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万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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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季延知会紧张。他们发生过的两次关系，一次是在两个人都被下了药的情况下，另一次则是黎璃喝醉酒之后。
平时黎璃都不让他靠近自己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季延知站在门口困难地抉择了很久要不要进去，Y以至于连刚才黎璃喊他什么都没注意到。最后实在是捱不过黎璃一声声的喊，还是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热气腾腾的，水雾弥漫在大木盆上，黎璃坐在浴盆里，被水打湿的黑发搭在雪白的肩膀上。季延知忍不住低下头。
他想起来小时候奶奶给他讲过的江湖故事。进京赶考的书生在野外遇到狐狸精，大概也是这么的勾人心魄吧？
季延知从黎璃手里接过毛巾，小心地帮黎璃擦着背上的水珠。
“阿知，等明天到镇上送你去车站的时候，我想顺便买点东西去。”黎璃背对着季延知，说，“小宝太瘦了，我想多买点东西给他补补身子。”
短短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季延知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什么？去镇上送他？还要给小宝买好吃的？
季延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才简单地说了句：“好。”
黎璃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季延知没敢看她，脸还是红的。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吗？”黎璃问。
其实季延知是挺想开口问的。毕竟黎璃今天表现得和她之前截然不同。别说给小宝洗澡、穿新衣服了，在之前的时候，黎璃连饭都没给小宝做过一顿。
“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季延知摸了摸鼻子，说，“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信你就是了。”
黎璃的鼻头有点泛酸，她赶紧背过身去，把眼里的泪水憋回去。
结婚的这些年，季延知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和信任，一直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想到季延知后面的结局，黎璃心里更难受了。
不过黎璃重生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改变这一切的——黎璃坚定地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那你就再信我一次。”黎璃叫住了正要放下毛巾的季延知，说，“我想明白了，以后我就好好地照顾小宝，和你好好的过日子，好不？”
季延知闻言一下子抬起头来，和黎璃四目相对。黎璃说不清季延知眼睛里有什么，掺杂着惊讶、疑惑和欣喜。
黎璃也读不到季延知的心声，不知道为什么，季延知心里空白一片。
黎璃有点紧张地咬紧了下嘴唇，她不知道季延知还会不会信她。
小宝还小，很多事情还可以用行动来慢慢地感化他。可是季延知不行，再说了，季延知是要跟黎璃过一辈子的人，黎璃想还是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季延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延知才露出一个笑容，慢慢地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黎璃一下子就被季延知的心声淹没了。
——“我没听错吧她愿意和我好好过日子了我是不是不用担心她会离开了小宝一定也会很高兴的以后还要对她更好一点不能委屈她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黎璃她接纳我了……”
季延知就是这样，心里想了一百一千的字，嘴上却只能说出这一个字来。
实在是有点可爱。
黎璃大喜过望，踮起脚尖在季延知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我去换衣服了！”
接着也没有管季延知的反应，裹着浴巾急匆匆地跑去卧室里换衣服去了。只留下季延知怔怔地站在那里，用指肚摸着刚才黎璃吻过的地方。
“小宝？”到了晚饭时间，黎璃又屋前屋后地找着小宝，“呀！你在这里呢！冷不冷？”
小宝蹲在屋后的柴火堆旁，手里捏着一根树枝，正在地上涂涂画画。
看到黎璃来了，小宝飞快地把手背到身后——他新毛衣的袖子上沾满了泥巴，小宝害怕黎璃会因此生气。
“哎呀，这是小宝画的吗？”黎璃看到地上那些被树枝划拉出来的图案，惊喜地叫了一声，“小宝画得真好！”
小宝用树枝在泥地上画了几只麻雀，虽然笔画粗糙，但是麻雀的神态和形状都把握得很到位——小宝还有这么好的天分呢！、
镇上之前也开了一家幼儿园，有些有心的人家会把孩子送去幼儿园，村里叫“读育红班”。
但是小宝并没有去上幼儿园，之前的黎璃根本不愿意掏钱让他上学，也懒得来回接送。
“小宝以后可以去当小画家了！”黎璃高兴地说。她的余光瞥见了小宝脏兮兮的袖子，“哎呦，小宝，你的袖子脏了哦。”
想到黎璃可能会因此大发雷霆，小宝不吭声地低下头。
“等明天，娘带你去镇上买图画本和蜡笔去。”出乎小宝意料之外的，黎璃并没有责骂他，反而拉住了小宝的手。
“泥巴里可脏了，里面的病菌沾在手上，要是被吃进肚子里，就会在小宝的肚子里长出来很多小虫子，让小宝肚子疼。”黎璃牵着小宝，一边走一边说。
小宝抬头瞄了一眼黎璃的小腹：“就像你的肚子里长小宝宝一样吗？”
黎璃多少有点哭笑不得，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小宝解释了：“这可不是一码事……那种肚子里的虫子是害人生病的虫子，所以小宝以后要用香皂洗手，这样才能把虫子杀死，就不会生病了。”
“哦。”小宝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巴掌上沾着的泥巴。
他其实还想问很多问题，比如说为什么看不到泥巴里的病菌，为什么虫子会在肚子里长……
但是想到黎璃可能会烦，小宝还是把他肚子里的十万个为什么咽了回去。
“等小宝上学的时候，就能学到这些了。”黎璃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