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老宅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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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中鬼使神差地向老宅方向走去。傍晚的伯泥街空空荡荡，街上少有行人。海上吹来的风带着咸咸的味道。
有一对情侣从姬中的对面走来，走到他的身前时，竟然停下了脚步。那女孩张开了双臂，并翘起了脚，紧紧地抱住了那个男孩的脖子。那男孩则紧紧地搂住了女孩的腰肢，两人像摩登舞者，扭动着身体，忘形地贴紧，令姬中感到窒息。
他快步地从两人身边走过，还是听到了那女孩子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吭吭声。
走到了老宅大门外，他默默地向院子里张望。偌大个独楼，没有一点亮光，宁静得有些可怕。
黄猫们今晚会回来吗？他想。
海风吹动着他的刘海。
那几只可爱的小黄猫，手感松括的脖颈皮，柔顺光滑的背毛。用手去碰还一抖一抖的。还有那个聪明的大黑猫，瞪着两只警惕的眼睛。
昨晚的鏖战，是大黑猫带的头吗？还是另一只大花猫带的头儿？或许是它们两个联合出手，带着它们的小兄弟。反正它们够威风，直打得迈伦希尔们抱头鼠窜，直喊饶命。
这里只留下了自己的回眸一瞥吗？然后随着自己的回国，这里不再有自己和猫咪们嬉戏的身影。多么可爱的小猫们，为了自己的领地不再有邪恶侵扰，他们是那么地顽强，勇敢和机智。
此时，在他身后十几米远的马路上，停着一辆吉普车。一个美女司机正把双手扶在方向盘上，静静地向着他的方向。
站了许久，他没有离开。许久许久，她拿起了手机，给他拨了出去。
姬中嵌下了耳麦的按键：“喂，你好。”
电话里静静的，没有声音，好久，传来轻轻的朗诵声：“清风吹过绵延的山岗，吹皱了山谷里四方的水塘。山崖旁的一株老梨树像披上了白纱，把浓浓的香味撒向远方。艾里克一蹦一跳地从山角走来，口中的芦笛吹得‘霍霍’地响。”
姬中回转身，路边的车灯为他闪了两下。他快步走了过去。苏珊把手机收了线，放在了一边。
姬中上了车，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两人目光相遇，都觉眼角发热。
“你没走？”姬中努力地眨了眨眼睛。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一个晚上。”苏珊先是低了一下头，又扬起了头来，把目光洒在姬中的脸上。
“你为什么没把密码告诉那个叫拜特的人？”姬中用手拧了一下鼻子。
“我不想为那些不义之人做事情，更何况，那样会伤害一个好人。”她的目光一直在他脸上，不思移去。
“你想了解我吗？”他问。
“你想了解我吗？”她问。
他们两个都没有回答对方的提问。
“苏珊，我突然好想那些小猫们，尤其那只大黄猫，它有几个可爱的孩子。”好一会儿，姬中说道。
“那咱们去看看它们好了。”苏珊的眼睛温柔了许多。
“我也是这么想的。把它们介绍给你。以后，就拜托你来关照它们了。”
“好的。我准备花一美元把老宅买下来，没事儿就领着它们玩儿。”
“不用了，苏珊。怕世事有变。我明天就去把手续办完，然后授权委托于你。”
苏珊会心地笑了，姬中也笑了，他们笑得轻松自然。
孤崖观里，尖额崔姆正与小道童聊天。他坐在一把石椅上，脚踏一个石球，面南背北。小道童就坐在他的旁边。
“师父，那个叫姬中的人终于落入了凡尘，好幸福哟！”小道童一面为师父捏着腿，一面说道。
“他本身就是凡尘之人，只是没有脱俗罢了。不过，他已经做得够好了。”崔姆的声音瓮声瓮气，“他的执着和他的热情，注定了他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师父，你不出手，他何来成功，何来事业？”小道童的手所到之处，崔姆的筋骨都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是啊，是啊！不过，正是因为为师的出手了，姬中也就成功了呀！”崔姆打着解语，呵呵呵地笑着说。
“师父，你也有偏心啊。想那鹊羽与你有十世之交，你未曾荫泽他半点脱凡之技。而这姬中，不过苦守百十个时辰，你就雨露沐身，给了他半仙之体。着实让为徒的看不明白。”
“鹊羽凡事先谋划的是自己，再惠泽大众百姓，而姬中遇事，先想到的是他物他人。一个为我，一个忘我，浊清分明。你就知道我该宠谁不宠谁了。”
“嗯，师父，你想宠谁就宠谁吧。我看天蛄的须角旁有一团漩絮纠缠不散，是不是南太区域要有事情？”小道童换了师父的另一条腿捏揉了起来。
“是个怪漩，不走常规的路。照此发展，不须多日，南太周边岛国定有灾患。不过，自然之法，物竞天择，均属寻常之事，不必挂在心上。”崔姆一边说着，一边闭目养神，他把两臂自然放在身前，两手张开，十指伸直。
“师父，我估计，这个怪漩所经之处浪高百尺不是梦。”
“嗯？！崖鸣子，这是你希望的吗？为何还不是梦了？”崔姆睁了睁眼皮。
原来这个道童的道号叫崖鸣子。只见他抬起头来看着师父，说道：
“师父，这不是我希望的，可又是我想见到的。之所以不希望，因为它会令生灵涂炭。而我又想见到它，是因为天宇对待我们的星球，极少下过狠手。这次，恐有不同。”
“天蛄自古就是我们蓝色星球的克星，浅马海沟只不过是它稍一用力挤出的褶皱。它沉默好久啦，现在看来，它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崔姆的眼皮动了动，并没有睁开。
“师父，它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可以预料得到吗？”崖鸣子用手拍打着师父的脚背，发出啪啪的脆响。
“唉，摧枯拉朽，会带走三五千人的性命！”
突然，崔姆左手的无名指一动，他连忙用拇指捏住。不足一秒钟之后，他睁开了眼睛。
“崖鸣子，姬中恐有一劫！”
崖鸣子跳了起来，“师父，你要去吗？我这就给你准备入云隐身衣去。”他比师父都着急。
崔姆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不用啦。福祸同源，应运而生，因运而异。心至善，可逢凶化吉。”说着摆了摆手，“其余的，任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