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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徐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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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上静养,多日未曾出府的永宁侯在听闻了奉顺夫人府上跌宕起伏的故事后,悔的捶胸顿足。

一悔无法亲眼目睹如此盛大的场面。

二悔他当初竟然还单蠢的补给奉顺夫人府十万两银票。

好气!

是真的好气!

祖辈给他攒下这么多家业,容易吗?

“父亲,太医嘱咐过休养期间,勿心绪过于起伏。”

景信一袭白袍,端坐在雕花木椅上,烛火摇曳晕染开一片亮光,白皙修长的手指捻着泛黄的书页,头也没抬,语气淡淡。

永宁侯:……

他可真是上不如老,下不如小。

在涵养这方面,他竟然比不过十五岁的儿子。

若是父亲死的晚,他觉得永宁侯府的爵位可能会隔代传。

“你倒是能坐得住。”永宁侯来回踱步。

“你这伤也养了一段时日了,该恢复了吧?”

自那日信儿被血呼啦擦的抬回来,就以做戏要全套为由开始了养伤。

听风观雨、品茗阅书,大有一种云卷云舒的自在和松弛。

景信合上手中的书,抬起头来,诚恳发问“真的该恢复了?”

“儿子不曾受过杖刑,没有经验。”

永宁侯嘴角微微抽搐,说的他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好吧,他就是有。

“人与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再说了,你年轻,恢复的快些怎么了?”

“那就依父亲之言,儿子明日一早便入宫。”景信掸了掸外衫,接着道“只是,景炀那里,父亲切莫心软。”

“她好不容易有了悔改之心,父亲若是心软,功亏一篑。”

“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永宁侯皱眉,面露犹豫“家庙清苦,三载期满及笄再出,那还来得及相看吗,她的亲事不就耽搁了?”

景信叹气。

他就知道,阖府之中最心疼景炀的就是父亲。

“父亲,您忘了之前自己被气的吐血了吗?”

“以景炀的性子,如果不能彻底扭过来,与人结亲就是在与人结仇。”

“一时心软的代价就是侯府覆灭,牵连亲族。”

“至于景炀的亲事,只要父亲与儿子争气,她永远都不愁嫁。”

“所以,父亲,与其担忧景炀,不如力争上游。”

永宁侯沉默了。

他算是发现了,儿子说教起来,像他老子。

“好好好,力争上游,力争上游。”

永宁侯绝口不提把景炀放出来的事情了。

……

宁康宫。

惠太皇贵太妃跪在蒲团上,缓慢的转动着手上的珠串。

对面的供桌上架着尊金佛像,青釉莲花香炉里燃着香,烟雾袅袅中,惠太皇贵慈眉善目,俨然也是一座慈悲为怀的泥像。

“姑母,烦请您施以援手。”

惠太皇贵太妃的身后站着位中年妇人,容貌姣好仪态雍容。

是徐家妇。

惠太皇贵太妃一刻不停的转动着珠串,微眯着眼“老身无能为力。”

“奉顺夫人本就是小人乍富无根无依,唯一能依靠的先皇的纵容,可偏偏她不知收敛,日益张狂。”

“当年徐易的亲事,老身打一开始就不同意,你们置之不理,如今却又要老身淌这趟浑水。”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休掉舒媛媛,在大理寺定案前早日与之切割,自保为上。”

中年妇人似有些不愿“姑母,侄媳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易儿与那舒氏女夫妻情深,又育有两子,岂是能轻易了断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依姑母所言休妻,徐家也难逃被牵连,侄媳恳请姑母能看在郴儿的份儿上,出手搭救。”

惠太皇贵太妃转动着佛珠的手一顿,睁开双眼,冷声道“你莫忘了,老身连郴儿都未曾保下。”

“你还看不明白吗,重查奉顺夫人谋杀孙媳一案是小皇帝和顾皇后一力主张的,说不定就连人证,也是小皇帝和顾皇后助大理寺少卿柳贺寻到的。”

“可……”中年妇人一咬牙“那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奉顺夫人圈地一事,又当如何是好?”

惠太皇贵太妃从蒲团上起身,冷冷的瞥了中年妇人一眼“那不是舒媛媛一人之过吗?与徐家何干!”

“区区一个舒媛媛,徐家拿捏不了吗?”

“你若是做不了这个当家主母,可以退位让贤。”

中年妇人心中一凛,不敢再反驳,低眉顺眼应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惠太皇贵太妃这个外嫁女在舒家的话语权。

莫说是她,就连老夫人都很是忌惮畏惧惠太皇贵太妃。

“你早些出宫去吧。”

“这个敏感关头,你不该入宫。”

“只要徐家安分守己,小皇帝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会过于为难的。”

惠太皇贵太妃留下一句话,径直的离开了小佛堂。

中年妇人供桌上的冰冷的佛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合十祈祷一番,忙不迭的离开。

她的姑祖母诵最多的经,到头来修了最冷的心。

此时,顾笙和萧砚随的车架也回了宫。

一入懿安宫,就收到了徐家大夫人探望惠太皇贵太妃的消息。

“徐家也要掺和进来吗?”萧砚随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似有些不耐烦。

顾笙不悲不喜,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是徐家要掺和进来,是徐家从来都不干净。”

“再说了,徐郴的同胞兄弟徐易娶的妻子是奉顺夫人的孙女儿。”

“徐家十之八九十要弃车保帅了。”

“敲山震虎,既然已经震了徐家,那倒不如顺着奉顺夫人这条线掀徐家一个底朝天。”

简单来说,作恶多端的徐郴不配受国寺和五台圣地的香火供奉祭祀。

同样的,舒媛媛也绝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小可怜。

徐家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萧砚随叹息一声“笙笙,朕有时候真的会有那么点儿嫉妒你这么能干这么果断聪慧,显得本来就天资平平的朕越发无能蠢笨。”

顾笙侧目“然后呢?”

萧砚随直起身子,一本正经“朕觉得,这个想法,不应该有。”

“朕怎么能嫉贤妒能呢?自己不发光还嫌弃别人发光,这不是纯纯的有病吗?”

“所以,朕时常会扇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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