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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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魂夺魄的景色令牧荑心尖一颤,门外仿佛有人呼救的声音戛然而止。
前世她所经历过的大致也如眼前所见这样无一人生还,袖中握紧的拳头便不由自主又紧了三分。
明白那黑衣女出去便是一场无休止的杀戮,牧荑下意识想跟随她的脚步上前,可脚下却仿佛有千斤重,让她难动半分。
牧荑挣扎不得,也渐渐明白自己根本无可奈何,只能垂首无力地站在蒲团前眼睁睁看着那黑衣女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血色之中。
再次被动地转身,白衣女却是像失了魂的木偶一般跌坐在蒲团之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牧荑忽地明白了一个事情,自己之所以只能待在楼中,甚至身子不能随意动弹,能看到的东西也仅限于眼前这一小片天地,是否只是因为她闻到的檀香气皆来自于白衣女所跪蒲团,所以自己的意识也只能跟随着白衣女的一举一动而变化。
她想探究更多,想知道更多内幕以求得破解此方秘境的办法,于是她想开口,想试图劝说白衣女走出大门,让她能得到其他信息。
可无论她再怎么张口,说出去的话却是都随着一阵风消散在空中,白衣女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牧荑有些着急,因为她能感受到鼻尖檀香气愈发稀薄,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自知时间快没了,牧荑又喊了两句,白衣女却依旧不为所动。
眼前的一切愈发模糊,牧荑什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烟消云散。
“你到底怎么了,喂!”
双镜见她一会儿往左转一会儿往右转,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着急,后面甚至自言自语说了半天话,说什么“起来”“跟上去”之类的胡话,便下意识以为她中了邪,于是心下不免有些着急地在她面前大声叫喊起来。
白衣女彻底消失,牧荑从幻象之中醒来,像是闭气许久一般猛吸了一大口气,心脏如受到强烈刺激一般止不住狂跳。
她捂住心口心有余悸,眼睛一动不动地透过石门左上方那个口往外看去,漆黑一片的天空似一片黑云笼罩,黑夜之上,甚至连颗星星都没有。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双镜见她意识该是清醒了,才着急地上前问道。
牧荑狂跳的心脏稍微缓和,脸色却是白了不少,她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不是她不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双镜着急不已,见她还对自己隐瞒,心下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气道:“又不说,又不说!你什么都不说,那我还跟进来做什么,我现在出去算了!”
它是真生气,也不管牧荑,便自顾自地往石门处走,仿若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牧荑缓和不少,脑海中也将方才的一切都理顺了,随即便看到双镜似壁虎一般趴在石门上试图将门掰开,牧荑满脸黑线上前将它拉住。
她只是刚从所见所闻里缓过神来,甚至自己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又如何能开口?
便只能在它询问时默不作声,只是没想到这厮意见这么大!
见它还在石门旁摸索着该怎么把门打开,牧荑无奈叹息一声,只能按着脑海中的记忆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全部道出。
双镜虽见她终是开了口,却也没什么好脸色,只将自己打不开石门的尴尬掩饰下去,顺着台阶往下爬,将目光移到另一个蒲团上。
牧荑明白它的意思,心下也不是没想过这么做,于是当即上前朝着蒲团伸手。
右边这个蒲团似乎是因为常年无人跪拜,所以除开上方堆积厚重的灰尘之外,并没有因为牧荑的触碰而散开。
牧荑也不是没想过手动将蒲团拆散,但世间万物讲究一个因果定数,先前能见到那一切皆是事出突然,现在自己再想效仿,只怕也是徒劳无功。
果然,蒲团完好无损,牧荑意识依旧清明,眼中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见她神色如常,双镜便已经了然。
看来现在是没办法再往下探究了。
不过说来也是可惜,空空如也的楼中意外找到且是唯一能有些头绪的线索算是就这么断了。
两人无奈,只能各自分开在庙中四处游走。
既然这里只是第一层,那便是一定有到第二层入口的。
第一层找不到什么东西,或许能在第二层找到。
第一层东西不多,甚至可以用空旷来形容,两人先前也转了几圈,其实要发现什么早就发现了。
不过饶是如此,牧荑对存在去往二楼的通道的念头并没有消减半分。
她坚信:通道一定有,只是尚未被自己发现。
牧荑绕了几圈后,终是站定于供桌面前,她抬眸如仰望神明一般看着墙壁上那幅画。
除去画上男子那绝世的容颜能让人为之一颤之外,其他方面确实与寻常古画并无异常,不过楼中阴冷,蒲团尚且陈旧,画却如新挂上去的一般崭新,倒是奇了。
“你看什么呢?”双镜从一边走过来,它方才也是把周围转了个遍,别说什么通道了,连个老鼠洞都没有,现在见牧荑一动不动盯着画像,又差点儿以为她被那画上男子迷了眼。
牧荑沉声道:“你说,会不会在这画像后面?”
供桌有布盖着,她也掀起来看了,并无他物。
除去香炉纸灰,便只剩下画像后没看过。
“画像?”双镜微愣,“你是想撕下来看它后面藏着什么东西没有?”
牧荑点头,却并没有直接伸手,而是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石子朝着画像扔了过去。
不过瞬间,石子在即将接触画的时候又被原路弹了回来直击牧荑面门。
牧荑早有准备,在石子飞回来的时候立马闪身错开。
石子于她面前擦过朝着后方飞去,落地瞬间竟是将地面砸出了个凹槽。
双镜惊奇,“没想到竟然有屏障护着,这画中人不简单呐!”
它连连称奇,看画上那人愈发多了几分神秘。
牧荑心下了然。
难怪,所有东西皆老旧的情况下,唯有这画却能做到如新的一般,原来是有东西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