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夜上高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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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同两兄妹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本来就是男装，也没报自己的真名，现在同样如此，不过是再换了个马甲的事儿。
见她一身破破烂烂，手中还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除了年纪不算太大，倒是确实有些闲云野鹤落魄师徒的感觉。
上了茶，王老板半信半疑的问：“对这三头怪，牧义道长有何应对之法？”
牧荑没急着回他，反问道：“不知可否得见令千金一面？”
有些事情外界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同当事人打听。
在王老板犹豫一段时间之后，牧荑才得以如愿见到王沁兰小姐。
水榭高阁之上，垂帘后方，王沁兰的窈窕身姿若隐若现。
帘后小声的哭泣声响起，王老板脸色阴沉，止不住的叹息。
牧荑坐上位置，缓缓开口，问道：“请问王小姐同李家三小姐是从何时、何处、何种原因相识？”
王沁兰止住哭泣，用手帕轻轻擦去眼泪，回忆道：“我与凌薇相识是在五年前的琼花宴上，当时她中计被人推下后山，是我路过将她背了一路送回来的，自那之后我俩便一直有联系，后来又成了闺中密友，可谁知道，她竟然……”
难以接受好友失踪，甚至有可能已经遇难，王沁兰越想越伤心，最后绷不住再次哭出声。
王老板见状，连忙道：“让道长见笑了。”
牧荑略微摆手，“人之常情，在所难免。”
随即又朝着王沁兰道：“王小姐可知道李三小姐同许县令家千金的关系如何？”
轻轻拭去眼泪，王沁兰喉中酸涩，哽咽道：“宁乐同凌薇自小便在一处长大，关系自是不错，连带着我也同她还算交好，原本还打算过些时日一道去庙中祈福，谁知会成现在这般。”
“你们？”牧荑眉心蹙起：“可还有别人？”
帘后王沁兰轻轻摇头，“只有我们三个。”
“那除了你俩之外，许小姐可还有其他相熟之人被怪物掳走？”
王沁兰眉间微皱，思来想去，道：“许小姐家中管束严格，除了凌薇之外，我也不知她再同谁相熟。”
“不知当年那场琼花宴上，李三小姐是被何人推下的山？”
王沁兰蹙眉，许久不曾回话，王老板对此事也不了解，不知道牧荑问这个做什么，但琼花宴一直都是县令牵线，他们出钱出力弄出来的，怕和自己有关，于是忙问道：“可是琼花宴的问题？”
牧荑摇头，道：“随便问问。”
她又问了好些问题，但基本都是些小事，王沁兰皆对答如流。
从阁楼出来，牧荑带着小天同王老板辞别，随即转身去了李员外家。
李府之外，已经挂起了白幡。
牧荑拧眉，小天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牧荑低头看了他一眼，道：“我们不进去。”
说不进去就不进去，在李府周围转了几圈之后，牧荑又去了许县令家。
许县令家没挂幡，但情况也不怎么好，同样拐了几道弯之后，牧荑便牵着小天的手接了小云回了到破庙。
牧荑躺到草席上，闭眼养神，嘴上不忘询问小天的想法，“说说看，你发现了什么？”
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牧荑早就发现了眼前这个小男孩简直天赋异禀，所以有时候她也会教小天试着引灵入体。
这次带着他，也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小天抿唇：“我觉得……她们的失踪，是不是和那场琼华宴有关。”
牧荑点头，若有所思。
琼华宴算是镇上那些商贾世家准备的一场大型男男女女相亲宴，到场的人非富即贵，普通人根本进不去，按照失踪的人来看，或许都参与过当年那场宴会。
小天自牧荑草席下沿坐下，问：“师父，您之前问的问题，是不是以为那个三头怪是按照她们的亲密程度来抓的人？”
牧荑依旧闭着眼，道：“是。”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捉怪？”
牧荑撑起身，看着小天的眼睛，带着和善的笑，道：“今日的箭练了吗？”
小天蹭的一下起身，脸色羞愧道：“我这就去。”
小云见状，也默默跟在他身后去练弹弓。
牧荑继续躺着，手枕着头静静地看着房梁上的木盒，心下开口：大雾山的守护神，你守护的县里遇难，你不该起来帮帮他们吗？
琼花宴不是每年都举行，基本三年一次，上一次是两年前，上上次就是五年前李凌薇和王沁兰相遇的那场。
夜色降临，待王沁兰屋内灯火熄灭，牧荑悄声上了楼。
躲过来往巡逻的家丁，她轻轻推开窗户进了屋。
床幔之下，王沁兰已经熟睡，但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她额头冒出不少虚汗，显然睡得并不踏实。
“不……不要！不要！”
王沁兰被噩梦吓醒，睁眼瞬间喘息不止。
“王小姐。”牧荑轻轻出声，在王沁兰正要开口尖叫瞬间捂住她的嘴巴。
“白日问起琼花宴，王小姐似乎有所隐瞒，夜间特来叨扰，一切只是为了捉住怪物，还望王小姐细细告知。”
夜色之下，牧荑的眼睛异常坚定的看着她，鬼使神差之下，王小姐下意识点头。
牧荑从她嘴上缓缓移开自己的手，一瞬间，王沁兰不断往后挪，扯着被子将自己盖住，眼泪夺眶而出。
“你……你怎么进来的？你一个男子，擅闯女子闺房，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
牧荑长叹一声，手一扬，瞬间变回自己的原样，声音又恢复成之前的清冷女音，问：“现在王小姐可愿意说了？”
王沁兰瞳孔微震，身下逐渐放松，随即又警戒道：“我不知道。”
牧荑忽然凑上前，明眸对上她的眼睛，嘴唇轻启。
“你知道。”
白日当她问起那个问题的时候，垂帘之后的虚影很明显地晃了一下，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又或者是什么不能让王老板知道的秘密，所以她才会夜探王府。
王沁兰心一颤，瞳孔微缩，似乎对这个记忆很抵触。
她不说，牧荑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
月色之下，满城寂静。
斟酌许久，她才终于愿意开口：
“那次琼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