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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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花瓣落在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的明月画舫轻轻荡漾。
岸上的人并排列着，皆是凝神屏息，直直望着那道朱门。
“不！不好了！”
急促的脚步从楼上传来，抹着白粉身穿花绿红袍的老鸨跑得太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太太！怎么了？难道香莲也败下阵来了？”
一个婢女眼疾手快地将那人扶起，不可置信地问道。
“快！快！把她放下来！慢点儿！”
说话间，两个头戴绿帽的鳏夫抬着一个软若烂泥的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香莲！情况如何了？”
一衣着华贵，头戴金钗的妇人上前问道，眉目之间全是焦急。
“妈....妈妈......我不行了！他！他简直不是人！是牲口！”
那面若桃花，鬓角湿透的女子艰难地抬手说道，随后两眼一翻撒手晕了过去。
“快！快抬她下去休息！”
妇人对着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和鳏夫立马快速将女子抬了下去。
“老板娘！该怎么办啊！就连号称“鸡中一霸”的香莲都奈何不了他！”
送走女子的老鸨回来，满面愁容地看着妇人。
“还有姑娘吗？先送上去撑着！”
妇人皱着眉头，露出犹豫的神色。
“小秦河的十三花魁都在底下躺着呢！要再找姑娘，就得去北边调了！”
老鸨拍了拍扇子答道。
妇人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但却没个说法。
老鸨见妇人这样子，跺了跺脚凑到妇人耳边道：
“老板娘！我看您还是去找金莲夫人吧！我看那人也不是凡人，要是再让他这样霍霍下去，咱们可就要一个月没生意做了！”
妇人听了后眼前一亮，但随即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金莲夫人说了这几日谢客，一个月没生意事小，但若是触怒了夫人，你知道后果......”
“快点儿！来个人！那人又在催了！”
就在二人窃窃私语时，朱门口出来一个鳏夫朝着下面的人喊道。
“那怎么办啊老板娘！若咱们交不出姑娘，聚香坊这招牌就算是砸了！”
老鸨一想到自己即将失业，最后流落街头站岗的命运，就不由得着急起来。
“我上！”
一道无比决绝地声音响起，众人看着说话的人满脸震惊，不可置信道：
“老！老板娘？”
“都傻愣着干什么？备妆！”
老板娘厉声喝道，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手忙脚乱起来。
姑娘们将老板娘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地在她脸上忙活起来。
“你说老板娘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离婚带俩娃，待会儿别交待在上面了吧？”
一旁带着绿帽子的小龟公同旁边的老龟公小声问道。
“呵呵！想当年，老板娘也曾是名震小秦河的第一花魁，乃是二十年前的“鸡中一霸”！曾创下连斩七十二人的壮举！”
老龟公浑浊的老眼流露出非凡的光彩，他仿佛又回忆起那段无比美好的岁月。
“我看不行，有句话叫做三十年小秦河东，三十年小秦河西，老鸡莫提当年勇！”
小龟公摇了摇头道。
“哼！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懂什么！”
老龟公冷哼一声，但随即对着小龟公嘿嘿一笑，露出恶心的黄板牙，继续说道：
“你还年轻，不懂什么叫老十三败火，没事儿，以后你慢慢就懂了！”
正当一群人七嘴八舌，手忙脚乱的时候，小龟公突然注意到平静的水面翻涌起来。
白色的浪花轻点，一小撮花苞从水下浮起。
一阵轻微的风吹拂岸边杨柳，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茉莉花香。
就在小龟公疑惑地看着那水中冒出来的花苞时，天边一道金光亮起，顿时将忙得热火朝天的众人吸引。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天边飘着一浑身金光的女子。
众人被耀眼的金光照得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看得到其眉心间画着一朵红莲。
金色的绸缎无风自荡，白嫩的脚丫在空中轻轻一点，那神女便如一片羽毛般在空中跳跃而起。
水中的花苞随着她精灵般的步子绽放，发出道道金光。
“金莲夫人！”
画着半边妆容的老板娘大叫道。
旁边拿着眉笔，目瞪口呆姑娘被她吓了一跳，直接一笔将她脸画花。
但老板娘顾不得骂她，直接快步上前跪在地上道：
“拜见金莲夫人！你们还不都跪下！”
老板娘一声历呵，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跟着跪在地上，低头看着水面里开满的金莲。
“你们都下去吧！”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那老板娘抬头张口欲言，但却发现自己的嘴巴牢牢紧闭打不开。
“我都知道了，那人我会处理的，你们都下去吧！”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带着些许不容抗拒的威严。
“走！”
老板娘如释重负地对着身后众人说道，随后便带队纷纷离开了画舫。
女子见众人离开，这才缓缓落在朱门前，她身上的金光消散，露出原本的面容。
她微微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似有露水滴落，随即便推开了那道朱门。
“嘎雅——”
古今抬头看向门口处，顿时眼睛都看直了，只见那人身着一件无比单薄地白纱连衣短裙，身段婀娜苗条。
古今再抬头看样貌，正是那：
眉如柳叶出黛色，湛湛莲花半妩媚。
素口皓月点樱桃，瓤兮颗颗缀榴芳。
古今顿觉血脉喷涌，他双目赤红，刚平复下来的神志又有些昏聩起来。
“可怜的迷途羔羊啊！就让我将你从无边的炼狱里解脱出来吧！”
空灵的声音响起，那人宛如一片羽毛飘进了自己的怀里。
古今毫不犹豫地将那人搂进怀里。
正是：
纤纤软玉削青葱，长在香罗藕臂中。
粉香汗湿瑶琴枕，春逗酥融绵雨膏。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酒醒霞散脸边红，梦回山蹙眉间翠。
一夜缠绵，古今只觉得自己小腹金丹处蓄积的灵力疯狂地涌入丹田，那里像是有一个旋涡般，将胸膛之中的光柱催发出无数的金津冲刷着金丹。
无比耀眼的金光闪烁，古今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侧不知何时开满了金色的莲花，铺满了二人的身躯。
不待古今有片刻的思考，自身的蓝色灵力便不受控制地从小腹涌出，宛如汩汩灵泉浇灌在那些莲花之上。
“呵呵呵呵！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女子的旖旎之声在古今的耳边响起，竟然带着阵阵梵音！
古今低头看去，却见无数鲜红的花朵慢慢爬上女子的胴体，随后粉红色的雾气弥漫。
古今不由得闭上眼睛，闻到一股浓烈的茉莉花香。
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古今被吓得大叫一声，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
方才还在他怀中百媚千娇的女子，此刻竟是化作了一具骷髅！
“呵呵！郎君！你怎么了？”
那骷髅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张开白骨大嘴笑道。
这声音娇嫩欲滴，但古今却生不出半点儿欲望，他已经彻底被吓萎了！
古今只觉得额头直冒虚汗，嘴里面也一阵发苦，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看着床上的骷髅稳了稳心神，甩了甩头，心里自语道。
奇怪？自己并没有开启灵目啊？怎么就突然看破了骷髅？
古今之前在青鸾峰上就尝试过用灵目偷看红玉和柳梅。
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是无法随心所欲地操控灵目的透视程度，往往一开灵目就只能看见一具粉红色的骷髅，还有遍布全身的经脉血络。
这让古今后来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柳梅已死，红玉也不知所踪，他再也无法实现之前许下的伟大宏愿！
可惜！可惜！
心念至此，古今便催动心神关闭灵目，谁料他尝试了多次，发现床上的女子还是一具骷髅。
怎么回事？自己的眼睛坏了？
古今皱起眉头来，床上骷髅却是再次娇滴滴地轻声喊道：
“怎么了郎君？不再来了吗？”
“呵呵呵呵！不淫色者，所在化生莲花之中，放下目妄，才能见真菩提........”
骷髅突然端在在粉红鸳鸯帐中，轻声吟唱起来。
刹那间整座画舫梵音阵阵，金莲灿灿！
她在搞什么？怎么还唱起来了？
古今有些疑惑地看着床上宝相庄严，散发金光的骷髅。
但看见小腹之中还残存着一些的蓝色灵气，古今也只能咬牙骂了一声，硬着头皮站起身来。
妈的！不管了！死就死吧！
骷髅听见响动，睁开双眼，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古今，拈花一笑道：
“施主，跪下聆听佛法......等等！你！你想干什么！”
“小娘子！你说我想干什么？”
古今嘿嘿一笑，一把将其扑倒在床。
两只洁白的枯骨手臂剧烈地在空中挣扎，但却推不开山岳般的古今分毫。
“你！你住手！不要啊！你这个禽兽！”
月光洒在水面上，河水轻轻荡漾，唯有江心一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