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对神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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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荑眉心蹙起，脚下试探性的往前，有些不敢确定的小声询问：“白皎？”
小狐狸见她进来，似乎有些激动，扯着树根仰头，炫耀之意难掩，道：“本仙的洞府怎么样，有没有恢宏大气的感觉？”
它身边还有之前牧荑扔进来的琉璃果，估计是因为不喜欢吃吧。
地下异常安静，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摩擦的回音。
牧荑走到白皎面前，见它直接矮了几个头，便盘腿坐下，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那些盘根错节扎进它四肢、九尾的树根。
枝丫嵌近肉里，光是看着就很疼，更不用说根根至骨。
牧荑头皮发麻，小狐狸白皎倒是满不在乎，左手还往前使劲一扯，连着树根一起伸到她面前，道：“没事儿，就是当年不小心着了某人的道，早就已经习惯了。”
白皎说得轻松，但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却难逃牧荑法眼。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它不愿意说，牧荑也不好再问。
白皎继续开口道：“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要太初水吗，我知道什么地方有，但你得先帮我个忙。”
找太初水是她此行的目的，但却没有因此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反而是将自己的原则道出：“荼毒生灵、鱼肉百姓之事不做，离经叛道、违背人伦之事不做，其余任何非正义之事都不做。”
若是自己做了这些事情，那同杀她无异。
白皎扬起它那张嫣红的狐狸脸，打包票道：“放心，这事儿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挥挥手就能完成。”
牧荑沉默一阵，思虑后开口：“你说。”
白皎扭动身躯，四周树枝窸窣作响，“看我这四周的树根，你帮我斩断还我自由，我助你寻得太初水救你朋友。”
“这树根非普通的树？怎么可能轻易就能斩断？”
牧荑眉心蹙起，显然是没忘记这树结的果子还能爆炸。
白皎轻笑，脸上似乎又出现方才那张半人半妖的脸，朗声开口道：“树确实不普通，但你腰间的那柄剑却是把名器，斩断这树根不过动动手的问题，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如何？”
白皎能一下认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品阶，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手置于腰间，牧荑脸色逐渐阴沉，脸上尽是戒备之意，看白皎的神色多有不善，起身退后两步，拔剑直指雪狐，厉声道：“狐狸狡猾，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皎忽然委屈道：“我救你于寒夜，难道是在害你不成？”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腰间佩剑是名器？”
白皎神色无语：“我手被束缚，但眼睛不瞎，这剑出自万劫天坑，我未被幽禁之前曾误闯进去过一次，那时还被这剑气削断过半截狐狸尾，不信你自己上前来看看，从右往左数第三根狐狸尾巴是不是短了一截。”
牧荑眼睛顺着小狐狸身后望去，果然有一根比其他的短了一点儿，之前她都没注意到。
“要不是狐狸尾巴断了，本仙至于被这破树根困了两千年吗？”想起这事白皎心下多少有些憋屈，“我好歹也是雪狐之王，却被终年困禁于此，我那些狐子狐孙都进不来，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个人，还以为你能救我出深渊，谁曾想你和那些把我关起来的人一样。”
“若不是本仙唤来雪狐救你，你早就成冰雕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在此质疑本仙。”
白皎的话越说越委屈，差一点儿就该嚎啕大哭了，见它如此，牧荑神色依旧冰冷，但手中抽出的长剑逐渐收回剑鞘。
待白皎吐槽完，牧荑再次坐回原地，问：“谁将你幽禁于此？”
“幽禁”这个词是白皎先用的，牧荑便暂时这么说，至于是不是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还得听听下文再重新下定论。
牧荑问得不算厉声厉气，但白皎眼中却难掩害怕之色，甚至还掺杂着一丝的怒意。
洞中沉默良久，白皎才似乎下定决心开口道：“这是个很漫长的故事，你要听，我得从两千年前说起。”
故事很漫长，牧荑期间却听得聚精会神，待听完白皎的回忆之后，她心下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
“我可以帮你斩断树根。”
白皎狐狸眸瞬间明亮起来，道：“谢谢！”
牧荑：“……，别谢太早，你得先跟我说太初水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并且同狐狸神起誓，若是诓骗我且下山祸害百姓，你雪狐一族皆不得安宁。”
之前她在枫霞山藏书阁中睡觉时无意间看到，《奇妖谱》中曾记载得有关于狐狸的传闻。
狐狸一族有信仰先祖狐狸神的传统，只要施法同狐狸神发誓，便得严格遵守誓言，否则必遭反噬。
牧荑这个行为算是勒索，或许有些不厚道，但眼下不知道白皎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就擅自将它放走，万一事情没办完，还让它下山作恶怎么办？
虽然她也不知道雪狐在不在狐狸神的管辖之内，但现在也只能赌一把。
在看到白皎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之后，牧荑勾唇。
她赌对了。
白皎不赞同她的提议，急忙开口：“第一个可以答应你，但第二个不行，你现在换一个！”
“我只有这两个要求，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牧荑清冷的声音在洞中久久盘旋不散，“但我不能同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做交易，万一你出去之后伤及无辜怎么办？”
白皎有些气愤：“你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我又怎么可能会下山去祸害百姓？”
牧荑手指轻颤，随即开口，“万一你是放长线钓大鱼呢？”
白皎毛发有些炸，大声辩驳道：“什么长线短线的，我听不懂，但我告诉你，我雪狐一族世代居于逐鹿山顶，根本不可能随意下山的，你这根本就是——就是……无稽之谈！”
白皎的话中有些生气，却不肯让步，牧荑见状，将纳戒中的所有食物统统拿出来放到旁边的石头上，朝白皎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牧荑走上来时的路，不过几步距离，在白皎眼中却如见自由逐渐离它远去一般煎熬，心中挣扎不已，随即心一横眼一闭，咬牙切齿道：“我白皎今以雪狐族第三十六代狐王之名义，向吾狐先祖狐狸神起誓，我白皎愿带牧荑寻找太初水，并于其走后，不下山伤害百姓，否则……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