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二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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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咔嚓。”
“开了。”
牧荑淡定地一手将锁从木门上取下来,一手去将门推门。
再次见识她暴力开门,双镜早已见怪不怪。
它方才原还想说试试怎么开门,谁曾想话未出口就看见牧荑直接从角落里拿起一块儿石头对着铁锁直接暴力地砸了下去。
更没想到还真让她砸开了!
“吱!”
木门有些老旧,被推动瞬间嘎吱作响,在寂静的塔中实在刺耳得很。
门开,里面漆黑一片。
牧荑又从墙上取下一个烛台拿在手中,随即弯腰伸出另一只手将早已变小几倍的双镜捞进怀里,当即抬脚走了进去。
木门之后是一个仅可供一人通过的空间,右手边无路可走,左手边则是自门起便一直往前延伸,至于有多长,谁也不清楚。
贴着墙面走了片刻,到了拐弯的地方,牧荑没停留,继续往前。
每走一步,脚下便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双镜听得身上如无数蚂蚁爬一般,这令它极度不适。
牧荑眼中则是晦暗不明。
她本以为门后是个通往二楼的梯子,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么深的长廊。
难怪先前进塔时她便觉得塔中与从外面看有些出入,没想到塔里竟然还有夹层。
两人继续往里走,牧荑贴墙的手就没从墙上下来过,走到哪儿摸到哪儿。
等两人拐过第三个弯大致走到长廊四分之一处时,她赫然发现墙上有一道笔直的缝隙。
“这是……?”双镜疑惑。
“石门。”牧荑将烛台举起端详片刻后淡定回道。
缝隙高度与石门大致重合,且刚拐过三个弯,她们应该是走到了石门的位置。
“这门竟然也是空心的?”双镜啧啧称奇,随即反应过来,问:“不对啊,进来的时候分开的石门连接处不是实心吗?”
牧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它,且不说是不是机关,就说这个世界,成仙成神都不是问题,一个石门,难道还不能用点儿法术?
不管它,牧荑越过缝隙继续往前。
塔一共七个角,拐过第四个弯后,牧荑大致能在脑海中描绘出整个山旌阁一层的大致光景。
无非就是塔的七个面内壁皆往里挪动了三步的距离,接下来应该还有三个弯,然后就会绕回木门处。
不过这有什么用?
拿起烛台往墙壁上照了几下,牧荑忽然发现,在第四个弯之后,原本空空如也的墙壁上出现了无数线条,貌似是很多幅壁画拼在一起。
当然,她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时间的问题,壁画大多已经被侵蚀得差不多了。
牧荑伸手触碰那墙上的沟壑,谁知轻轻一碰却是碰下来一整块墙土。
“咳咳!咳咳咳!”
双镜原是看她停下脚步,本想从她怀中探头出来瞧瞧看发现了什么,谁知刚一冒头就碰了一头的灰,呛得它差点儿没咳死。
牧荑讪讪收回手。
如果我说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两人相顾无言,牧荑握着烛台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端详着壁画,试图从中窥探天机,然而除了看不懂的画之外一无所获。
如她所料,两人确实是在夹层中绕着塔走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木门。
在等拐过第六个拐弯后,一道石墙挡在了两人面前。
石墙上无门无锁,像是走上了绝路,但两人没一个认为这墙之后什么都没有。
“上,轰碎它!”双镜脸上有些激动,并不断怂恿着她出手。
牧荑轻拍了它的头,示意它不会说话就闭嘴。
双镜甩头,满脸幽怨地从牧荑怀中挣扎出来,随即飞到半空。
“诶,这上面有字。”
牧荑闻言抬头,那字在她头上约莫三尺高的地方。
“你把烛台拿上去。”双镜不认识人界的字,这事儿她一直记得,便只能让它把烛台拿上去照明。
牧荑则是往后退了几步。
那些字是被人刻在石头上的,同壁画一样,因为时间流逝,也差不多只剩下写浅得不能再浅的印子。
牧荑仔细辨别着墙面的内容,只略微的看清了几个字。
“人”、“言”、“罪”、“清”、“不”、“死”、“恨”、“信”、“……”
牧荑口中低喃,每每认清一个字便自口中将其念了出来。
整个石门上加上模糊不清的约莫刻了上百来字,牧荑却只能依稀辨别出十来个,甚至都连不成一句话,完全不知其所云。
双镜亦是如此,它顶着烛台飞下来落回牧荑怀中,牧荑接过烛台,脸色因烛光的照射晦暗不明。
“什么意思?”双镜不明所以。
牧荑脑子里却是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化蛇。
“化蛇?”
双镜声音不自主拔高几个度,随后又低声开口问:“你觉得和它有关?”
牧荑:“你觉得不像吗?”
当然,这不过是她下意识的想法。
为非作歹数年,一朝东窗事发,被驱逐,下落不明,莫非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它逃到了这里?
“你说它真的是因为残害仙姝被逐出的吗?”
“这我哪里知道,都是从别处找来的书上看的。”
双镜矢口否认,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你不是说是野史信不得吗?”
牧荑回它:“你不是说有历史考究吗?”
双镜愣了,完全没想到自己说出去的话会被这么还给自己。
不过这也不是她胡乱猜测的理由。
“那个曾经养过它的神是谁你记得吗?”
双镜摇头,“这我就更不知道了。”
它本也不过将其当做乐子听了便罢,且听时不过千岁,现已过几万载,能记得那厮名唤化蛇就已经了不得了,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个它曾经的主人是谁?
牧荑闻言,眼中刚燃起的光又暗了下去。
“罪……恨……”
谁的罪?
谁在恨?
化蛇,是你的吗?
你又在恨什么?
脑子里不断闪过这两个字,牧荑心下唯一的念头就是,那个化蛇的罪是否另有隐情,而将它的冤屈洗去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就在她不信命地想继续抬头试图将其他字全部认清时,石墙却赫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