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双王,立场,对此,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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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查尔斯他……”理查德声音中带有哽咽，看向卑王的目光带有仇恨。
“我知道……”
奥尔枷利斯向前步入军团正前方，理查德的目光盯着万众瞩目的身影。
他的出现，让全场寂静。
仅仅只是屹立于此，就没有人打扰这份寂静。
周围的气氛凝结成冰，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没有人敢去看前面身着魔铠的领主。
黑色的盾牌握在手中，阴影化作他的披风，龙首的头盔中闪着红光。
散发渗人的气场……
黑龙缓步走到裂缝中央，就这样静静的注视，他的统领消散之地。
‘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奥尔枷利斯，低垂目光。
似乎看到曾经这里的大个子，不屈的身影。
恍惚间，奥尔枷利斯感受到有人轻拍他的肩膀。
骤然回头，查尔斯就好像站在他的身后，满是伤痕的手臂竖着大拇指。
‘抱歉了，大人……。我的命运就在此终结了。’
‘接下来的道路就由您陪着王走下去吧！’
阳光的笑容，兴奋中带有愧疚的看着他。
黑龙复杂的看着眼前之人……
‘是了，查尔斯已经死了，只是幻象…罢了……’
黑龙侧头不愿将自己的感情表露
‘不用你说……’
‘那我就放心了——’
似乎是完成最后的遗憾，见到最后想见之人。
壮汉灵魂最后的意识，带着笑容，渐渐消失在傍晚的晚霞之中。
黑龙想要抓住壮汉的手臂，可手却凭空的穿了过去……
只有最后宠溺的笑容，在黑龙眼中刻下。
他知道这是对他的友人，对他的王展露的最美的微笑。
‘……’
看着灵魂消散的地方，驻足许久。
所有人不解，诺顿王的操作，没有人能看到，独属于一人的美丽。
淡漠的声音，幽幽穿来似从地狱走回的恶鬼压抑着。
“今天，本王的统领死了……，没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吗？
你们的欢呼，可是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现在本王就在这里，怎么都不说话了？！”
“都哑巴了吗？”
突然起来的低沉暴喝，让众人皆是神情恍惚。
死寂，风声带动凉意，肃杀已经让人如陷入冰窟。
没人敢回答。
始作俑者，卑王则陷入呆滞。
来自血脉之间的联系让他的胸腔出现颤动，吞咽口水，突如其来的见面让伏提庚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位年老的王者第一次有了热泪盈眶的感觉，
魔女没有骗他，这是他的至高结晶，是他的全部，是他的唯一。
诺顿王是他的孩子……
所有人都看着两位王者的对峙，卑王的细微神态与颤抖的身体没有逃过有心者的眼睛。
这副样子……，卑王难道怕了吗？
怕了诺顿王，这位代表死者的王……
凯的政治素养不高，但他看到出场中微妙的变化。
诺顿王的突然出现是意外的，打乱原本的计划。
可这也带来一个完美的机会。
诺顿王此刻不在死者的国度了，军团的大部分兵力被分散。
将这位王斩杀在这里的绝佳机会已然出现。
只要这位王者死亡，死者军团对抗高级战力就只是蜉蝣撼树。
凯完全没有想过，诺顿王拥有独战两位王者实力的可能。
‘如果有的话，诺顿王也不会拖到现在……’
黑龙头盔中的目光冰冷，在真的看到查尔斯的陨落残魂。
内心是如此的愤怒……
这痛入心扉的苦难，根本无法忍受——
“没有人说话，那就开战吧！”
无尽的阴影在黑龙的手中汇聚，从虚握的手中激射而出，冲入那高天之上
黑暗的天幕，吞噬了一切的光亮。
让所有人的心中笼罩一层阴霾，这一刻所有的人身上只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全身再也没有精气神。
反之，亡灵军团一个个摩拳擦掌，都爆发出十二分的力量。
在阴影的领地，所有的死者都收到了他们王散发的以太。
各个散发着择人而噬的火焰。
亢奋，轻松，激昂
（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生者们来见证死寂亡灵之主的威力吧！）
理查德的大叫，让周围亡灵都同样的嘶吼起来，他们本来就悍不畏死，现在又得到祝福。
没有畏惧，没有后退，亡灵的天灾铺天盖地。
灵魂军旗，在阴暗地带犹如跃动的水鱼，带动着黑色与红色。
无数的生命在这一刻碰撞，为了不同的信念，不同立场，不同追求。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喊杀，铁骑的嘶鸣！！
凯带头冲锋，没有人想过，原本的敌人现在却在合作的道路
果然，要让人团结起来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个更强的敌人。
现在，那个人就在自己的对面！！
他只要拖住军团，诺顿王有卑王就足够了。
卑王强大的实力是在场人最后的心灵慰藉。
“每个人，都以为这位白龙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而高空对峙的两人，却在干着无人理解的行为……
“不动手吗？”伏提庚眼神慈祥的看着对面的身影。
奥尔枷利斯没有回话，双手抱胸，漠然的看着下方的众生百态。
“别用你让人作呕的目光看本王，我不是你熟悉的人。”
“不愿意承认吗？这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血脉传承，凯萨·潘德拉贡”
“你是我卑王的子嗣？”说着，伏提庚张开双臂。
理所当然，自然随意。
这是他作为父亲，给孩子最仁慈最和善的表现。
奥尔枷利斯面具下，额头青筋暴起
用毫不留情，尖酸刻薄的话打击着卑王。“收起你的假慈悲，未尽到养育责任的家伙，凯萨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
“别挑战我的耐心——”
“你才是，我忍你很久了，装腔作势的废物。”
奥尔枷利斯，双翼震动，卑王也不甘示弱。
一黑，一白的身影在高空高速的交错，碰撞，盔甲铁器摩擦产生火花，发出层层的音爆。
产生的威力让下方的士兵苦不堪言，不断有人被两人产生的碰撞产生的气流吹飞出去。
“这就是两位王者的实力，即使相隔千里产生的余威都不是我们能靠近的吗？”
“别感慨了，这些死人根本杀不完！”
士兵制止同伴的臆想，用尽全力，将对面的亡灵短暂打退。
开始向后方退去。
凯不停指挥着换岗，他现在用的正是凯萨留在卡美洛的军阵。
在卡美洛，有人不齿凯萨的品格，却没人质疑他的能力。
就算是后面有人想要改动，这换防战阵，最后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
不断打退亡灵的进攻，可凯的表情却愈发凝重。
——亡灵在戏耍他们
对面统领的目光，带着玩乐，就像这只是一场游戏。
‘你就不怕诺顿王会失败吗？要知道你们现在可没优势！！’
（生者，别以为你们学会了王的一点皮毛，就可以说出这样的狂妄之语！我主没有败北的可能！）
理查德用马鞭，抽打袭向自己的士兵，直到把灵魂拉入自己的阵营才开口。
“你们王的皮毛！？这是我们卡美洛军神留下的战阵。”
凯抓住机会就要嘲讽对面一句，只有这样才能稳住下面人的军心！
（军神……，他的确是军团的神。）灵魂统领没有回击而是大方的承认。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一系列操作，生者军队脑子陷入宕机，连毒舌的凯也不知如何回击了。
毕竟，对面都承认了……
“那你还说这是诺顿王的东西！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灵魂！！”
凯大声的怒骂，骑士们疲惫的身体气势有所回升。
理查德就像是在看可怜之人，轻声开口（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军阵………）
理查德发出指令，从持旗兵手中拿过战旗。
所有的亡灵，随着军旗的变化而不断的变动，亡灵在阴影中的速度本来就快。
再加上生者每走一步就像脚底被胶水粘住。
此消彼长，诡异的攻击每一次都在凯变化军阵的下一步提前出现。
不断有生者被杀死，更让人崩溃的是。
有人已经发现之前的战友已经化作亡灵站在对面的阵营。
凯想要制止向前的士兵……
“为什么，兄弟你清醒一下啊！”
两人的关系，显然极好，士兵有无数次机会用手中特制的武器杀死对方却不忍下杀手。
而，亡灵可不会管这些，招招致命，亡灵可以失误无数次，但活人可就只有这一次……
最终，士兵的胸膛还是被他的亡灵兄弟贯穿。
肠子都流了一地……。
（灵魂…灵魂……，王要的灵魂……）
可能是刚死不久，他的话让周围的士兵都听到了。
瘆人的画面，让刚刚回升的气势回落到了谷底——
理查德不同于其他人，他也不管其他人的态度。
他只觉得解气。
（啊哈哈哈，生者你们没有活着的希望了。甚至不用我们的王出手，你们就要死干净了!！）
无力，无力回天了……
凯没有办法了，引以为豪的战阵被破，周围破败和拼死抵抗的卡美洛士兵。
让他多愁善感起来。
“真后悔，为什么要接受诸王的委托，让诺顿王杀不就行了……”凯咬着牙咒骂着自己。
一旁的伤者，看着他们的统帅自责，心痛说“凯大人，你的决定没错，生者的世界需要我们守护。”
“没错，我们不守，就会让我们的后代来守，那还不如让我这把老骨头来。”
上了年纪的老骑士安慰。
他甚至不是卡美洛的军队之人，可他身上的伤势却是为救卡美洛的士兵造成的。
卑王根本不可能在乎他们的死活，诸王军队和卡美洛的联合。
失败，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凯眼神坚定，他是个不正经的骑士。可他分得清轻重。
亡灵不能踏足生者的地界。
作为旧党和新派无法兼容，亚瑟王也忽视没有强大实力的他。
“看来要捐躯在这里了，还没有找到凯萨……，想要回到小时候啊，罢了罢了”
外围抵抗的士兵越来越少，撒克逊人已经死完了……
只有内圈中的伤者们……
周围的卡美洛和诸王的骑士自发的向他靠拢。
这位毒舌的统帅，获得他们的尊重，他们相信着他。
“诸君，今日看来就是我们为人类捐躯的时刻了。”凯叹气开口
“干他娘的”
“老子不怕死。”
“我们不能无用的死去”凯看着众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骑士回应“你说吧！大伙都听你的……”
“寻常亡灵，对诺顿王根本无关紧要，我们要杀统领！！”
众人相互对视，看出同伴们眼中的战意和死志，都重重点头。
杀统领很难，凯比谁都知道。
查尔斯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没希望的事情，就更需要有人做。
——因为他们要为后世之人带来希望。
所有人都开始拔出宝剑，把身上能用的东西都用上了。
他们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冲锋！！！”
“偶！”
理查德看着只有几百人的残部向自己袭来，没有丝毫的慌乱。
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甚至没有拔出自己的弓箭。
（可怜的虫子——，却想要撼动大象。）
统帅，挥手向前。亡灵的大军蜂拥而上，大多都是之前的生者。
看着昔日的同僚，所有人内心都是悲痛的可是手上的剑却没有犹豫。
“狗粮养的，一群没志气的家伙，你们就这样被甘心被控制吗？被玩弄死者的家伙控制着！！”
（没有用的，没人可以逃脱统领对士兵的掌控。他们听不到你们的声音。）
亡灵注定被阴影引导前进……
军团的利剑不断让凯的部队减员
‘快了，快了，就要到了。’凯痛恨自己的无力。
熟悉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他也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足迹呀！
可现实是残酷的，再将一个亡灵砍翻在地，一把大剑距离凯只有不到一米。
身体的疲惫已经让他不能动了……
失败了……
老骑士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着袭向自己的攻击。
毫不犹豫放弃抵抗，奔向凯的身边！
利器撕裂皮肉的呻吟，凯就这样被老骑士推出包围圈。
可他自己却被吞没……，
最后一幕，凯只能看到被蚕食的躯体和亡灵之上挣扎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