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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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只有一个很小的通风口,房内光线很暗,陈崇山与阿黄一起依靠着坐在墙角处……
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陈崇山看着这黑漆漆的房子,内心不免产生了悲凉,悲凉的甚至有些绝望。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父母不在了,他们成了孤儿,他只想努力的带着弟弟一起相依为命,努力的给他治好腿,简简单单的活着。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平淡生活的渴望,都无法实现,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来到他们的世界,给他们这样那样的伤害。
警察说要坐牢,陈崇山并不害怕,他也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黄毛三已经做出了没有人性的事情。
他不能让崇明白白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丝伤害也不行,他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好弟弟,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他并没有做好。
一想到崇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陈崇山就内疚的很,他恨不得要将黄毛三碎尸万段,现在黄毛三已经得到了一些教训,可是代价却是自己也被抓进了警察局。
陈崇山内心很担心,他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如果等下天黑了自己没回去,崇明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而自己不能回去,那会不会有人去给崇明做饭吃?
陈崇山又不置可否的自嘲一笑,想想今天白天那些街坊邻居的表现,自己这个被诅咒的家庭他们根本就不会去踏足,又哪里会来给崇明做饭吃?
笑完之后,陈崇山有些担忧起来,自己坐不坐牢,坐牢以后崇明怎么办这都是后话,且就说眼前,就说今天,自己肯定是出不去了,那么崇明该怎么办?
陈崇山在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后悔,总归还是太年轻了,考虑事情不全面,他只冲动的想着给崇明报仇,却没想过事后崇明该怎么办。
陈崇山在心里想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名,最终都放弃了,他们两兄弟现在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叔叔陈福田,但是想到张兰,陈崇山又摇了摇头。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通风口传递进来的光亮越来越弱,陈崇山的内心也越来越焦急。
自己被关在派出所似乎已经被人遗忘,进来了两个多小时甚至都没人来搭理自己,陈崇山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一丝的响动。
平常这个时候自己不管是出去做什么都会已经回家,现在崇明肯定是在焦急的等着自己。
陈崇山翻出了手机,一个一个的看着手机联系人里的名字,最终留在了一个号码上面。
“袁媛。”
陈崇山看着这个名字,内心掀起了几丝波澜,顿了片刻之后,有些紧张的他还是按下了号码。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崇明与阿黄之外还有一个人值得他去相信的话,也就只有袁媛了。
他们是高中同学,三年同班,也三年同桌。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头清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崇山,你好久没跟我联系了。”
“呃……是的……”陈崇山点头,却有些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崇山,你怎么了?有事吗?”电话那头的袁媛听出了陈崇山声音里的异样,开口问道。
“我没事。”陈崇山急忙回道,顿了顿,又道:“袁媛,我想请你帮个忙。”
“哎呀,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呀,跟我还这么客气呀?”袁媛轻笑着回道。
“对了,你开学了吗?有没有离开梅山啊?”陈崇山又问道。
“还没呢,我们潭州师大还要一个星期开学,你呢?你什么时候去潭州啊?”
“我记得潭州大学的新生军训好像跟我们差不多的样子哦,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潭州好不好?”
袁媛笑着回道,同桌三年,他与她彼此奋进,成绩一直都是学校名列前茅,而这次高考,他们也都一起发挥正常,她如愿考入了潭州师大,而他更是考上了楚南省最好的学府潭州大学。
虽然大学不能再同校了,不过潭州大学跟潭州师大都是背靠背的挨着在一起的,似乎跟在一个学校也没有什么区别。
“啊……?哦……那个……再说吧……”陈崇山结结巴巴的应和着,不知道要怎么去开口告诉袁媛自己不准备继续读书的想法。
“哎,崇山,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对了,你要我帮什么忙啊?快说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个……袁媛,我今天有事,不在梅山,而且晚上也可能赶不回去了,你能不能帮忙去照顾一下崇明啊。”
陈崇山期期艾艾的说道，少年不怕山里凶狠的野猪，也不怕城里有名的混混，却在这个女孩子面前表现出了紧张与错乱。
“啊？就是这个事啊？”袁媛笑了起来：“没事啦，小事情而已，我现在就过去给崇明做饭，晚上就留在你家了。”
袁媛以往也去过陈崇山的家，对陈崇明也熟悉，那个身残志坚的孩子，自己很喜欢，而陈崇山一家的遭遇，也让她很同情。
“嗯，那太好了，谢谢你啊。”
袁媛答应了下来，让陈崇山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担忧也略微放松了一点。
“谢什么啊，我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袁媛笑着说道，顿了顿，又问道：“崇山，你不在梅山那你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哦，我在外面有事，办完了就回来了。”陈崇山心理一紧，有些心虚的又撒了个谎。
“陈崇山，你不会是在山里打猎，准备在山里过夜吧？”似乎听出了陈崇山语气里的心虚，袁媛的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
陈崇山带着弟弟靠打猎为生，袁媛是早已知晓的，她也对这个自力更生的男孩尤其的欣赏，但是她也提醒过他很多次，一切要以安全为第一，一个人留在山里过夜是太过危险的事情。
“不是，真不是。”陈崇山连忙解释道，语气也坚硬了几分。
“那就好。好了，不说了，天都快黑了，我去给崇明做饭去。”
袁媛说着，而后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忙音，陈崇山的内心略微升起了几丝失落与茫然。
…………
天色逐渐黑暗了下去，街边上的路灯逐一亮了起来，微弱的灯光从通风口照射进来，让屋子里面不会显得特别的暗。
陈崇山已经被关进来了好几个小时，他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从那个年轻的干警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理会过他，好在手机当时没有被收缴，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去联系人照顾崇明。
没有食物，也没有水，从早晨出去到现在粒米未进的陈崇山饥肠辘辘，好在上山的时候腰间习惯性的挂了个水壶，里面还有半壶水。
喝了几口水以后，陈崇山又倒了一点在水壶盖上喂了一半水给阿黄，伴随着夜色，也伴随着饥饿，一人一狗就这么靠在一起睡在了房间的水泥地面上……
迷迷糊糊中，陈崇山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一直到阿黄用头拱他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外面的阳光透过通风口照射了进来，显然时候已经不早，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陈崇山饥肠辘辘，把水壶里的最后一点水跟阿黄一起分着喝完以后，房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