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重见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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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伯图赫准备得够充分，说实在的，在他的思想中是做了从石头堆中往出扒人的打算的。往出扒人的活儿可不是三两下的勾当，再说了，这阴间的事儿岔股多，还得预防不测呢，至少得让自己在这里能多转腾几个个儿。不准备充足的吃食和水，怎么能行！
“又渴又饿吧？”他咕哝了一句，从背包中取出干粮，分送给他们。自己的干粮准备了不少，可是分到每个人的手里，真的不多。一人一块硬馍，别无他法，管饱吗？怎么可能。
他把最后一块硬馍抓在自己手中，看着一双双渴求的眼神，胡乱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壶里还有最后一点点水，可他的嘴巴干干的像要喷火。
我还得想法儿把他们弄出去呢！他摇了摇水壶，扬起脖颈，把所剩无几的水都喝了下去。
巷道里有些憋闷，这是乏氧的症候。也就半间屋子的空间，四面皆不透风，伯图赫警觉起来。
他把水壶收进了包包里，大声地说道：“你们，都想活着吗？！”
伯图赫声如洪钟，有土石应声掉落下来。
“你们——都想活着吗？！”伯图赫把声音降低十倍，语音仍然急促。
“我们——都想活着。”微弱的声音是从那个乞怜者的嘴里说出来的。
“要想活着，就都给我打起精神！”还是伯图赫粗犷的声音。
没有回音。
“听到了吗？！要想活着，赶快离开这里！”伯图赫怒了。
“我们，要，赶快离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你给我坐直了！”伯图赫拎起那个乞怜者的肩膀吼着。他的一只大手“叭叭”地拍在乞怜者的肩上。
又有石块坠落的声音，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从这个豁口爬过去，情况会好起来的！”他的声音又是很小很急促。把手指向他刚才爬过来的地方。
矿灯照在那里，那个豁口幽黑莫测。
那个乞怜的人挣扎着爬了起来，用手摸索着石块，向那个豁口挪了过去。
“你们都跟着！跟着！带上自己的包包！”伯图赫的吆喝声虽然很低，但却愈加严厉，“等到这里没了氧气时，谁都别想出去！”
接着又听到“叭叭”地拍人肩膀的声音。后面那四个人都蠢蠢欲动起来，一个接着一个，有的爬，有的踉跄地站了起来，摇晃着身躯向那个豁口挪去。
伯图赫是最后一个爬过那个豁口的。在爬过去之前，他没忘了巡视一下大家待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被遗落在这里。
爬过了豁口，顿觉空气清新了许多。伯图赫先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家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地方。但还是不行，他想，至少要把大家带到通风孔处，巷道的每一寸空间都靠不住。
“都给我打起精神！”他俨然一个指挥官的样子，“这里仍不安全，塔那托斯（注：西方的死神）会随时把你拖回去的！都跟住了我，手牵着手！再走百多米，情况会大不一样的！”
他一边说着，引导着大家磕磕绊绊地向前走去。
头顶上仍不时有碎石落下，伯图赫催促大家前行。
就在大家走到了通风孔的时候，有一块碗大的石块掉落在他们身后，发出“叭嚓”一声，紧接着就是“噗簌簌”碎石掉落的声音，令人心惊肉跳。几个人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巷壁上，大气不敢出。接着是一股尘浪扑来，钻入鼻孔，有人打出了响亮的喷嚏。
恐惧感又一次来袭，应该说是一个机会，伯图赫大声吼道：“快从这里爬出去！爬出去！”
他抓起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往通风孔塞去：“瘦小的人先爬，省得阻住大家的路，快！”
这是唯一一条能让自己活下去的路，哪个不争先恐后。钻进了通风孔里的人，想到自己有了生的希望，都拼着力气往上爬去。
空间逼仄，除了偶尔透过来一点矿灯的光亮，整个通道几乎漆黑一片，好在没有岔路可言，不用顾忌迷失方向。
时间凝固了一般，感觉过去了一个小时也不见尽头。
爬在最后面的伯图赫边爬边高声喊叫：“谁也别认怂，只有我可以认怂。前面谁爬不动了，就等于杀了后面的人！只有我爬不动了，才属于自杀！”这位老兄竟然如此乐观豁达。
伯图赫开的是玩笑，但也是真话。在这狭窄的通道里，一个人停摆，后面的人就都得被憋在里面。
谁都不想当一个连累了他人的人，个顶个咬着牙向前爬着，虚弱的身体令他们大汗淋漓。伯图赫又大喊起来：“第一位那个家伙，你是哪个国家的？！”
爬在第一位的应声回道：“我是华国人，我叫皮尔泰。”
原来爬在第一位的是弘嘉道长的助手。皮尔泰这个名字好有深意，否极泰来的意思。
“第二位的朋友，你是哪个国家的人？”伯图赫又问。
“我是委内瑞拉人，叫我桑切斯就行。”
“第三位朋友？”
“我是泰国人，维拉特·克来森。”
“第四位朋友？”
“我是阿塞拜疆人，叫我沙赫里吧。”
“第五位朋友呢？”
“我叫弘嘉，我是华国人。”
“哦，我叫伯图赫，纯粹的钮拉希尔人，从我曾祖父那时开始。”伯图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打听大家的名字，并没有其他什么打算。只是想让大家打起精神坚持爬出去。他可不想被堵在这狭窄的通道里，成为永远都爬不出去的人。
终于，皮尔泰爬出了通风孔，这时已经是满天星斗。当他嗅到了大山里清新的空气时，兴奋地大喊起来：“我们爬出来啦！我们爬出来啦！我看到了星星，又大又亮的星星！”
后面的人们都来了精神，有的人是拼尽了力气，向上爬的速度加快了。
桑切斯爬出了通风孔，人就休克了过去。
沙赫里爬出来后，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克来森忙着给桑切斯号脉，掐人中，按虎口，让桑切斯重新苏醒了过来。他自己却累得两膝发软，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