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第一,道生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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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门主殿。
上官燕已经沉默很久了。
对面那个女人给她讲了一个故事，内容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
她爱的那个男人，来自天外天，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身份。
“钟掌门，等待……很辛苦吧。”上官燕低声道。
钟素秋坦白后，设想过上官燕会用什么态度对待她，或平静接受，或不友善的质问。
结果都不是。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直戳钟素秋的内心，有感动还有委屈。
没有二女争夫拈酸吃醋的戏码。
“都过去了……”到了现在，钟素秋再回想那些日子，仍然觉得是一片黑暗。
凤血剑飘到钟素秋面前，亮了一下，似乎是在和她打招呼。
上官燕道:“你见过它。”
“师父常常望着它出神，那时候我还不懂，后来才知道，他是在怀念你。”
“呵呵。”上官燕看着钟素秋，道:“钟掌门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钟素秋认真道:“来帮我。”
“嗯？”上官燕不解。
“玄真派越来越大，妖门的妖怪越来越多。水三娘力不从心，她已经无力掌控妖门了。”
“这次有妖擅出妖界，从沙漠之甍出去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上官燕道:“可是我们的武功不一样。”
钟素秋忽然用玄真道法攻向上官燕，上官燕微微一愣，躲开了。
两个女人就在主殿中打了起来。
这是切磋而非生死相搏。
按理说，以钟素秋的修为，上官燕应该一招都挡不住。
可奇怪的是，她不仅能挡住，还能用无处不在的剑气打钟素秋个措手不及。
最后两人同时停手，钟素秋视线落到上官燕胸前，喃喃道:“一剑穿心的时候，很疼吧……”
她上前抱住上官燕。
这是一个充满疼惜的拥抱。
冷艳话少的女神龙受不了这么热情的对待，本想推开她。却不知怎得，想到了那百年孤寂的等待，把推拒的动作变为回抱。
“掌门！额……”
风风火火跑进来的水三娘打断两个女人的惺惺相惜。
钟素秋放开上官燕，问道:“有事吗？”
水三娘道:“属下抓到一只偷偷进入妖界的小妖，从他口中知道一件大事。”
“我知道了，你去守着，我马上就到。”
水三娘领命而去。
钟素秋说起正事，对上官燕道:“其实你的武力已不在我之下了，你只是不懂道家心法，可是剑法……”
钟素秋犹豫着问道:“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心剑的境界？”
上官燕道:“嗯。你师父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有什么说法吗？”
“心中有剑，即一粒尘埃都能变成你的剑气，剑道独尊，心剑第一！”钟素秋解释道。
“我能帮你什么？”
钟素秋道:“你试试学道术，道生万物，万物皆为剑，心剑和道法互通。”
“然后呢？”
“帮我掌管妖门。”
上官燕望着她的眼睛，笑道:“好。”
一刻钟后，上官燕的内力转化为修道者的灵力。
“你的修为和你师父比起来如何？”上官燕感受周身不一样的灵力涌动，开口问道。
钟素秋摇头道:“还是有差距的。”
“赛华佗……哼！”上官燕冷哼一声，道:“去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事吧。”
钟素秋牵着她的手，两人手拉手来到妖界边缘。
水三娘看到二人，道:“掌门。”
钟素秋看着地上的东西，这不是动物修炼成精的妖。
“它身上的气息……”钟素秋思考片刻，说道:“像是异界来客。”
上官燕道:“沙漠之甍走出去的，和它身上的气息一样。”
“也就是说，并非妖门的妖怪不听话，而是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妖门的。”
“应该是了。”
钟素秋沉吟道:“我开辟妖界，只是想让人妖隔绝，没想到此界会和未知世界毗邻。”
水三娘插嘴道:“掌门，它刚才说，人间瘟疫横行，天神……天神内乱。”
“人间瘟疫？”
钟素秋和上官燕面面相觑，她们两个所在的世界一片祥和，没有什么瘟疫横行啊。
上官燕抓住重点，道:“它说天神？世上有神仙吗？”
“没有，就连师父来的地方，那也不能称为仙神界。”
上官燕道:“你闻没闻到，它身上有一股水泽之气？”
“你的意思是，怪物从水中而生？”钟素秋并指为剑，开启阴阳眼。
半晌后，她一个火球术烧干净怪物，皱眉道:“它体内都是虫子。”
“蛊虫？”
钟素秋道:“不是蛊，比蛊虫更高级。一旦这些东西大量出现，不仅妖界，我们两个的世界也会受到牵连。”
“如果他在就好了，他就喜欢虫子。”
钟素秋伸出手，她体内还有师父的禁咒，这时候叫他……
不行。
“上官姐姐，我不想被动，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想去那边看看。”
上官燕垂着眼睛，道:“我也去。”
一个月后，上官燕把心剑和道法融会贯通，她现在的修为和钟素秋不相上下了。
同时，进入妖界的异界怪物越来越多，两个女人一刻也不敢放松。
这些怪物身上有未知的瘟虫，对本土妖怪传染性极强。
三个月后，上官燕和钟素秋联手开辟另一方空间，把妖门的妖怪都转移过去。
原本的妖界成了怪物的中转站。
上官燕封住沙漠之甍的入口。
钟素秋封住通往九华山玄真派总坛的入口。
整个妖界连同那些怪物在她俩强大的术法下灰飞烟灭。
趁崩塌的瞬间，她们找到了怪物来的地方，那是一条突兀的、没有发源地的长河。
“此一去，危险未知，钟掌门不怕吗？”
钟素秋淡笑道:“有上官姐姐陪着，死亦无憾。”
两人毫不犹豫淌进河水，河水忽然上涨，淹没她们的身影。
冰冷刺骨，寒气逼人。
上官燕睁开眼睛就是夜空。
“咳……”钟素秋咳嗽一声，坐起来，这时她才发现，她们所处的地方是冰面。
上官燕看看她，两人不约而同开始调息。
片刻后，寒意散去。
“灵力能用，不幸中的万幸。”
上官燕点头道:“千里无人烟，这像是极北之地。”
“还是要先知道这是哪。”钟素秋召唤出飞剑，两人踩着剑打算飞出冰面的范围。
这一飞就是一天一夜。
终于，冰面变成土地。
而在冰面的边界处，立着一块碑。
钟素秋看着碑文上的字愣住了。
上官燕道:“……这种文字？”
“是先秦文字，我认得，这几个字是:北极冥海。”
大小姐博览群书，认个字不在话下。
“北极冥海……”上官燕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
钟素秋道:“再往前走走看吧。”
再往前是高山密林，沼泽遍布。
一连越过无数地界，她们终于发现了一个村庄。
村长打扮的老者，正在指挥着村民把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投入青铜鼎中。
青铜鼎下是熊熊火焰，鼎内是煮开的水。
“活人祭祀么？”
“救人！”
两人从天而降，把即将丧命的两个孩童抢过去。
“啊！什么人！”村长大喝一声。
上官燕刚要说话，却看见村长看清楚她们的样子，惊呼一声，带领所有人跪下了。
“是天神！天神来救我们了！天神没有放弃凡人！”
“神女娘娘，救命啊！”
钟素秋和上官燕对视，一个眼神已有默契。
“出了何事？”
“唉！我们村子突发瘟疫，死了大批人。再加上洪水天灾，酷热不雨，收成也不好，眼看着，就要饿死了啊！”
“国中巫师说，这是因为我们祭祀不虔诚，需要以童男童女生祭，持续四十九天才可让天神垂怜！”
钟素秋传音道:“上官姐姐，巫师，活人祭祀，先秦文字，这些线索加起来，你想到了什么？”
“洪荒。”
上官燕问村长:“你们，是哪个国的？”
“有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