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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徐大小姐的宅斗首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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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走后,程夫人就差人去宫里给光舟告假,明容好一番死乞白赖一定也要跟了去渠国公府,都被程夫人严词拒绝了。

明容是打定主意要去凑热闹,再说大姑姑对她好,如今有人要害她姑姑,她不能不管。

明容拉着程夫人正色道:“阿娘,咱家到底是侯府,虽说阿爷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但只是从三品的开国侯,不比人家国公府,纵然大姑姑和你我是皇亲,难免去了国公府落了下乘,不若带圆圆去,圆圆是钦定的三皇子妃,多少也能撑点脸面。”

“不可,你小孩子家,一般内宅之事也就算了,此乃国公府分家的事情,你和叔元的婚约才一只脚跨进门呢,就这样想着。让你知道此事就得了,好好读书去。”程夫人板着脸。

“阿娘,我求你,大姑姑素来照拂我,若她真有难,圆圆不能不去。”徐明容拽着程夫人袖子,拉拉扯扯,“我就去一日,后天就找怀玉姐姐把课全补上,绝不让阿娘再操心。”

几番软磨硬泡下来,程夫人终于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了。

遣的人回来后,传皇帝的话,说侯府与渠国公府乃是连襟,如今两家家主都在外,有些什么事尽管去就行了。

程夫人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徐光舻听闻姑姑有难,而这次的事又没自己的份儿,差点就要哭天抢地,被贴身小厮拦住了,塞回书房里。

第二日,程夫人就带着光舟和明容,外加一干仆役,浩浩荡荡往国公府去了。

门口仆役见来者是忠勇侯府的人,立刻放人进去,并一路通传。

几人到了正厅,里面乌压压全是人,人数和程家那一大家子亲戚有的一拼。

厅中正首坐着渠国公夫人,明容的大姑姑,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看着厅堂里乱糟糟的一片。

今日渠国公长子沈潭溪也在,他坐在母亲下首,用吃人的眼神瞪着对面坐着的渠国公幼弟和其夫人。

沈姑父的幼弟沈莘,明容有所耳闻,自小不学无术,乃是京城纨绔中的纨绔,成日里招猫逗狗,流连烟花之地。沈姑父妾室刚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位幼弟就上赶着来分家,明容和程夫人不约而同地怀疑这个奸夫就是沈莘。

沈莘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孔不算差,整个人却已萎靡不堪,身形瘦削,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由于情绪激动,一抹潮红浮在脸颊上,看着甚是怪异。小沈夫人看着年纪比沈莘略大一些,正歪在椅子上,仰头睨着大徐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不出意外,地上跪着的瘦弱女人就是渠国公的妾室了。其余还有一些国公府亲眷。

小沈夫人偏头看见进来的程夫人一行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哟,妯娌这是自知理亏,来搬救兵了?我国公府的家事,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来凑热闹。”

明容顿时气血上涌,说自己倒还行,说程大美女和光舟大哥,就不厚道了。

还没等大徐氏发作,明容率先上前,大步走到小沈夫人面前就甩了她一记耳光。她料定沈莘的老婆不会有大来头,一记耳光打得又重又响。

“明容!”徐、程两个夫人惊呼道。

满屋子人显然也惊住了,许多人尚且不认识这刚进来的几个人,一时寂静。

小沈夫人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沈莘作势跳起来要打明容,被沈潭溪一个箭步上来拦住了,一把摁回椅子上。

沈潭溪淡淡道:“此乃忠勇侯府小姐,侄儿的表妹,叔父切勿冲动。”

沈莘被他死死摁在椅子上,暴跳如雷:“你也知道我是你叔父!”

这时候小沈夫人略微缓过劲儿来,捂着脸死死瞪着明容,碍着沈潭溪在一旁,又不敢站起来,从牙缝里死死挤出来几个字:“小贱蹄子你敢打我?!”

明容揉了揉手,低头抚平袖子:“我堂堂三品开国侯府大姑娘,不过打了个村妇,又如何?”

程夫人正欲上前,大徐氏用眼神示意她不必,于是程夫人带着光舟上前见礼。

光舟恭敬行礼道:“侄儿见过姑姑,听闻姑姑府上有人生事,侄儿特来探望,姑姑身体可还康健?”

大徐氏温和地让光舟过去:“真是难为你一片心了。”

程夫人:“侯府与国公府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底下有国公府的亲戚立刻不满道:“夫人如此说,是当咱公府的亲眷们都死了么?赶着来攀亲戚。”

程夫人上前径直在大徐氏身旁椅子上坐下,光舟立在她身后。她坐定后,先接过丫鬟奉上的茶水呷了一口。

说话的人坐不住了,刚要开口,程夫人抬头冷冷道:“公府亲戚?也管得着侯夫人和国公夫人说话么?这是哪里来的规矩,放我苏州程氏,可见不得。”

在座的人再不认识程夫人,也不能不知道苏州程氏,对面人气势登时矮了一截子。

沈家一个族老站起来,看着程夫人:“既然是苏州程氏,应也懂嫁为人妇的规矩,如今徐氏乃我沈氏宗妇,国公府分家的事情乃是家事,自于侯府没有干系,侯府的人进来又是动手打人又是责骂的,放个黄口小儿在这里撒泼,是什么规矩呢?”

程夫人面色有些难看,大徐氏冷哼了一声:“分的是沈家长房,可不是国公府。”

小沈夫人脸色一变,正准备说话,明容斜飞过来一记眼刀:“这村妇辱骂诰命夫人在先,我打她在后,这位长辈是要颠倒黑白吗?”

“那也是你的长辈!你一黄毛丫头怎可动手!”沈莘怒道。

“家母生我养我育我,天大的恩情,今日我徐明容不打这个巴掌,便是枉为人子,不守孝道,明容没这个胆子。”明容转头看向沈莘,“倒是这位沈二老爷,我沈姑父为国分忧,行军在外,沈二老爷自己没能耐也就算了,还来亲兄长院子里扒灰,是个什么道理。”

渠国公妾室加上小沈夫妇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小沈夫人大骂:“侯府就是这等家教,小丫头嘴里不干不净的。”

程夫人和光舟也没料到明容会这样直言,却都不来阻止。暂且还没有证据的事情,小孩子来说,比大人说更合适。

“有失体统!还不快把这丫头拖下去!”族老一声厉叫,顿时有几个人就站起来了,门口进来两个婆子。

明容扫视了一眼,笑道:“今日是开了眼了,这位长辈怕是年纪大了,不知道事也正常……我看谁敢来拖我这个圣上钦定的三皇子妃。”

只听得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没有人敢动了,忠勇侯府姑娘的婚约,他们多少是知道的,只是想着明容小,未必知事,便一再相欺。明容见差不多了,回到程夫人身边,等着大徐氏发话。

说到底沈家一直以来都是仗着长房的势,如今又是仗的渠国公一人的势,方才不过见对面是侯府来的,还能教训两句,现如今冒出来个未来的三皇子妃,就不可轻举妄动了。

族老半晌道:“大郎妾室与七郎清清白白,不可空口污蔑。且说这妾室的身孕,可是徐氏一人之言啊?”

大徐氏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一阵刺痛传来,脑子反而更清醒了:“是不是这妇人与人私通,老人家大可把全都城的大夫都请来看看。前脚宗妇刚发现公爷妾室与人有私,这后脚七郎便要分家,真是巧。”

大梁妾室地位比府中有头脸的丫鬟还要卑贱,妾室及其子女是没有分得家产的权利的,大徐氏知道定是沈莘与这妾室合谋,要算计自己。

果然,这妾室立刻以头抢地哭道:“诸位长老明鉴,这里原没有妾说话的地儿,可妾怀的也是老爷的骨肉,夫人容不下我,要害我性命啊!若真把全都城的大夫喊来,妾的清白是有了,可传出去老爷的名声也就毁了呀!”

另有一老太太点头称是:“大郎媳妇,此事不妥。且不说你有没有容人之量,凡事要以大郎和国公府名声为先,怎可无端揣测。”

大徐氏怒极反笑:“既然如此,倒是我的不是,此事便先不提,横竖她是老爷屋里的,我自关起门来发落了便是,咱们不如先谈谈这分家的事。”

沈潭溪此时早已退回座椅上,沈莘摆手道:“不可!若是嫂嫂蛇蝎心肠,无中生有执意要害大哥骨肉,这分家一事,谁知道会不会苛待我这边。”

沈潭溪冷笑一声:“叔父既不让查,又不让不查,横竖道理都被叔父占了去,让我母亲说什么?”

大徐氏问:“那按七郎的意思,这分家该怎么分?”

小沈夫人一挥手:“咱们也不贪心,一家一半便是了。”说完还左顾右盼了一番,丝毫不记得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程夫人轻轻笑出声来,众人纷纷看过去,她拿帕子捂住嘴,眉眼弯弯:“这就怪了,满都城的人谁不知道,渠国公幼弟是个败家子,成天见的到长兄这儿打秋风也就算了,打架斗殴往大理寺赔了多少银子人情进去,怎么就有脸来分一家一半?这渠国公府里可有一个铜板是沈二老爷赚来的?”

程夫人生得貌美,就是三十几岁了也仍是风韵无边,沈莘定神看着,竟觉得骂得不甚刺耳。

小沈夫人发觉丈夫的眼神,讥讽程夫人:“都道程家书香门第,程夫人说话怎的满是铜臭味。”

明容今日就和她过不去,当即顶回去:“那既然如此,您瞧不上钱,不如这钱财土地还是尽数归沈姑父一家,沈二老爷分些经史子集,多学些仕途经济也就罢了。”

“这万万不可!”小沈夫人自知失言,急了。

徐光舟沉默了许久,此时终于开口:“要分家,空口无凭也不是办法,姑姑不若把府中一应账册都拿出来,朝廷赏的食邑和国公府祭田以及沈姑父和姑姑的田庄铺子、古董名器,还有朝廷俸禄封赏,自然归不到叔叔头上,这其中所得钱财同理,余下再看,可还有能分的。”

“这不成!”沈莘脱口而出,随即讪讪闭嘴。

大徐氏翻了个白眼:“七郎可是想贪了这些东西?去取账册来!”

下人应声出去,厅里无人说话,明容只觉一片暗流涌动。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过了大约有半小时,下人慌慌张张进来,跪地喊道:“夫人,账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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