻她父亲喜爱下棋,每每有空都会带着各种礼品上门与父亲下棋,听闻她喜爱练字,更是不惜花千金为她寻了一方徽州手工雕刻的名砚与徽墨,更是费尽不少银两替她寻来前朝右先生的孤本名帖给她临摹······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柔情,像蜜糖融化般,一点一点地占据她的心底,慢慢的,原本不期待爱情的她,在他温柔而柔软的攻陷中,也慢慢爱慕与他。
此刻,两人并肩而行 ,走在御花园中,冬日景冷,寒风徐徐,她着了一件红色小袄外套,依旧觉得寒冷,正想开口,一个喷嚏忽然打破了到嘴边的话。傅倾雪有些尴尬,可下一刻,一件带着慕容渊体温的白色的狐裘大氅便披到她的身上。
洁白纯净的狐皮不带一丝杂质,做工上乘,十分柔软。那大氅内衬,还带着他温暖的体温。
慕容渊十指纤细,站在她的面前,帮她将大氅围好,他的身形宽大,大氅也大了许多,好在傅倾雪比较瘦小,这大氅盖在她的小袄外面,也是娇小玲珑的。
“冬夜寒冷,莫不要冻着了,傅国公今日未来宫中,便给本宫一个机会,与倾雪同乘一骑马车,送倾雪回府。”慕容渊温柔而小心地替傅倾雪系好大氅的绑带,然后便一前一后,同她一同走往中门去乘坐马车。
陛下、皇子、妃位及以上的妃嫔、太后,马车是可以驶入中门直接进出。而百官的马车,只能驶入神武门,改步行进入中门。
慕容渊的马车极为宽敞舒适,内设焚香雅座茶点,马车行驶的极稳当。这是傅倾雪第一次乘坐慕容渊的马车,她有些拘谨,坐的也是十分端庄。慕容渊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笑着给她倒了一杯温茶,放至她的面前,声音如水般温柔,“倾雪,你我不日即将成婚,成婚后我便是你的夫君,不必拘谨。”
傅倾雪闻言,在听到夫君两字后,羞红了脸。她红了双颊点了点头,接过慕容渊放在桌案上的茶水,小口抿了一口,便放回桌案,一双眼眸看向窗外,许是想要缓解紧张。
中门离神武门有一段距离,慕容渊与傅倾雪一同坐着马车驶出中门,路过神武门时,因着出宫门的百官数量极多,按分位排着坐马车,因而他们路过之时,时慕青还站在队伍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