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在克制,忍忍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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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夫人看着气势强大的王爷也很害怕,她更不敢踏入这森严的王府,见夫君喊走,她立刻就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跟上去。
景寻鹤倒是想乖乖跟上去,可是他怀里还抱着小鲸鱼呢,他追不上啊!
他艰难抱着小鲸鱼,跟小鲸鱼懵逼对视两息,然后转过头迟疑地将小鲸鱼递给旁边的姬无伤,“王爷,您儿子……”
姬无伤含笑伸手。
结果小鲸鱼看了看半天没见的爹爹,他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埋头就趴在景寻鹤肩窝里了,“小舅……”
景寻鹤看着赖在自己身上不肯走的小鲸鱼,又看着越走越快的爹爹和娘,十一岁的少年急得直跳脚,欲哭无泪——
“爹娘你们等等我啊!等等我!”
姬无伤看了一眼岳父岳母埋头飞快跑远的滑稽背影,再看看被抛下的可怜小舅子,没忍住笑了。
他温柔说,“既然追不上景老爷景夫人了,鹤儿不如就留在王府住上几日,陪陪你姐姐和小鲸鱼?”
景寻鹤抬头懵懵望着姬无伤。
啊?这说话的立场怎么像是他姐夫?
还喊他鹤儿,干啥喊他鹤儿啊,这是听姐姐这样喊他,也跟着喊吗?
这王爷是不是真的想做他姐夫啊?
景寻鹤眨巴着眼望着王爷看了又看,他可不敢随便答应住在王府,他怕给姐姐添麻烦。
他立刻转头问姐姐,“姐姐,爹娘跑了,我怎么办哪?”
景飞鸢也快要被爹娘笑死了。
她一边看爹娘越跑越远的背影,一边走到弟弟面前。
她伸手将小鲸鱼接过来,温柔对弟弟说,“去追爹娘吧,我过两天回去看你们。”
景寻鹤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冲王爷行礼过后,撸着袖管撒丫子奔向爹娘。
姬无伤看着他的岳父岳母小舅子都走了,有些无奈地看向景飞鸢,“景姑娘,我看得出来鹤儿不想离开你,你何不让他在府里住下陪你呢?”
景飞鸢抬头凝视着姬无伤的眼睛,“不方便,我自己都是以医女的身份暂留王府照顾煜儿,又怎么能再让我的家人住在王府?我若拖家带口住您府上,恐怕会有人胡言乱语,对您对我的名声都不好。”
姬无伤望入景姑娘清凌凌的眼眸里。
他心底有一种冲动,让他想立刻就给景姑娘名分!
可是,不行。
现在还不行。
他还没有确定他的病能不能治,他还不知道过些天景姑娘看到他发病后的疯狼模样会不会厌恶他,他得再等半个月。
半个月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毕竟他若现在就向景姑娘求亲,那么他跟赵灵杰那人渣有什么区别?
赵灵杰隐瞒了天阉不举的事欺骗景姑娘,他姬无伤隐瞒自己每个月都会变成疯狼的事欺骗景姑娘,不是一样的卑鄙下作?
姬无伤压制着心底的冲动,冷静自持地看向那个被麻绳捆着的疤脸男人,“那是何人?”
景飞鸢没有隐瞒,“数日前我爹和弟弟购买药材回来,在虎头山遇到了一伙暴民拦路,当时那伙暴民被人煽动想活活打死我爹和弟弟,若不是我带着人去得及时,恐怕他们已经没命了……”
她冷冷看向疤脸男人,“回来以后我想了想,我怀疑这背后有人指使,所以请镖局的人出手帮我把为首之人抓来了——”
姬无伤皱紧眉头,“这事儿可不小。”
他抬手示意陈嵩上前,对景飞鸢说,“审讯这种血腥的事景姑娘不必沾手,景姑娘若放心本王,可将他交给我麾下陈嵩去审讯,以往在边关,来刺探军情的探子都熬不住陈嵩的审讯,这么个刁民,陈嵩必然能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景飞鸢惊喜地望着姬无伤,“那就多谢王爷和陈大人了!”
姬无伤莞尔,“举手之劳。”
他示意陈嵩,“人交给你了。”
陈嵩摩拳擦掌目露精光,“好嘞!闲了好久了,终于可以让我好好玩一玩了!”
他飞快上前揪着疤脸男人离开。
姬无伤这才有工夫看他的小鲸鱼。
他伸手想摸小鲸鱼的脑袋,见小鲸鱼小气地往娘亲怀里躲,就是不让他摸,他失笑,“这小子,刚见面的小舅说喊就喊,怎么对见了好几次的爹爹就这么不友好呢?才半天没见,就不认识了?”
景飞鸢也好笑。
她温柔说,“或许是因为煜儿本来就有一个小舅吧,他会喊小舅,我让他喊鹤儿小舅他很轻松就喊出口了,可是他以往并没有一个爹爹,他也不会喊爹,这种情况下他便迟迟不会喊您,您别着急,慢慢教他,他肯定能喊您的。”
姬无伤含笑点头,“好,本王不着急,本王会耐心等着小鲸鱼。但愿我的小鲸鱼能早点开口,早点喊我一声爹。”
他身后的张玄听到他这话,立刻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王爷啊!
您可别但愿了,您知不知道啊,您儿子喊爹的那天,就是您的景姑娘离开您的那天啊!
您还是祈祷您儿子永远都不会喊您吧!
姬无伤一无所知,与景飞鸢并肩走入王府。
景飞鸢回了梧桐苑。
姬无伤想跟着她一起进去,可他没资格。
他只能带着不想回自己房里的苦恼,默默走向自己的院子。
……
梧桐苑里。
景飞鸢将煜儿放在房间小榻上,直起身看向站在身后的谭嬷嬷。
看着这个前世一别已经好几年没见过的老人家,景飞鸢红了眼眶。
“谭嬷嬷,您可回来了!”
她飞快走到谭嬷嬷身边,紧紧抱着谭嬷嬷的胳膊,“这十来天少了您在身边,我做什么都不方便,我还被人欺负了,您看着长大的鸢儿被赵家人欺负了……”
她红着眼眶哽咽道,“嬷嬷,您以后再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了,您再也不要丢下鸢儿了,好不好?”
谭嬷嬷是个圆脸盘身材丰满的四十几岁妇人,她老人家早在看到景飞鸢的时候就红了眼眶。
这会儿没有外人了,景飞鸢又抱着她胳膊撒娇,她再也憋不住了。
她抓住景飞鸢的胳膊就哭起来,“小姐,您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怒之下离开赵家,让赵家那对豺狼母子俩有了伤害您的机会!我要是还在,我就是拼死也得护着您,他们哪儿敢这样算计您啊!”
丫鬟杜鹃见状,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泪汪汪地说,“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那天不该昏了头跟谭嬷嬷吵架,更不该把她当年被继父奸污的事当着左邻右舍那么多人的面揭破,害得她没脸见人连夜离开!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