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煮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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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走后，我看着金灿灿的五十两金元宝，两眼放光，左思右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都放在我这里有点不妥，若是丢了或者被人搜刮了去颇有些对不住我为这场疫情花费的心血，再者，行姐姐和云师父一直跟着自己，自己从来没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过银子来给他们！这般思虑之下，我决定五十两黄金我和行姐姐还有师父三人一人十两，如此剩下的二十两依旧分成两份，让云师父和行姐姐给我存着。
临入睡前，我又忽地想起，当时幽冥虽然答应我，若我有需要时可以以两个条件为交换，对我帮上一帮，但是这场疫情却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当即觉得轩辕还欠了我一个好大的人情没有还，也许哪一天，我还能和轩辕商量商量把今天被他拿走的五十两金子全都要回来！
如此想着，心情大好，今夜我竟一夜无梦，一直睡到天已大亮方醒，想是先前在病满为患的营帐里窝了一天一夜的原因，晨起时只觉得腰酸背痛，不自觉地舒展了一下筋骨，如今的南大营和北大营因将士们大都服了药，整个军营里很是安静，没有了训练声的嘈杂，我也觉得懒洋洋的，不一会儿就看见赵建昌顶着一张苦瓜脸走了过来，看见我像见了救星一样。
如此，在赵建昌的发掘下，我成功晋级成了他厨房里的主厨，原来是他厨房里的张师傅也生了病，如今卧床不起，依他的话，张师傅平时做事很是能干，做事麻利，有他在并不需要旁人帮忙，如此他也就没有备用的厨师，他说这话，我倒是深有体会，不然我在后厨帮忙的这段时间里，也不会这么清闲了。
可是如今，我却体会到了此生从来没体会过的一番愁苦，让一个不会做饭的人当主厨？这简直是上天给我的此生最大的考验，要知道我从前虽然在厌火国内不受宠，却也是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的，虽然饭不好吃，衣不好穿，但我这人就一样好，从来不挑！
此时，我看着空空如也的锅和满屋子的菜，甚至活蹦乱跳拼命求饶的母鸡，将自己的一双眼睛翻了又翻，终于最后把心一横，捧了一捧米，耗费心神的为赵建昌一伙人做了一锅香喷喷的白米粥！别说，他们吃了之后还真的对我赞誉有加，我心想也是，想当初在厌火国的皇宫内，我煮的粥就连轩辕和云霄还有长旋吃上一口，都对我赞不绝口，当下觉得自己煮粥的决定还不错，可是一直到了晌午午饭时我就笑不出来了，不禁连连感叹，为什么人要一天吃三顿饭，而不是三天吃一顿呢？
正当我为了午饭发愁之际，行姐姐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了我的厨房，让我瞬间松了一口气，如此，这顿午饭全都出自行姐姐之手，赵建昌几个更是吃的很是满足。但是，午饭虽然得到了解决，午饭过后一下午的时间里，我的一双耳朵却受了苦，原因是，兵营里有那个五六七八个小兵，见到我的后厨有行姐姐这么个大美人来帮忙，总是时不时的过来问我，行姐姐和我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定亲，什么时候成亲？为什么定了一门比自己大了这么多岁的美人做老婆等等诸如此类，心中暗忖，行姐姐接虽然年纪已经有了三十岁，不过保养得宜，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不过一想到自己这副年仅十六岁的小身板，确实觉得在身份上将自己与行姐姐凑成一对，有点不太稳妥……
如此，一下午的时间里我不堪其扰，不禁腹诽自己倘或我是个男子，对他们这番热切地发问或许还能因为自豪，与他们多聊上几句，怎奈何我是个女子，并不能体会身为男子有爱慕之人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幸福感，思来想去，还是让行姐姐回去，做饭的事让我自己来想办法。
如是，我顶着压力硬生生为赵建昌做了一连四天的白米粥，终于在第五天，我见到了我的救星！第五日的中午时分，我正看破红尘的，心如止水，不顾赵建昌再三嘱咐一定要杀只鸡来炖炖的情况下，一如既往的煮着一锅白米粥，就听营外，赵建昌殷切切的声音响起“哎呦，飞龙小将军，多日不见，在何处贵干那？”
云霄的声音也跟着传来“哦，这不疫情闹的吗！我这心里着急啊，如今疫情虽然解了，但是还是要谨慎防范，所以王爷说了，十万大军想要汇合还要等几天，我闲来无事，过来走动走动，咦？赵将军，你怎么瘦了？”
我坐在灶台前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天天喝粥能不瘦吗？好在，赵建昌这人很有眼力，他知我在这次疫情里贡献甚大，并未在吃食上和我计较，只是，喝粥喝的，实在有点受不了，最开始，圆圆的脑袋，活脱脱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疫情闹的，疫情闹的，看着将士们遭罪，本将军也是吃不下睡不着啊！如此这般，怎能不瘦！哎……”赵建昌这话说完，我哈哈乐出了声。不过，没一会儿，我就乐不出来了，只见云霄一掀开帐门走了进来，神思复杂的看着我，说道“听说你连累我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银？”
我点头陪笑，连忙盛了一碗粥递给云霄，殷切切的说道“额，在下实在是身无长物，就借这碗粥给将军赔罪！”
云霄听闻，满脸的不愿意，接过粥碗去，嘟囔道“正好我晌午还没吃饭，不过你可别想一碗粥就打发了我……喔……这粥……”
他刚才还嘀嘀咕咕的一张嘴，喝了两口粥之后立时没有了声音，他又将粥仔细喝了两口，双眼放光的的看着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人间极品。
“这粥，可是你做的？”云霄连忙发问，“啊”我诚恳地点头，就见他接着说道“快，再给我盛两碗！”
我心中狐疑，仍然照做，盛完，只见云霄急忙忙的端着两碗粥跑了出去，赵建昌看了看云霄跑出去的背影，点了点我的肩膀说道“不就一碗粥吗？老子喝了这些天，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他干嘛一副捡到宝了一样？”
赵建昌这话说完，我立时微眯了眼睛，将一颗心猛地沉了一下。没过半刻钟的时间，如我所料的一样，果真就见云霄跟在轩辕的身后走了过来。
轩辕一副嗓音甚是沉稳的开口问道“赵将军，连日来我这位凤客卿的饭菜，你吃的可还受用？”
就见赵建昌立时颔了颔首，看了我一眼，冲着轩辕答道“受用受用！”
“嗯？”轩辕的一双眼睛，阴冷的看着赵建昌，我肉眼可见的赵建昌身上一个哆嗦，回道“哦，连日来真是劳烦了凤小兄弟，凤小兄弟既然是王爷的客卿，自然随王爷回去伺候！”
赵建昌说完，轩辕转身就要离开，临走时还看了我一眼，说道“还不跟来，想继续留在这里做饭吗？”
我见状，顾不得多想，赶紧跟了上去，就听云霄在身后和赵建昌笑嘻嘻的说道“王爷说了，不会和你白要人，让你没了伙食，这不，我带他来和你换换！”
霎时间就听见，赵建昌一阵哀嚎声响起“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心中正好奇，是何人能让赵建昌一个如此性格稳重的人露出这么一番形容，寻着赵建昌的目光望去，只见到阳光下一个少年身穿一身白色和金色交织在一起的衣衫，背对着我，他的身形消瘦，脚上的一双靴子用暗线绣着复杂的图案，我仔细看了两眼，竟然绣的是两只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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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轩辕带来的十万大军全都驻扎在边城外，自己因为惦记赵豫营中的疫情，单独在营中扎了营帐，我一进去迎面就见轩辕的兵器架子上躺着一杆枪，银恍恍的枪头饶是在阴影中也散发着光亮的色泽，枪头和枪身的衔接处宛如一个张着大口的龙头，枪身通体乌黑，又于乌黑之内透出如火焰般的暗纹，瞬间让我想起了轩辕七年前在厌火国中临回国前为我做的那杆木枪，让我感慨万分。
“没想到你的手艺还不错！如今我将云霄带来的厨子送去给赵建昌，你就留在厨房伺候本王的吃食吧。”轩辕说完，抬头看着我，显然我此时一定是一副错愕的神情，只听轩辕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只得朝轩辕苦笑一声。
轩辕用眼睛斜睨了我一眼，转身到桌前端起一碗粥，看向我问道“这粥……是你做的？”
我微微朝那碗粥瞄了一眼，镇定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我总怕轩辕看出点什么，我甚至怕他下一刻就会对我说原来你是花期啊，不过显然是我自己脑补的太多，就听轩辕问道“你这粥做的，倒是很像我的一位故人！简直……做的一模一样……”
饶是轩辕问的并不直接，但是此时我的脑中已经轰隆一片，只得硬着头皮问道“敢问王爷是哪位故人？不知可在这军营中？若是在，或许在下，可在这煮粥的手艺上，向她讨教一二！”
我这话一问完，只见轩辕的神色忽地愣了一下，刚刚眼中冉起的点点光芒也跟着暗淡，只见他沉默了半晌回到“她不在营中……我那位故人已经亡故了……”
轩辕此时的形容，满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在我眼中看来，却是满眼悲痛，一时间我心中的疼痛感也随之袭来，不知道是不是被轩辕的神情所感染，那感觉就好像一只手将自己的心不停的揪着，我知道轩辕一定是想起了我，他在为我而伤心吗？而我现在的一颗心，也在因为他的悲伤而悲伤，我努力表现的镇定，微微颔首说道“桌上的粥已经凉了，若是王爷愿意吃，在下可以亲手为王爷再做一碗！”
轩辕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凝视着那碗已经凉了的粥，我不知他此时想起了什么……慢慢退出大帐，转头凝望着轩辕的神情，不知怎的，我忽然鼻子一酸，竟然扑簌簌掉下几滴泪来。
这一餐的一碗粥，我为轩辕做的很是用心，那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在金华殿里煮粥的情形，同样是简易的炉灶，一碗米，只几许清水，慢慢煮着，粥里面添的，只有我满满的回忆。
当我心怀忐忑的将粥端给轩辕后，只见轩辕看着我的目光更加热切，就好像热切到想要把我看穿，只见他喝了一口，便开口向我询问“不知凤小兄弟这煮粥的手艺到底师承何人？你可认识厌火国的皇亲贵胄？”
我没有料想到轩辕会问的如此直白，只能轻装着镇定回到“在下家贫，自小就善于清水煮粥，并不曾在煮粥的手艺上拜师学艺，也……并不认识什么皇亲贵胄！”
“哦？”轩辕哦了一声后思虑的看着我接着问道“是本王忘了问了，不知凤小兄弟家在何方？何乡何县？家中可有父母兄弟姐妹？”
我忽地一愣，我料想到轩辕会问我煮粥的手艺，却不曾料到他会问我的户籍，而我先前也并未想过这问题，一时间，神思匆匆一过，便开始胡诌一气，回道“哦，在下一直生活在厌火国锦邑城的郊外，荒村野地不足挂齿！至于父母兄弟……在下自小与家人走散，流落在外，也正在积极寻找！”
谁知轩辕见我这么一说，竟然来了兴致，慢慢的喝了一口粥，问道“如今找的如何了？可有线索？”
此时我心中有一丝犹疑，因为我心中忽然想起离开静谧林时云灵告诉我的那个地方，或者我可以借助轩辕的力量，以后找机会去那里寻找答案，当即回道“目前只是有了一点点线索，曾有人告诉我，有个地方或许能找到关于我身世的答案……刚好……那个地方还在古龙国境内。”
“哦？是哪里？或许，本王可以有所帮助？”轩辕小心的对着那碗热粥吹了吹，又浅尝了一口。
我此时终于笃定了心中的想法，朗声回答道“镜乡！”
“噗……”
我的话刚一说完，轩辕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粥就喷了出来，就在他急忙将粥碗放在桌案上的时候，碗里的粥又溅了出来，我见轩辕急忙将自己的手甩了又甩，心想一定是烫到了手，我一愣，急忙上前查看，边给他擦手边嘴里责怪他“干嘛反应这么大！手都烫着了！”
就在我捧着他被烫的微微有些发红的手看着的时候，轩辕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那声音近在咫尺“你干嘛这么紧张！本王爷常年驻守疆场，奔波在外！这点烫伤根本不算什么！”
轩辕这话说的我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向他时，他正与我面面相向，距离那样近，我脸上微微一红，当即将他的手甩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忙向后退了两步，就听轩辕微微勾起了嘴角，饶有兴味的看着我问道“方才，你说你的身世之谜在镜乡？哈哈哈……难不成……你不是个男子？”
“什么？”我的脑子顿时因为轩辕的这句话炸了个天花乱坠，轰隆隆一片嗡鸣之音，一时间我不敢再多说一句，心想我明明已经在行姐姐的帮助下，掩饰的很好，为什么轩辕会对我的性别有所怀疑，略微仔细思忖了他的那句话，缓和了一下神色，慢慢问道“在下只是得知了一点有关身世的线索，不知为何王爷听闻镜乡之后，却觉得在下不是个男子？”
果真，就在我将自己的心神略定了一定之后，听见轩辕回道“因为镜乡之中全是女子！而你……”说着拿眼神疑虑的看了我一眼。我见状煞有介事的将身板挺直，装出成竹在胸的样子，却见轩辕先是看了看我在妆容下略微有些小麦色的脸，又似是在我的胸口扫了一眼？眉头微皱，迅速别过头去，复又笑了笑说道“你自然不会是个女子！”
“喂！你那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