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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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泉提了个木桶,亦步亦趋来到早上做过实验的那块稻田。
经过几番折腾,他将木桶装了半满的水,便将早上所用药物比例,添加了一倍份量信石的药粉加入水中,均匀搅拌。
随后,他拿着早些时日,父亲给他打制的玩具——竹筒喷水管子,抽了木桶里的药水。
又将竹筒内药水,远远的喷洒在稻田中间位置的禾苗上。
药水落入禾苗的一瞬间,禾苗上空飞出无数青蛾虫子。
那些青蛾虫子飞离藏匿的禾苗之后,便四处乱窜,有些青蛾虫落入了未曾喷洒过药水的禾苗叶中。便迅速隐匿,消失在禾叶中。
还有许多青蛾虫子,落回禾苗青叶上后,又迅速飞起离开落足之地。它们在半空扑棱着,反复好几次,过了好久才消失在禾叶上。
看到这里,陈新泉脸上止不住地洋溢着幸福笑容。
在稻田水面上,禾苗生长的空隙位置。
有一层稀松的青蛾虫子,它们挣扎着,扑棱着想重新飞离水面。
几番扑棱之后,便继续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了。
“石头,你在此做甚?”
陈友河打发走谢江南和谢文元等一众外村人。
回家的路上,远远的看到,自家田埂边上立着一个小人儿。
他走近了一看,那蒙着脸的娃娃,不是自家小石头,又是谁?
“呃!”
陈新泉被父亲的声音惊了一跳,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爹爹,你吓着我了!”
陈新泉发现,自己手里握着的竹筒子,竟然被吓得掉落在地上。
他拍了拍胸口,抚慰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陈友河听儿子这般说,又见他手里拿着的竹筒子都掉落在地,心里疑窦更深。
“你做甚?鬼鬼祟祟的?”
“你做了何事?快给老子从实说来!”
陈友河第一次,在陈新泉面前用老子这个词。
可见,此时他心里有多生气。
他绝对不能让儿子,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要是此时儿子学坏了,他第一个收拾这小子。
陈新泉本来正在脑中自由畅想着往后的日子,可以开启读书识字的幸福生活。
被父亲一声叫唤,他从美妙幸福的幻想中,瞬间回到现实。
因此,他才被父亲吓得不轻。
此刻,听父亲这般叱责,他意识到父亲定是误会了什么。
“爹爹!你过我这来看。这里,这,就咱稻田水面上这里。”
陈新泉叫父亲走到他身边,让他看看稻田中的情况。
他不愿意顺着父亲的话去做解释。
陈友河冷冷的“亨”了一声。加快脚步,走到儿子身旁。低头朝儿子指的位置看去。
他被眼睛看到的一幕,惊吓到了。
在浅绿禾苗下,水面上浮了一层稀薄的青蛾虫子的尸体。
看到那些漂浮于水面的小虫子,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不可能!”他心里想。这水里漂浮的青蛾子是不是死了?
它们是不是死在了水面上?
他快速蹲下身子,弯腰探手去捞水面漂浮的青蛾虫子。
手掌上出现了一动不动的青蛾子,这水里上的蛾虫子真的死了!
它们真的是是蛾虫子!
陈友河转身看着儿子。
“你!”
“石头,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太激动了。
这八九天时间里,他用尽了所有能用的法子来对付禾苗里的蛾虫。
可是,不管他如何做,也没有哪一个方法,能够有效杀死禾苗上这些东西。
今天,他终于看到,讨厌的青蛾虫子浮尸于水面。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时刻期盼着的结果。
他内心的激动,比之当年得知他要当父亲了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
“爹爹,你看我做一遍,就知道了。”
陈新泉说完,弯腰拾起掉落于田埂上的竹筒子。
他将竹筒一头插进木桶的水里,竹筒另一头中间插着一支中指般粗细的竹签。
他另一手,把竹签从竹筒子里朝上抽出。
见儿子拿了射水竹筒管,陈友河知道这个玩意。
这是前段时间,他特意给儿子女儿打制的小玩具。用来抽水,对着射水玩的小玩意。
早上在这稻田边,儿子手里拿着的也是这个射水筒管。
当时,他不知道儿子拿了射水筒管做什么用。
现在,看到他用射水筒子抽木桶里的水,他瞬间明白,儿子当时也是在这块田里射水玩。
陈新泉在木桶里,抽了大半竹筒子的药水。
然后,以三十八度角倾斜着,朝刚才没有喷射过药水的禾苗方向,快速推动竹筒内的竹签杆子。
“吱……叱嗤……”
一声悠长的水声,划破空中的安详,药水被大力剂出竹筒子。
竹筒内部的压力,推动着水花在空中飘洒。
水花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水幕,纷纷洒落在他们身前七八尺远的禾苗叶上。
水花落下,很快禾苗上空,迅速飞出许多青蛾虫子。
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纷纷快速飞离刚刚驻留的禾叶。
接着再一次重演了落入禾苗,又快速飞出禾苗的场景。
陈友河看得清楚,那些落入禾苗又很快飞起的青蛾虫子,在它们刚刚落下的禾苗上,已经有一层淡淡的,泛着光彩的水雾沾在禾叶上。
他猜测那是儿子,刚才喷洒过药水的禾苗。
“爹,快用衣袖捂住口鼻。不要吸入空中的雾气。”
陈新泉赶紧提醒父亲,遮挡一下口鼻。
此时陈友河口鼻中,嗅到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异味。
他不知道,那异味是什么东西,以前从为闻到过此种怪味。但他闻着,并没有感觉有何不适。
不过,这时他明白,儿子用布蒙住口鼻的原因了。
他不愿闻这水雾中的异味。
为了谨慎起见,他迅速以衣袖捂住口鼻。
不过他的眼睛,却并未离开禾苗上空飞起乱舞的青蛾虫子。
“是木桶里的药水,杀死了青蛾虫子?”
陈友河醒悟过来。
“你从何处得来的药水?”
陈友河放下遮挡口鼻的衣袖问道。
陈新泉道:“我自己配制的。”
“你!”
陈友河满脸狐疑,他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聪明!这杀死青蛾虫子的药水,你竟也知道配制?”
陈友河不信。
陈新泉见父亲的怀疑的表情,便道:
“爹爹,你有没有注意到,凡是在长有猪母草的田埂边上,哪些禾苗上青蛾虫子便没那么多?”
陈友河摇头道:“这我倒是我没注意!这青蛾虫和猪母草有何关系?”
陈新泉不答,反问:
“爹爹,你有没有注意看,梅子窝那片水稻田里的青蛾虫子,比其他地方的水稻田中的青蛾虫少一些?”
“这个我知道,梅子窝那边稻田里的禾苗上,确实比其他稻田里,禾苗上的青蛾虫子要少一些。估计那是因为,梅子窝那处地方的稻田地力肥沃一些,因而,禾苗的抗虫力强一分吧!”
陈新泉摇头,他不说是与不是,而是继续问道:
“爹爹,你有没有看到,在引水去梅子窝稻田的那段水渠的上头,有一大片折耳根?”
陈友河点头:“这我知道,那是你小叔婆几年前栽下的。”
“后来,哪一处斜坡的折耳根便一直留在那坡地上没有清除掉。到现在,有的时候村里人还会去拔一些,拿回去做菜吃。”
“那爹爹,你试过用艾草驱赶青蛾虫子吗?”
“啥?艾草驱蛾虫?”
“怎么可能?艾草还能驱赶青蛾虫子?”
陈友河不信。
陈新泉道:“我说的是,用新鲜艾草杆子驱赶青蛾虫子。”
陈友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