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虚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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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小小的银杏树下便站满了“行人”。
他们虽手无寸铁,静静地站着,但悄无声息间已将我跟薛海围在了中间。
我警惕地环顾一周,只见所来之人皆很陌生。
然后,我看向薛海,抬起手臂,“薛大人可认识这些人?”
薛海冷冷的扫视着他们,沉声道:“你们跟着本官做甚?”
一众“行人”并没有一人回答他。
薛海的脸色沉地发黑。
我微微有些诧异,嗤笑道:“薛大人,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晏府的家丁”,薛海淡淡的开口回答,只是此刻任谁都能看出,这位尚书大人的眉宇之间已然裹挟着雷霆之怒。
我故意拉长音调,“哦”了一声,打趣道:“晏府的家丁见到薛家的礼部尚书,竟是这副德行,原来尚书与尚书,亦有云泥般的差距啊!”
薛海眼皮子跳了跳,斜瞥了我一眼。
提及晏行歌,一众家丁之中方才有人出声,讥讽道:“这位公子看起来很面生啊,敢问公子可是姓赵?”
闻言,我抬眼一瞧,却是一个中等身材,中等长相的男人,只是那双眼眸说不出的阴狠,手上应该沾了不少的血。
我冷嗤一声,“我姓不姓赵跟晏家的狗腿子有什么关系?你觉得面生如何?面熟又如何?”
哪怕晏家在京城也属于有钱有势的世家,但我并不把晏家放在眼里。
男人怔了下,许是从未遇到我这种“目中无人”之人,所以仔细打量着我,沉声道:“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直呼晏大人的名讳!本大爷警告你,你还没这个资格!好你个没教养的野种!”
野种?我不由的愣了愣,这是把本王当赵景行了?
反观薛海这边,却是怒气内敛,一副静观其变的神色。
薛海凑近我耳边,悄声提醒道:“王爷可要小心了,这几个家伙身手不弱。”
“那本王还要多谢薛大人出言提醒了?“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过他们既然是晏府的人,来这里做甚?”我一边说着,一边手抚在腰间。
薛海目光流转,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简直比哭还难看,默然半晌道:“下官也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我看是没脸说吧?我估计着这个消息走漏以后,有人便时时跟着薛海,尤其是出府的时候。
男人指着我的鼻子,开门见山道:“就你他娘叫赵景行啊?”
看来他们并不认识我。
但我并未着急出手,而是下意识的看向薛海。
“喂!”男人面带不悦,接着吼叫道:“本大爷在问你,你是不是叫赵景行?”
我回过头,握紧拳头,正想着照他的鼻子来一记重拳时,薛海突然朝前踏出一步,厉声呵斥道:“晏飞鹏,你什么意思?”
被薛海唤作晏飞鹏的男人皮笑肉不笑,话锋一转道:“呦!姑爷也在这呢?”
男人脸上的惊喜表情就好像真的才看到薛海一样。
薛海眯起眼眸,死死盯着晏飞鹏,胸膛微微起伏着,鼻息逐渐粗重。
传闻晏家人对薛海尤其尊重,也从未把当他当成一位普通的上门女婿来看,但今日之事,如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如此看来,哪怕薛海已经贵为礼部尚书,从一品的朝廷命官,但在晏家,似乎永远也抬不起头,也难怪他迫切的想要与赵景行相认,而赵景行高中榜眼,或许这只是他脱离晏家掌控的第一步。
我转念一想,计上心来,赶紧拱火道:“薛大人,您好歹也是朝廷的礼部尚书,堂堂一品大员,这要放在平日里,朝里朝外,不管是谁,见到薛大人,那也要尊称您一声‘大人’,现如今怎么晏家的几条狗都敢这么跟您说话?”
晏飞鹏挺上一步,突然用力抓住我的衣襟,冷声道:“好小子,你有种再说一遍!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哦?是吗?”,我勾起嘴角,轻飘飘的抓住男人手腕,稍稍用力一扭,便听到“咔“的一道骨裂声,男人立刻惨叫起来,他那百来斤的身体随着手腕的扭动而扭动。
我笑着看向其他的晏府家丁,高声道:“只是不知道是恶狗不服管教,还是狗主人纵狗行凶?薛大人,你怎么看?”
薛海突然一怔,凝望着我,还是忍住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带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扬眉吐气后的酣畅淋漓。
任谁看到这几个家伙嚣张的样子,也爽不起来。
剧痛之下,晏飞鹏已然冷汗淋漓,但长久的顶着晏家名号,显然是飞扬跋扈惯了,即便手腕马上便要折断,也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颤颤巍巍道:“弟兄们,老爷说了,让咱们当着姑爷的面,狠狠揍这个野种一顿,有重赏!”
当着薛海的面?
晏行歌会这么蠢?
在与薛海对视一眼后,我轻笑一声,手中愈发用力,男人的叫痛声亦是愈发凄惨。
剩余的七八名小厮皆是磨拳擦掌,睚眦欲裂,单从架势来看,好像下一刻便要冲上来将我撕碎,偏偏脚底下又像生了根,挪不动一丝一毫。
我哈哈一笑,索性将手里的男人扔在地上,招手道:“你们几个一块上吧。”
我自然也存有私心,便是将这些天所受的憋屈,从这几个不长眼之人的身上通通找补回来。
薛海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晏飞鹏,你听好了,这位公子不是别人,也不是赵景行,而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信王殿下。”
霎时间,整条街巷鸦雀无声,晏飞鹏在内的一众晏家家丁都似乎在判断着薛海的言语是否可信。
我使劲瞪了薛海一眼,没好气道:“本王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这可倒好,他们没一个人敢上来了,本王还想着卸他们一人一只手出出气呢。”
薛海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悄悄伸出一个大拇指道:“王爷,他们毕竟也是晏家的人,虽不是嫡系,也属旁支,跟晏行歌也能攀的上亲戚。”
我面带不悦,朗声道:“你以为本王会忌惮晏家?”
闻言,一众家丁不可思议的看向我,皆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厮能是信王殿下?
薛海拱手道:“下官只是觉得,暂且没必要闹得太僵,王爷以为呢?”
我沉思半晌,瞥了眼突然之间跪倒一片的众人,心里感觉莫名的爽是怎么回事?
最后,我点头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