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情侣上演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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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云从厨房出来，看两人嘴角带笑，问道：“聊什么呢？”
“这个！”沈浠禾拿起同学录，又说：“好久以前写的了，现在看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你现在又长大了些，接受了不少新事物，再看几年前的东西肯定会有不同的感受。”
“是啊奶奶。”
李清云忽地想起她出来的意图，“对了小陈，你看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我去准备一下。”
“我都行的奶奶。”陈墨谦笑着应道。
李清云又问：“那有没有不吃的？婉儿就不吃韭菜馅儿的，你看你要不要吃，我准备一些。”
陈墨谦看了看旁边的沈浠禾，回道：“不用奶奶，我也不是很喜欢韭菜馅儿的。”
“那好，你们两个人都不吃的话，以后也少了很多麻烦。”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两人都低了低头，不好意思地笑。
待李清云去厨房后，她小声问：“你不喜欢吃韭菜吗？以前没听你说过呢？”
“嗯，不喜欢了。”陈墨谦应道。
沈浠禾抓住字眼，好奇地问：“不喜欢了？以前喜欢过？”
“没有，之前能接受，现在不能接受了。”
“嗯？为什么？”
陈墨谦眉眼微扬，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因为婉婉不能接受。”
“哦......”
沈浠禾挑了挑眉，俏皮地问：“那我不喜欢的事那么多，你也要跟我一起不喜欢呀？”
“嗯，当然。”
沈浠禾看他答得诚恳，故意回道：“我才不信呢！”
她说着收起了相册和同学录，就怕他再看到一些什么不能看的东西，没等他反应，她转身就迈着小碎步跑去了卧室。
陈墨谦低眸淡淡一笑，起身去了厨房。
李清云听见动静，向后看到了他，“小陈来啦？就在外面坐着玩嘛。”
“坐着也没什么事，我想来向奶奶学习一下。”陈墨谦说着去洗了手。
李清云问：“学什么？包饺子啊？”
“嗯，是的奶奶。”
“也没什么好学的，饺子就像平常那样包，主要是辣椒油，婉儿吃惯了家里自己熬的，所以到外面了，她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
“好，那奶奶多久教教我，我想学会。”
“也很简单，等会儿我做得时候，你在旁边看一眼估计就会了。”
“好。”陈墨谦点了点头。
片刻。
沈浠禾也来了厨房，洗手后加入了包饺子的队伍，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吃完饭后，陈墨谦便准备回家了。
“婉儿，你下去送送小陈啊，我收拾一下屋子。”李清云在旁招呼道。
沈浠禾跟陈墨谦一块往外面走，“好的奶奶！”
“那奶奶我先回去了，今天辛苦您了。”
李清云在后面送他们，“不辛苦，小陈你来家里我是真高兴，后面有时间就来啊，当是自己家。”
“诶！好啊奶奶。”陈墨谦笑着应下。
沈浠禾打开门，两人走了出去，“奶奶！我去去就回哈！”
“不着急，慢慢走嘛。”
“好！”
“奶奶再见。”
“诶！再见啊小陈，改天再来啊！”
“嗯，好的奶奶！”
李清云站在门口，一脸慈祥地看着俩孩子的背影。
将到拐角处，沈浠禾跟陈墨谦又回头看了一眼，跟李清云挥了挥手后才走过去等电梯。
沈浠禾不禁笑道：“怎么有种我要跟你一起回家的感觉？”
陈墨谦唇角上扬，笑着问：“是吗？”
“嗯！刚才那个场景呀，感觉挺像的。”
“我也有种离开家的感觉。”
话音刚落，沈浠禾略微惊讶地抬眸看向他，少年眸光坦诚，像是在表达心里话。
“没事......那就经常回来。”
陈墨谦微怔，沉默几秒才应道：“好，好啊。”
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面。
沈浠禾站在右边靠里侧的位置，陈墨谦端正地站在她旁边，自然垂下的手微动，捞起了身边女生的柔软小手。
突然地触碰令沈浠禾怔了怔，她转头看他，不经意撞上了少年炽热明亮地目光，她唇角微扬，莞尔而笑。
少年也回之以浅笑，温柔地注视着身边的她。
电梯缓缓停下，沈浠禾以为到了，没看楼层就准备向外走去，陈墨谦稍稍用力，拉了拉她，“还没到，婉婉。”
“嗯？”沈浠禾疑惑地瞥了一眼右上角的楼层号，显示在四楼，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自觉地又退了回去。
这时电梯完全打开，门口的两人迈步进来，狭小的空间下，沈浠禾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握着他的手，却不料才动了一下，手就被握得更紧了些。
她没再动，也不敢抬头看他，余光察觉到他正低眸看着她，沈浠禾稍稍用力，回握了宽大的手掌。
“叮~”电梯到达一楼。
待前面两人走出电梯后，他们也缓缓迈了出去。
很有默契地各自沉默，出了单元门一段距离后，沈浠禾才开口道：“陈小墨，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
她撩了下衣服，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包，看样子蛮厚实，数额应该不少。
“这？”陈墨谦虽然看出了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疑惑。
沈浠禾将他手拿上来，再将手里的红包放在了他的掌心，“要收下啊，奶奶准备的。”
“可是......”
“奶奶说今天是我们在一起后你第一次来家里，这见面礼是不能少的。它也代表了奶奶对你的认可。”
沈浠禾笑得开朗，看眼前人还有些犹豫，她问：“怎么啦？”
陈墨谦回道：“心里有些愧疚。”
“嗯？愧疚什么？”
“对婉婉还不够好......”
听他这么说，沈浠禾很快接道：“哪有？不准瞎说啊，谁对我好，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我给你放口袋里啊！”沈浠禾说着拿过他手里的红包，撩了撩他的衣角，将其放进了黑色长裤的口袋里。
再重新牵上他的手，眉眼弯弯地抬眸看他，“走吧！”
陈墨谦似乎还有些顾虑，眉头微皱，既因为得到认可而高兴，也因为不知该不该收下而担忧......
沈浠禾察觉到他的情绪，故作委屈地说：“陈小墨，你不会怕了吧？收下可是要对我负责的喔！”
她偏了偏头，看着他的眼睛又说：“那你是不是不想收下呀？怕我家绑住你不让你走吗？我不管啊，反正现在它已经在你口袋里了，就是你的了啊，你可别想抛弃我！”
沈浠禾吧啦吧啦地说完，每一句都出人意料，像是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毫无顾忌地表达着她的情绪。
陈墨谦被她最后傲娇的语气逗笑，唇角荡起弯弯地弧度，忍不住夸赞，“婉婉真可爱。”
沈浠禾抬眸看他笑了，她也跟着笑。
两人缓缓向前走着，沈浠禾想起刚才说的话，担心有些不妥，抬头柔声道：“别想太多啊，我不是要给你压力的意思，你也别有负担啊......”
她顿了顿，又开口道：“今天奶奶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担心你会有压力，而且我们也刚在一起，我问她是不是太早了，奶奶说时间不是问题，既然我遇到了对的人，那早些定下来也好。”
“奶奶就是担心她当面拿给你的话，你不会收，所以才让我在下来送你的时候给你。”
“好，让奶奶费心了。”
“嘿嘿！奶奶可喜欢你了。”
陈墨谦低眸浅浅笑着，心底暖意渐浓。
两人慢慢出了小区，陈墨谦停住步子，低眸跟她说：“婉婉就送到这里吧。”
沈浠禾瞥了一眼，“没事，我送你到对面去等车。”
“不用婉婉，你先回去。”
“哦......可是我想送你过去嘛。”沈浠禾脸上透着不舍。
陈墨谦问：“那就到前面路口好吗？”
沈浠禾嘟囔道：“好吧。”
“嗯，婉婉乖。”陈墨谦笑得宠溺。
没走到几步，就到了该分开的时候，沈浠禾小声呢喃：“可不可以送到对面嘛......”
“就到这儿吧，婉婉回家好吗？”
“不好，我舍不得你。”
“一会儿奶奶该担心了。”
“我跟你在一块儿，奶奶不会担心的。”
陈墨谦无奈笑了笑，拿她没办法，轻声说：“那我先送婉婉回去再走。”
她闻声抬头，“啊？不是我送你吗？”
“走吧。”
陈墨谦牵着她转身朝小区里面走去，一时竟不知到底是谁在送谁了。
沈浠禾也觉得有点奇怪，到单元楼下后，她故意开玩笑地说：“我可以再送你出去吗？”
陈墨谦闻声宠溺地笑，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回家了婉婉。”
沈浠禾继续说：“我觉得可以诶......”
晚风拂面，几根碎发散在额前，他伸手为她抚在两边，声音缓缓，“听话。”
“哦......”沈浠禾微微抬眸，脸上笑容干净澄澈，晃了晃头，语气很是俏皮，“不听会怎么样？”
陈墨谦嘴角上扬，既无奈又宠溺地笑，“那婉婉再送我出去。”
沈浠禾有些意外，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禁笑出了声，跟他确认道：“真的？”
“嗯。”他点点头。
“那走吧！”
沈浠禾试探性地拉着他走，陈墨谦也迈开步子，跟她一起转身准备向外面走去。
沈浠禾抬眸瞥了瞥身边人的表情，不禁在心里感慨：他情绪真的好稳定啊，不会不耐烦，也不会生气，总是依着她，按照她的想法来，认识他这么久，从来也没见他发过脾气，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啊......
沈浠禾忽地站住脚，陈墨谦也跟着停下，刚想问怎么了，后背突然被一双手环住，很轻，没用什么力气，胸膛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但很快那温度就消失了，背上的手也跟着离开了他的身子。
“回去注意安全啊，到家了给我发消息喔！”
沈浠禾退后几步，朝他挥了挥手，“拜拜！你快回去吧！”
陈墨谦反应过来，笑着回她：“好，婉婉先上去。”
沈浠禾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你也走啊。”
“好。”陈墨谦应下却没有动。
沈浠禾已到单元门口，她转身又朝他挥了挥手，“我上去啦！”
“嗯。”陈墨谦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沈浠禾走了几步，进了单元门，但没有直接上去，在转角处停住步子，她以为他走了，探出头去想看看他的背影，不料却径直撞上了一双明亮地黑眸，她唇角漾开，笑容灿烂明媚，澄净地像湛蓝的天空。
少年唇角上扬，低眸也笑。
沈浠禾跟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要上去了，陈墨谦点了点头。
她侧回身子，站在一旁又等了等，陈墨谦以为这次她上去了，他也转身准备出小区。
沈浠禾站在后面，稍稍探了探头，看着外面的少年越来越远，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感受，或是不舍，或是失落，恍恍惚惚地待背影完全消失后，又站了会儿才转身上楼。
这晚，沈浠禾早早地收拾好回了房间，准备跟陈墨谦视频电话。
明明也才分开几个小时，但似乎觉得又好久没见了，有些想他，沈浠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像个雕塑一般，脑子里开始浮现出明日查成绩的画面，不禁又焦虑起来，索性闭了眼，想要放空自己。
几分钟后，床单上的手机振动，她睁开眼接了电话。
“困了吗？”陈墨谦看屏幕里的婉婉目光有几分游离，开口问道。
沈浠禾不经意间瞥到右上角小屏里的自己，立马起身理了理头发，略显局促地说：“没，没有。”
“困了就早点睡啊婉婉。”
“不困，就是刚才又想起明天查成绩的事了，有点担心。”
“我还是怕......”沈浠禾本想说害怕考不上明华，但又想起早上他跟她说的那番话，就合上唇没再说了。
“嗯？怕什么？”陈墨谦问。
沈浠禾支支吾吾地说：“怕......怕考得不好，对不起家人的付出，对不起老师的期待，对不起你的帮助......”
“婉婉总是先考虑旁人。”他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疼惜。
沈浠禾小声嘟囔道：“不是旁人，都是我在乎的人。”
“好，相信在意婉婉的人也是真心希望你好，而不是只看到你的分数， 婉婉不要担心会令他们失望，对得起自己这三年以来的努力就好。”
沈浠禾静静听着，不知该怎样回答。
手机里又缓缓传来他的声音，“高考之于我们，虽然很重要，但也并不是说它就一定能决定我们往后的生活，以后的日子还得我们去经历、去努力，好坏自有定数，太看重结果反而会被束缚，倒不如轻松些，享受过程......”
陈墨谦说了许多，像个大哥哥样，慢慢地引导她转变想法，变换思维，从另一种角度看待高考，她听完乖巧地点点头，由衷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沈浠禾向来看得通透，没想这次却陷进里面了，或许是有了太想一起前进的人，既害怕拖累了他，也害怕跟不上他的脚步，担心会因为种种不可控因素，他们最终渐行渐远，不欢而散。
她信他，也信她自己对他的感情，但她不信时间。
时间是个不可捉摸且瞬息万变的参数，它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很多，那些认为不可推翻，不可颠覆的事物或都将在某个瞬间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