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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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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甩开十三公子的手,“下作!我没有你这样的恶趣味!”

她知道十三公子喜欢探人隐私,但并不知道他将人家两口子床帏里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

十三公子觉得女人实在是双重标准,皱眉问,“我给子姝下药是下作,那你总是给我下药算什么?”

“我那是教育你!”

“你那是欺负我!”

对啊,就是欺负他了怎么着,云间懒得再跟十三公子吵,想先去弄清楚十三公子给子姝下的究竟是什么药,用什么方法可以解。毕竟孙炽一家初来珺王府,且是被不大客气地请来的,就算孙炽想得到帮子姝解除作的办法,想要施以行动也很不便利。

十三公子将云间拦着,“你管人家两口子的事情干什么?”

“我管不得,偏你管得?”

十三公子还不想解释那么多,拖着云间的手往孙家在所在的院子里走,“是不是下作,看看就知道了。”

……

小院里,孙岩孙炽父子回去后,现子姝脸色烧红地趴在桌边,桌上有一只精致的酒壶,是珺王府的东西,看来是十三公子再一次言出必行,真的让人给子姝下药来了。

这个事情孙岩到底觉得有些尴尬,在儿子肩上拍了拍,便先行回避了。

孙岩回了房里,孙夫人便急忙迎了上来,也是一派担忧的模样,将安康带人过来,请子姝饮酒的经过说了一遍,但并不知道饮的是什么酒,只以为珺王殿下在用子姝的性命要挟父子二人为自己做事罢了。

孙岩并不瞒着,将前面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妻子,孙夫人不禁低低地惊呼一声,“珺王这种行事人品,夫君万不可与他为伍啊。”

孙岩叹气,他自然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可云间与十三公子那般亲昵的模样是为哪般,难道真的被这下作之人以下作之法驯服了?

孙岩有些心事重重,夫妻二人坐在床边,不睡,但也帮不上儿子儿媳的忙,这一夜显得十分难捱。

另一间房里,子姝依然趴在桌上,因皮肤过于滚烫,她已顾不上什么,将手脸这些裸露在外的部分都紧紧贴在桌上,贪一丝冰凉。

从小在醉月楼做最顶尖的花娘培养,子姝的仪态比正经大家闺秀一点也不差,孙炽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模样,在桌旁有些慌乱地踱步,既心疼,又自责。

他从小承了父亲的志向,也见过那些血腥的刀光,对心中的信念未有过半分的怀疑和犹豫,此身本已决意要用来报效心中志向,从未想过要去拖累他人。孙炽有些后悔,或许真的该狠狠心,早点赶走子姝。

因而此刻决心便下得多了一些,若她捱过这一次,便让她走吧。想到她要走,总是会舍不得的,孙炽终是走上去,在子姝的肩上拍了拍,唤了两声她的名字。

子姝浑浑噩噩地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头疼。”

“我先扶你去床上。”

孙炽伸手去拉子姝,子姝也算配合,只是身上软绵绵的,像不省人事的醉汉,膝盖都打不直。子姝身体一斜,差点歪倒在地上,孙炽急忙更用力地将她拉住,捧进怀里,打横抱起来。

桌边往床上走的这一段路,却有些幸福的滋味,女子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湿热的呼吸洒在孙炽脖颈上的肌肤,红颜微醺,美得不像话。

将子姝在床上放稳之后,孙炽急忙转身,想要去倒冷茶,被子姝拉住了手腕,迷茫而略有怯怯地问,“我,怎么了?”

“嗯……”孙炽犹豫着。

“他们说,我饮的是春酒……”

孙炽只得在子姝手背上拍一拍,“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先休息,我去请公主帮忙。”

孙炽要走,被子姝更用力地拉一把,眼泪溢了出来,但还在忍着,没有十分汹涌,子姝有些破碎地问,“一定要找她吗?”

“要先弄清楚饮的是什么酒。”孙炽简单的解释。春酒有很多种,譬如猴儿烧,女子饮了除了做那桩事情,便是无解,不解会死。再譬如云间曾经咬着牙在醉月楼喝的那一种,只要将那一阵子捱过去,倒也没什么。

孙炽的条理是没错的,子姝在花楼呆过,并不天真,这一丝调理也懂得,但是她不能理解,“一定要找她吗?”

孙炽似懂未懂地将子姝看着,子姝趁着醉意,复补充一句,“我是说,没有她,你……你就帮不了我么?”

孙炽已经懂了大半,沉默了片刻,实话实说地道,“我不能糟蹋了你。”

门外,十三公子拉着云间暗暗站在窗边听着,十三公子像在欣赏一出十分令人心悦的言情戏码,脸上挂着微微浅浅的笑意,云间对他这种恶趣味已经到了快要忍无可忍的地步,想冲进去帮忙,被十三公子更用力地拉着,示意她先继续看下去。

房间里,子姝溢着苦笑,“糟蹋,什么叫做糟蹋,我不是只有一副身子而已,我是个人,我有心。在醉月楼的数年,我虽身子清白,却哪一日不觉得是在被糟蹋,我在你眼里,就只这一副身子是珍贵的么?”

“一年相处的光阴,也不敌这一副身子珍贵么?”

正是因为这一年光阴珍贵,因为子姝这个人珍贵,而孙炽已经辜负了这些,才不能再辜负这副身子,无力解释,孙炽说:“对不起,我本就不该答应娶你。”

房外十三公子听到这话皱眉,小声说,“真不是条汉子,女人话都说到这程度了。”

云间也听明白了一些,子姝愿意给孙炽,可孙炽不要,这是有些反套路了,云间想起孙炽和子姝刚成婚的时候,孙炽请求云间不要向子姝解释自己与孙炽之间关系的情形,觉得情之一字,真是千结万结,太复杂了。

正想着,十三公子又在一边嘀咕,“你何时能像这般?”

“哼,敢给老娘下春酒,老娘跟你同归于尽!”

十三公子撇嘴,“那也不错。”

房间里,子姝因孙炽的这句话而感到伤情,笑了笑,“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她,你出去吧,生也好,死也罢,纵是再难捱,我也不要她帮,出去吧。”

子姝话罢,将将转向了床里,孙炽至此依然沉得住气,又是片刻沉默,仍不愿解释,当真转身要向外走。

门外的十三公子“哎呀”地叹一口,拉着云间的手心甚至有些冒汗,仿佛恨不得进去按着那两人把这出绝妙的好戏演完。

可孙炽只走了一半,便看到他们被强行搬来的行囊,打开的箱子里,一件一件叠放整齐的衣衫,他平日惯用的器具,被保养得光洁如新,新做的靴子一双一双摆着,不知不觉已经积累了这么多。

过去孙炽见着子姝做这些的时候,总是含这些抱歉地告诉她不必费心,子姝便就那么笑着,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是孙炽觉得,这么漂亮的姑娘,闲着没事儿照镜子,都比做这些事情有意思。

她早就在做自认为作为妻子该做的事情了,而他刻意懵懂,视而不见。

孙炽转身,“你误会了,我不喜欢她。”

子姝轻轻冷笑,“她是你的公主啊。”

这是子姝的逻辑,因为云间是孙炽的公主,所以孙炽就应该喜欢她,凡事念着她、为着她。

孙炽无力解释这种狗屁逻辑,于是找到了一个更简单粗暴的解释,“我喜欢你。”

子姝噤声不语,似乎连呼吸都暂时停滞,听静静的房间里,孙炽的声音轻而坚定,“见你第一面,你便在我心里,我是认错了人,但我心里的人是你。”

孙炽说完了这些,似一块巨石终于沉下,这一次转身更不犹豫,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子姝忽然携着哭腔大喊了一句,“那你还走!”

孙炽在门边顿足,子姝干脆从床上下来,在身后将孙炽拥住,轻轻地问,“要了我不可以吗?我绝不做你的累赘,就要了我,不可以吗?”

孙炽暗暗地攥紧袍角,其实他想握的是那女子的手,想反身抱住她,揩去她的眼泪,想帮她拼凑完整一颗曾被凌辱的心,想帮她牢牢地在某个安稳的地方扎根,不再孤苦无依。可是——

“父亲就要再入朝局了,陛下狭佞,珺王奸诈,伴君如虎,刀口舔血,孙家不愿连累你。”孙炽的目光保持着刻意的沉静,他不想为情所困,他努力不让自己为情所困,但他已然为情所困。所以沉静之余,仍有许多的怅然与辛酸、不忍与割舍溢了出来。

“可是我愿……”子姝的声音很轻,柔柔地却携着真诚的力量,“我不傻,我知道你们是韩国人,我知道你们要做的事情,比寻常做官更加艰难和危险,如果这些我都知道,我愿,你还是不愿承么?”

孙炽没有马上回答,子姝便放开了手,踉跄地往回走,低低地道:“豁出命的事情都敢做,却独独没有这一点气魄,不承就不承吧,我明日就走……”

她的腿脚依然不利索,话说完了,带倒了一根凳子软软地坐在了地上,孙炽急忙转身回去将她抱住,“摔到没有,痛不痛?”

子姝挥手,拒绝他的关心。

孙炽还是问,“痛不痛?”

“不痛。”她冰冷地回答,重回陌生人的疏离。

“那……那……”孙炽什么也没说出来,索性不解释了,急忙将子姝抱起来,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动作已有些凌乱,自己也没再下去,慌张地去剥自己的衣衫,那么笨拙的模样,又觉得这样不大好,急忙扑下身去,将那女子紧紧抱住,含住她的嘴巴,将这一年里压抑的,坚守的,想要的,全都释放出来。

房间外,再听到的全是支支吾吾的声音,一声裂帛的声响突兀地传来,十三公子挑眉,感慨,“急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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