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宣志承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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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内,施月如穿着一件亮面红袄夹背,外披着红棕色皮袄大衣,头戴棕色貂皮抹额。
虽然已经年过六十,脸上依旧挂着年轻时的风华,举手投足都透着温婉贤淑,大家之气,只是眼中多了一丝沧桑与淡漠。
施月如脸色静默,望着亭子外被白雪铺满的风景沉默不语。
宣志承头发半白,身着蓝色大氅,虽然也是六十多岁却显得沧桑憔悴。
他微微下垂的双眼透着一丝怒气和幽怨,看着背对着他的施月如上前几步,声音沉沉。
“是不是你做的?”
施月如眉头轻皱,转过身面色疑惑。
“什么我做的?”
轻瞥了一眼眼前的苍老的脸,便不想再看,身子错开了宣志承向前走了几步,微微侧头向后瞥了一眼。
“今日是我孙儿大喜,你挑这个时间来,不会只是想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我没有时间和你牵扯这些。”
宣志承皱了一下眉,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可不是她还能有谁,谁会对云娇然有如此的怨恨?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厌恶,杀害,临死之前她该多么心痛,多么难以接受。
宣曹生前频繁接触的高僧也突然人间蒸发,他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偶然。
宣志承转过身,低头看向一侧。
“云娇然的死,不是你还会有谁会想这么恶毒的办法?让亲生儿子对她下手,你怎么做得出来?”
施月如这才知道宣志承今日来找她是因为什么?
仿佛被他的话刺激,冷笑一声,猛然转身,瞪着含泪的眼睛。
“恶毒?你竟然还知道恶毒?莫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就算这件事是我做的又如何?
我再怎么恶毒也没有她恶毒,她对我的女儿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为何不说她恶毒?”
宣志承看到施月如有如此大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些相信这件事确实不是她做的。
她性格温婉,义重情深,既然答应了他也不会言而无信,不然云娇然也不会活这么久。
瞬间感到些许愧疚,有些泄气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不会动她,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如此放纵她无止尽的来招惹我祖母吗?”
沈悦心一身浅红色披风随风飘动,气势汹汹而来。
她刚到凉亭,就听到宣志承质问祖母,心中气愤,忍不住走出来。
祖母才刚过上几天消停日子,这宣家又来闹什么?
而且她还有一些事也要弄个明白。
宣志承看到来人,眼神危险的眯眯着,声音不悦。
“沈家小辈竟如此不懂规矩吗?长辈在说话竟也能出来打扰?”
沈悦心已经走到凉亭,微微施了一礼起身。
“沈家沈悦心见过宣老太爷。”
宣志承也不回沈悦心,只是生气的哼了一声。
沈悦心也不管他什么表情,径直起身,声音淡淡。
“我们沈家小辈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弑母之事,您说是吗?宣老太爷?”
“你......”
宣志承转过身,眼神锋利的瞟向沈悦心,身上散发出狠厉的气息。
沈悦心知道能做到国公爷的位置,没有极端的手段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能退缩,她必须要查清楚为何东夷国皇上要刺杀他们沈家。
况且她有暗卫保护,又在沈家,她怕什么。
施月如却是知道宣志承的手段,紧张的挡在沈悦心身前,强装镇定与宣志承对视。
宣志承缓缓转过眼神看向施月如,那狠厉的双眸才缓和,一甩衣袖转过身去。
沈悦心轻轻拍着祖母的胳膊以示安慰,将祖母推开,走上前与宣志承一齐。
“宣老太爷今日来找祖母,无非就是因为宣老夫人的死,可说到底,宣老夫人难道不是因为宣老太爷才一步步被逼死的吗?”
宣志承转过身瞪着沈悦心,胡子翻飞,声音愤怒。
“你个黄口小儿,休要胡说。”
沈悦心也没理宣志承,目视前方继续道。
“宣老夫人为何而死?
是因为他的儿子忍受不了是宣老夫人与人苟且生下了他。
而宣老夫人为何与人苟且,难道不是因为想博得宣老太爷的一丝关心吗?”
宣志承眉头一皱,垂着眼眸无话可说,憋气咬牙切齿。
沈悦心瞥了一眼宣志承,心中解气。
说到底宣志承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玩弄着两个人的感情。
沈悦心眼神极其平静的盯着宣志承继续诉说。
“小女想不明白,宣老太爷既然娶了宣老夫人,是因为什么事情能吵架吵到让宣老夫人小产。
又是因为什么对宣老夫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闻不问不关心,漠视她做的一切。”
宣志承没有回答沈悦心,而是转眸带有深意的看向施月如。
“你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施月如眼神清冷带着决然。
“我不知道。”
宣志承踉跄的后退了两步,眼神悲伤,难道她不知道他心中一直都爱着她吗?
沈悦心则是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嘲讽。
“宣老太爷不会说是因为对我祖母有意吧!”
宣志承沉默不语,似是对沈悦心的话默认。
沈悦心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甚。
“那宣老太爷的有意一般人可要不起,因为对祖母有意,所以主动和祖母退婚,娶了云家小姐。
因为对祖母有意,所以可以漠视宣老夫人将祖母的女儿折磨死。
因为对祖母有意,可以漠视宣老夫人拿着姑姑的遗物刺激我祖母。
宣老太爷,你知道祖母因为你经历了什么?又忍受了什么,可是你们竟然还在她的心上扎刀。”
施月如眼神惊讶的看了一眼孙女,转过头眼角的泪水一瞬间便流了下来,面色没有变化只是微微颤抖,静静地擦拭着脸边的泪水,像是无声的宣泄着心中的委屈。
宣志承听着沈悦心的话连连摇头,还在为自己找借口。
“我阻止过她,可是没有用,我管过以后,她每次都变本加厉做的更过分,我只能放手不管。”
沈悦心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一个真正想管的人根本不可能只是做无用功。
“哼,你漠视她对祖母所做的一切伤害,你漠视她对姑姑的百般折磨,你漠视她送寿礼刺激祖母。
怎么如今她死了,你却来质问祖母?
为了她兴师问罪,你确认你是对祖母有意,而不是对她有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