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商人最为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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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最近喜事连连，连丫鬟小厮们脸上也都带着笑意。
一家人用过了晚膳，蒋氏先回去休息，父子两人去了书房。
沈父在书桌后坐下：“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嵩山书院和院长讲明其中缘由，你便安心跟着赵太师学习。”
沈庭羽点头：“多谢父亲。”
为了他拜师的事情，一家人不知操了多少心，送出多少东西，他一定会好好研习学问，明年科举拿一个好名次，才不算辜负了家人对他的栽培。
门外传来管家的通报声：“老爷，二爷和庭川少爷到了。”
沈父有些不耐，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一直派人盯着二房的人，大概能猜到他们过来干什么的。
沈家并非祖上传下来的基业，都是他一手打拼的，二房那边的东西都是他给的，有多少家底他比谁心里都清楚，这次过来多半是手头上的钱用的差不多了。
人已经来了，也不好让人在外面干等着。
“让他们进来吧。”
沈二爷带着沈庭川进来，敷衍的行了礼后也不等叫起，直接在房中凳子上坐下了。
人已经坐下了，才想起来给大哥的礼物忘了带。
算了，反正大哥有的是钱，不差他那点东西。
沈二爷安慰自己，视线看到坐在对面的沈庭羽时脸色有些不好，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强行挤出几分笑容端着长辈架子道：“庭羽也在啊？今日学院不放假，怎么回来了？”
不等沈庭羽回答，继续说道：“读书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你以前是孤儿开蒙晚，更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三天两头的回来算怎么回事儿？”
大房收养的这个孩子整天像块木头一样，一个外面捡过来的野种，看到他不知道讨好，每次见了他都不冷不热的，真以为上了沈家族谱，以后就能继承沈家产业了？
他们沈家只是子嗣单薄，又不是死绝了？
轮的到一个外人来肖想？
沈庭羽看了一眼沈父难看的脸色，唇角勾起些许笑意，一脸谦虚的躬身行礼：“庭羽多谢叔父教诲。”
他低着头不知辩驳的样子在沈二爷看来就是书呆子，读书读傻了。
像这样只会死读书的木头，学业做的好有什么用？
将来进了官场也是给人当垫脚石的料子。
沈二爷不屑的撇嘴，目光看到坐在一旁的儿子时脸上多了几分骄傲和慈爱。
他们家庭川这样从小就懂得人情往来，通达人情又学业有成的，才是做大官的根苗。
“庭川也是，你是庭羽的哥哥，以后学问上弟弟有不会的你要多指点指点。你大伯父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庭川的学业你要多费些心思。”
他抬着下巴，俯视着大哥父子：“庭川如今可是国子监祭酒李大人的关门弟子，有他照看两分，庭羽将来入了仕途也能舒畅一些。”
士农工商，商人最为低贱。
即使他一直依靠大房供养，可他打心眼里瞧不上商户，在大房面前一向是有优越感的，也因此忽略了大哥隐隐发青的脸色。
沈庭川在察言观色上要更胜父亲一筹，很快注意到大伯父的神色，扯了扯父亲的衣角，开口打圆场：“伯父，父亲说话心直口快，若有得罪的地方，您和弟弟不要介意。”
他话锋一转：“今日我和父亲过来，其实也是因为咱们沈家的事。”
“经过上次寒月的事情伯父也应该明白了权势的重要性，沈家再有钱在那些权贵眼中也像是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二房能攀上国子监祭酒已是十分不易，沈家子嗣更应该齐心协力才对。”
沈父听着他们明里暗里的讽刺大房，气的额角突突直跳。
他按了按眉心，不耐烦的开口：“有话直说，听你们废话的功夫，够我看两家铺子的账册了。”
饭还没吃到嘴里呢，就开始骂娘了。
就这样的蠢货，敢称自己是沈家未来的希望？
可别笑掉人大牙了！
沈庭川未说完的长篇大论被堵了回去，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不敢露出怨怼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父亲，直言不讳：“侄儿和父亲今日来是要求伯父收回之前不许从公中支取钱财的禁令。”
沈父抬头看了自己这个侄儿一样。
他说的是要求，而不是请求。
一字之差，区别差之千里。
好大的口气！
“我何时说了不许从公中支取钱财？”
他说的是没有他的允许不许给钱，可没说不许支取。
二房若是干的正经勾当，为什么不敢到他这里申请？
还不是理由拿不出手！
沈二爷见自己儿子被大哥斥责，有些不悦的接口：“大哥，二房有多少家底您是知道的，我和庭川都是经常在外行走的人，确实是钱不够用。”
“庭川是沈家下一辈中最出息的孩子，便是沈氏族老们，也不会看着您不顾沈家未来的。”
沈家族老，说的好听是族老，说的难听就是一群乡下老头子，一辈子不敢见官的老东西。
大房再有钱，在他们眼里也只是沈家的大郎，可他不一样，他是官身，随便一句话，在沈氏族老们面前都是名言金句。
他说出来的话，就是沈氏族老们的话。
沈父简直要被他们气笑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不想跟这两个自说自话的人纠缠。
“我的钱，我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们没其他事儿的话就先回去吧！”
他冲着书房门口的方向道：“出去！”
沈父丝毫不讲情面的态度激怒了沈二爷，他梗着脖子：“大哥，庭川才是沈家的血脉，你不要被某些心思不轨的人灌了迷魂汤，分不清里外！”
他瞥了一直未开口的沈庭羽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沈父面色铁青，拿起手中的青玉镇纸扔到沈二爷脚边，指着书房门口的方向：“我让你们滚出去！”
沈庭川见沈父动了真怒，想到大房的钱财，拉着父亲的衣摆，低声道：“伯父也是一时被小人蒙蔽了，以后会明白父亲您的苦心的。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免得伯父气坏了身子，伤了和气。”
他冲着沈父拱手：“伯父，大房只有寒月一个女子，您不为沈家着想，也该为寒月妹妹考虑考虑。没有母家支撑的女子，嫁进那样的高门大户里，能得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