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疯言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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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县里,街道上黄沙已经退去,但无人的荒凉却经久不散。
牧荑转身之际,十几颗骷髅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眼睛盯着上方泛着幽幽绿光的骷髅眼,牧荑已经不知道该跟它说些什么了。
只一瞬间,寂静如夜的街道忽然有了动静。
远处不知何时开始有桌椅搬动的声音。
再然后,开门声、嬉笑声、喘息声,似乎都在告诉她,这个已经寂寥许久的县城又开始有了人的生气。
“吱呀”一声,街边的窗户被人打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老人从窗口探出头来,仰头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明晃晃的太阳光落在眼里,老人脸上露出一抹笑,忽然扯着嗓子朝街上大喊一声。
“出太阳喽!”
霎时间,街边无数家窗户打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从窗户之中探出。
感受着阳光和煦,脸上带着令人动容的笑颜。
手拿风车的小孩从她脚边路过,让他慢点儿跑的大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街上来来往往,似乎是在欢呼这久违的阳光。
左猫嘶哑的声音再次透过骷髅头进入牧荑耳中。
“怎么样?说了你赢我会送你一个惊喜,这个惊喜如何?”
街道在一瞬间恢复原状,牧荑心下有些悸动,但这并不代表它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可以就此抵消。
“如果你能自己去转世投胎,我会更惊喜。”
左猫轻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自己释然,又或许是在笑她异想天开。
总之,在牧荑还在揣摩它这声笑的时候,骷髅头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望着一片欣欣向荣的街道,牧荑深吸一口气,抬脚便往县外贫民窟走去。
还没到破屋前,一颗圆溜溜的石子便越过破败的围墙落到她面前。
里面传来小天无奈的声音。
“让你打这里,你怎么打出墙外去了?”
“哥哥,我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
“我、我、我……我才没错呢!”
“不思悔改,你信不信我打你!”
“略略……”
里面两人还在斗嘴,牧荑嘴角勾起一抹笑,抬脚就往里面走。
“大哥哥!”
小云见她进来,朝着小天调皮的吐下舌头就往她这边跑。
“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大哥哥,哥哥骂我,你快帮我骂回来。”
牧荑连忙接住她,小天也收了之前的威严,看向牧荑。
“师父才不会骂我呢。”小天白了她一眼,对于小云的告状,只能皱着眉,“师父,她老是打不中,我看着着急。”
牧荑嘴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揉了揉身后小云小小的脑袋,道:“打不中就打不中吧,慢慢来。”
小云才六岁,后面有的是时间,也不急于这一时。
“对了,师父,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们还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们了。”
小天忽然的询问令牧荑还在她头顶的手一顿,随即看向小天,眉心蹙起。
“你说什么?”
抱着她小腿的小云也抬头附和,“是啊,大哥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你们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吗?”
小天点头,指着前面那棵树心下的箭痕,道:“那天晚上师父你说要去沈老板家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我们就一直在院子里练箭,哪儿也没去。”
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师父自己离开了,当时还痛哭流涕好久。
听完两人的话,牧荑神色凝重。
“你们记不记得一个黄土流沙的城,里面还关了好多小孩儿?”
小云闻言摇摇头,小脸皱起。
小天则是忽然明白师父说这句话的意思,问道:“师父你在那里面看见我们了吗?”
牧荑抿唇,他们都没有这段记忆,那自己之前见到的是什么?
是左猫把他们的记忆篡改了?
还是那些人本就是左猫虚幻出来的?
能幻化出一座空城,能凭空建起四方台,能弄出一整片山坳,那捏造出这么多人的可能又有多大?
“师父,是不是你这些天出了什么事情啊?”小天担忧的开口。
他很断定自己的记忆里这些天都没有去过她说的那个地方。
但师父这么说,要么就是真出了事,可他和小妹的记忆被人篡改了。
“你们先在自己玩儿,我出去一趟。”
牧荑忽然想到什么,也不回答他,交代几句之后便匆忙离开了破屋。
钱府外。
“牧易求见钱老爷,还请兄弟代为通传一声。”
钱府家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皱着眉头进了院子。
不过一会儿,那人出来便是一句:“我家老爷不在,你回去吧。”
牧荑不死心吗,接着问:“那钱夫人和钱小姐可在?”
“什么小姐,你在胡言乱语的说些什么?”
门房见她不像是个傻子,却又疯言疯语,脸上多有嫌弃。
牧荑听到他的话,袖中的手忽然一顿,忙问道:“钱淑云钱小姐啊,你不认识吗?”
门房听罢,大喝一声:“我家老爷和夫人成亲多年从未育有一儿半女,哪里来的小姐,你莫不是来找茬的!”
牧荑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宅院上龙飞凤舞的“钱府”两个大字,是之前的钱府没错啊,她绝对没有弄错,但门房说没有钱小姐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沈家。
她不过是想问问沈小姐是否回来,却被人当做疯子一扫帚打了出来。
之前她同沈怀瑾互换身份的时候,曾说过让她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怎么现在直接连人都不在了?
牧荑又往之前张贴悬赏令的地方看去,县衙张贴的纸还在,这就说明,那些人是真实存在的,可为什么独独就那两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脑海中闪过一个令人细思极恐的念头,牧荑连连甩头,将自己心下的不安压下。
一阵风吹起,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悬赏令被垂落在地。
牧荑刚想躬身捡起悬赏令,眼睛却在一瞬间睁大。
那张悬赏令,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随着清风穿过衣襟吹进胸腹,牧荑莫名打了个寒战。
所以,这些都是左猫的手笔?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人,牧荑竟直接没有发现。
错身离开之时,一股鱼腥味穿过鼻腔,牧荑脚步一顿,随即转头朝着那人望过去。
只一眼,她便直接僵在原地。
只见那人身后,不知何时露出了一根细长的猫尾巴。
牧荑神色有些恍惚。
整个县里的人,都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