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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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全冷冷地看着脚下躺着的无头尸体，淡淡地将手中镇山尺一抖，残留在上面的脑浆和鲜血便全部洒落在红玉身前。
红玉看着挡在清源道人面前的严全，又看了看自己身前仅剩下的几点“林师兄”，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道：
“大师兄？不！不！不可能！你为何要？你为何要？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那个老鬼可是要将你拿来炼制“三才丹”啊！因为你身怀三种灵根，若能修炼到结丹后期，就是完美的“三才丹”主料！大师兄！莫非你到现在还认为我在骗你？”
红玉揪着自己的头发无比崩溃地大吼道，她不明白，严全为何在关键时刻反水？
“不，师妹，我相信你。”
严全摇了摇头道。
“那为何？”
红玉一听更加崩溃了，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严全既然相信，为何要反水？
“因为我早就知道了，师尊也早就告诉了我。”
严全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
红玉心中震惊了，此刻她的心头思绪万千，一时间脑袋差点儿没转过来，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大师兄，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师妹，就像刚才师尊所说的，若不是师尊带你我走上修行之道，你我现在已经早就是一抔黄土了！”
“当初若不是师尊在冰天雪地里将我带上青鸾峰，我恐怕早就冻死，然后被野狗吃了吧！所以，师尊给了我这条命，我这条命就是师尊的。”
“师尊若要我这条命，随时取了就是，本该如此。”
“我已经多活了这么多的时光，体验到如此美妙的人生，又怎么敢希求更多？”
“师妹，你这么自私自利，做师兄的我很失望，当我得知你们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师父时，我也很愤怒，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不就是要你的元阳之气么？师父若不能破境，丢掉的可是性命啊！你我就再也没师傅了啊！”
红玉此刻彻底崩溃了，她没想到严全自始至终竟然是这样想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自己联手背叛师尊！
“可这老鬼一开始救你，就是为了把你拿来炼丹啊！大师兄！你为何这般糊涂！醒醒吧大师兄！别再执迷不悟了！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你的！还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他就是一个魔鬼！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禽兽！大师兄！你杀了他！不然柳梅师姐在九泉之下又怎么能安心？你还记得柳梅师姐吗？”
“她那么喜欢你，爱你，你们本来应该是天生一对的！都是因为这个老鬼！柳师姐才死的啊！全都是因为他啊！大师兄！为了柳梅师姐，你醒醒啊！！！”
红玉还不放弃，疯狂地对着严全呐喊道，希望对方能够回心转意。
“那又如何？”
严全听后不为所动。
“我说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这条命是师尊的给的，他要我便给。”
“至于柳梅师妹......也是如此，不过是收了点元阴之气，她突破不了结丹境完全是因为她天资愚钝！竟然将过错赖在师尊头上，真是忘恩负义！”
严全吞了吞口水，顿了顿继续说道：
“像她这般忘恩负义的人，死也不足惜！”
“呵呵.......疯子！都是疯子！你们他吗的都是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疯子啊！！！”
红玉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得无比凄惨，无比悲凉。
柳梅师姐！你看到了吗？你爱的男人竟然是这样的人！一个孬种！一个懦夫！是一条比王木还忠心的狗！
可怜啊！林师兄！你死得冤枉！你死得不值啊！
红玉无比疯狂地大笑起来，原本精致的五官疯狂扭曲，眼神之中散发出无比恶毒怨恨地光芒，她癫狂地大笑，嘴角流下口水也不在乎。
突然，她的笑声一顿，随后身上传来恐怖的威压，她拿起手中的鞭子对着严全和秦云大喝道：
“你们两个，去死吧！”
但她刚一起身，整个人便浑身无力地跌落在地上，手中的鞭子也无力拿起，从她手中滑落。
一直看戏的清源道人笑着缓缓走到红玉面前，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容道：
“怎么样，我的乖徒儿，为师特意为你们炼制的丹药好吃吗？”
红玉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开始炼丹前清源道人赐给三人作为“补偿”的丹药。
她这才恍然，原来那丹药里真有问题！
这也难怪，既然严全反水，那么清源道人就不可能没有防备，原来自己早就输得一塌糊涂了！可笑自己还以为胜券在握！
“呸！老鬼！要杀便杀！多说什么？”
既然撕破了脸皮，便再无假惺惺装着的必要了！
红玉眼中露出绝不服软的决绝，冷哼道。
在此之前她其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这场计划就是一个豪赌。
赢，她从此以后天高海阔任自由。
输，不过是一个死罢了！
但若是心有枷锁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快活！
只是她不服，最后竟然是这样输的！她怎么能服？
“呵呵，杀你？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清源道人来到红玉面前，用手抓起她的下巴，此刻的他已经重回年轻，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盯着红玉道。
“多么性感的人儿啊！真是无比美妙的香味！”
清源道人将红玉的脸放在鼻下贪婪地嗅着，满脸陶醉地说道。
但他又一把将红玉的脸甩开，冷冷地说道：
“若不是为了日后的计划，本座真想现在就将你这甜美的果实采摘了！”
“你放心，本座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直到你凝结元婴，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不要下山了！就当做.......一个小小的惩罚？你觉得呢？嗯？呵呵呵呵........”
红玉一听顿时绝望起来，她刚想自爆识海，但却发现自己连神魂都无法调动。
这下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哦？想自爆识海？何必呢？小玉玉，你不是那么想活着么？怎么现在又不想活了？”
“呵呵，我知道你是一时之气，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想通的！”
清源道人淡淡地说道。
红玉此刻终于是察觉不对，眼中流露出无比的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云道：
“你？你能听到我的心声？”
“呵呵，终于是发现了么？”
清源道人嘴角一弯，眼中嘲弄更深。
“不可能！不可能！”
红玉先是震惊，随后心中涌现出无尽的恐惧，若是他真的能听见自己的心声，那么之前那么久的时间里......
“之前那么久的时间里，我都没有拆穿你，为了什么？呵呵呵呵......当然是为了好玩啊！这青鸾峰上多无聊啊！你们几个，总算是给我找了点乐子出来。”
清源道人看着红玉目瞪口呆的表情，接着又道：
“还不信么？还在等待药效的发作？呵呵，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和林立耍的那些小把戏？”
“不得不说，你们确实很有想法，竟然能找到心魔草这种稀奇草药，无色无味，更无任何灵力波动，甚至它都算不上一味毒药！”
“但若是被凝结元婴之人破镜时服用，就可以无限放大修行者的心境缺陷，让其走火入魔！”
“啧啧！真是一条好毒计啊！果然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儿！呵呵呵呵！妙啊！妙啊！师尊认可你们了！”
红玉此刻心中的震惊已经麻木，她听到清源道人的话后彻底面如死灰，支撑着她的那最后一口气也泄掉，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谋划部署，从最开始他就知道了所有。
这么久来他一直都宛如猫戏老鼠般看着自己这么多人的徒劳挣扎，他当真是个魔鬼，魔鬼.......
那么就连此刻内心的想法他也能听到吗？
他心通，没想到真的有这种神通存在！
老天！你不公啊！
“你说的很对，老天就是这般不公，呵呵，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师尊很欣慰。”
清源道人拍了拍红玉的肩，然后转身再次走回到灵池上。
严全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道：
“师尊！”
“嗯！你做得很好！接下来这炉丹你替我炼吧！”
他对着面无表情的严全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那师尊，林师弟怎么办？”
严全看了看旁边躺着的无头尸体问道。
“别浪费，扔进炉子里去！”
“是！师尊！”
红玉呆坐在地上，眼中无光，任由嘴角的口水滴落在红袍上也一动不动。
直到她看着那具无头尸体被扔进了炉子传来“噗通”声响，炉下的火光也剧烈燃烧起来，她才如梦初醒般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她彻底疯了！
清源道人对傻笑的红玉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冷漠的目光。
他盘坐在高堂之上，瞥了眼正在将一道道灵材扔进炉子的严全，不动声色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阵盘。
阵盘很快展开，化作一道小型法阵将他笼罩。
清源道人这才安心地闭上双眼，开始真正的炼化起那“五元丹”的药力来。
严全面无表情，将灵池之中的一名弟子投进炉中，丝毫不理会对方传来的惨叫声和咒骂声，只是冷冷地看着炉子下燃烧的火焰。
很快炉内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又将一道雷击阴沉木扔了进去，随后来到了灵池前。
他伸手朝下抓去，一个五官端正，青丝如瀑的少年被他抓在手中。
正是林玉！
就在他要将林玉扔进去时，林玉本来空洞无比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随后嘴角微微翘起道：
“终于.......到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