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重返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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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东风装甲车就像是一头蛮牛一般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大马力发动机带动着发电机为车辆提供了澎湃的动力，四个300马力的高扭矩电动机推动着装甲车轻松的顶开了堵在门口的障碍物，在废弃的城市道路中一骑绝尘。
那些匪徒一个个都气的破口大骂，被诡雷炸死炸伤十几个就不说了，结果还没能把好东西弄到手，但是这个设施完备的地下掩蔽所也不错，这些匪徒在城市中很少能见到这样还能正常运转的掩蔽所，很多都在战时被破坏或已经完全没有复用价值。
今天的收获确实让这些匪徒有些兴奋，地下掩蔽所内剩余的一些弹药，油料，还有留存的六发125mm高爆弹，而且那些狂人遗留的车辆，改装后很多都能复用，这些匪徒一个个高兴地手舞足蹈，觉得自己今天就是好运气直接砸在了头上一般。
而这些匪徒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辆装甲吉普车又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车内的猎人看着遥控武器站上光电摄像头传回的画面，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手指放在面板的一个按钮上慢慢的画着圈。
当那些匪徒大部分的身影都进入了掩蔽所后，猎人用力按下了那个按钮，随着无线电信号飞速的传播，放在炮弹下面的遥控炸弹在一阵电流猛地穿过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猛烈地爆炸瞬间将炮弹引爆。
6发125mm炮弹殉爆的恐怖威力让整个地下掩蔽所仿佛是一个被吹起的气球一般，四处都是横飞的砖块和建筑物碎块，坚固的掩蔽所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被炸碎了三分之二，只剩下承重框架还没有完全倒下。
这样规模的爆炸让死寂的城市都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四处传来了各种变异动物和丧尸的低吼声，两只“翼手龙”在空中盘旋着，愤怒的咆哮着，似乎是因为被打扰到了美梦而愤怒的起床气一般。
猎人看着远处腾起的烟柱和四处飞溅的石块，脸色如同寒冰一般的冷，这个掩蔽所虽然物资不多，但是依旧是很有价值的地方，损失这个掩蔽所不亚于先前医院任务赏金的飞灰湮灭，这样的损失对猎人来说，让他一阵阵的肉疼和不爽。
“你特么怎么回事？”
猎人强压着火气，看着副驾驶座上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方海成，第一次出行方海成表现还算过得去，但是回去修整了一段时间之后，猎人感觉方海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总是心不在焉，胆小如鼠而且脾气莫名的有些膨胀。
“我......我哪知道他们跟过来！又不是我叫他们来的！”
方海成面对猎人的质问，居然很硬气的抬起头和猎人争辩了起来，这下彻底点燃了猎人心中的怒火，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方海成的领子，将他从座位上拽下了车，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方海成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方海成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的躺倒在了地上，猎人对着他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脚，力度之大让方海成当即吐出一口鲜血，猎人这次是真的下死手的，方海成能感觉到猎人身上那种爆发而出的杀气，他被吓傻了，想要求饶，但是脖子仿佛被人掐住一般，连话都说不出来。
猎人抓住方海成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地上，即便隔着头盔，方海成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脑仁被猛烈地撞击冲击的一阵猛烈的眩晕，眼前一黑，几乎要失明一般，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被撞碎了。
“你特么的敢这么和我说话！？你就是个战奴！自不量力的东西！”
说着，猎人站起来就要一脚踩碎方海成的脑袋，但是被阿尼娅拉了一把，猎人的脚重重的跺在了方海成的脸前，吓得他涕泪横流，胆子都已经吓破了。
猎人回头红着眼睛看着阿尼娅，心中对方海成的怒火似乎就要喷薄出来，善良的阿尼娅并不了解战奴是多么卑微的存在，也不明白为什么猎人会如此的愤怒，她只是觉得方海成不过是个毛孩子，没必要直接弄死他。
阿尼娅抱着猎人的肩膀，让猎人很快冷静了下来，猎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阿尼娅的怀中如此快速的冷静下来，他拍了拍阿尼娅，让她放开了自己，他看着地上啜泣的方海成，对着他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一脚踢在了他的头上。
巨大的冲击让方海成的鼻骨都被踢断了，鼻血喷溅了一滴直接昏死过去，猎人就像是拽死狗一样的将方海成扔进了后备箱，将他枪上的弹匣也拆了下来，随意的扔在了后备箱里面。
在猎人手下当战奴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听话，要么就是有价值，冯子华不是战奴，即便他表现不好，猎人也没有对这个老友有任何的苛责，阿尼娅对猎人来说是可以陪伴自己的伙伴，但是方海成是猎人花了20颗子弹买来的，但是他偏偏把自己想成了和猎人同等地位的人，愚昧和自大让他今天栽了跟头。
猎人的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他默默地驾驶着沉重的装甲车在城市中艰难的前进，车头坚固的除障撞角，轻松的将那些挡路的丧尸和废弃车辆撞开，似乎是发泄自己的愤怒一般，猎人专门用车去碾压道路上那些游荡的丧尸。
阿尼娅默默的伸出左手放在了猎人挂挡的右手上，虽然隔着两只厚厚的手套，但是猎人能感觉到那种穿透手套的温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平静，似乎内心那个暴戾的心魔也被关在了笼子里一般。
在有装甲车的帮助下，猎人直接驾车沿着放射区域的边缘横插过去抄近道，三防系统和车内的防辐射铅板内衬让他们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了已经化作一片狼藉的第二医院。
猎人没想到自己的行动会造成如此严重的破坏，总共12层的第二医院已经坍塌了三分之二，被变异肉菌侵蚀的那部分楼体基本已经彻底垮塌了，地面被掉落的建筑物碎块砸出无数个巨大的窟窿。
还有不少变异动物和丧尸活动的身影，猎人站在立交桥的栏杆边看着300米左右损毁相当严重的停车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样程度的塌陷基本可以说建筑物已经完全废了，而遍地的狼藉无疑让找到梅赫拉特的难度上升了不是一点半点。
因为建筑物碎块砸死和压住了很多的丧尸，一向喜嗜血肉的鼠人和食尸鬼的身影在停车场里面也常常能出现，这无疑让猎人的心底又有些没底了。
“噗！噗！”
猎人端着长枪管的193射手步枪居高临下的对着200米左右正在从建筑物废墟当中寻找丧尸尸体的鼠人开了两枪，小口径子弹瞬间射穿了两个鼠人坚硬的颅骨，但是多了这两个新鲜的血肉，不少饥肠辘辘的鼠人和食尸鬼都从废墟当中出现，为了抢夺这两具尸体在附近打了起来。
看着越来越热闹的广场，猎人有些头大，就这点动静都让这里热闹成这样，要是贸然开车下去，岂不是自寻死路，猎人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整个第二医院是一个凹字型的布局，现在垮塌的部分是其中中部和右侧这两座被腐蚀相当严重的楼体，但是另一侧的建筑物主体垮塌的不严重，需要想办法让这些游荡在周围的怪物们去这个废弃的楼里厮杀，给自己创造一个足够长的安全时间。
猎人从车内取出了一个69式火箭筒，但是这个火箭筒的弹头很独特，顶部是一根10厘米长的尖头金属杆，弹体本体似乎前半部分是音箱，后半部分是一个上面满是小孔的金属管子。
猎人扛起火箭筒，仔细的用望远式瞄具瞄准着远处的楼体，大概花费了十多秒，猎人轻轻的压下了扳机，随着一团浓烈的白烟从火箭筒尾部和前部喷射而出，这颗独特的弹头在空中拖着一条白色的弧线就飞向了远处的大楼。
弹头很精确的射在了建筑物七层外墙上的保温层上，金属杆牢牢的将弹头固定在了上面，在弹头镶嵌在大楼上的瞬间，喇叭内的高压电池便接通了，看着不大的喇叭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着，后部的管状结构也开始慢慢的喷射带有浓烈血腥臭味的液体在周围。
尽管离着很远的地方，但是猎人和阿尼娅还是可以听到那个高音喇叭的声音，在这样信号的刺激下，那些还能动弹的变异丧尸或者动物都冲向了那个残缺不全的大楼。
管子内装的是废土爱好钻研化学的工匠研究的血液素，这种化学药品能模拟出和血液非常相近的味道，对那些废土上生存的变异动物而言，简直就是比一切东西都要诱人的玩意，哪怕是还有些智力留存的食尸鬼都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都会像是疯子一般的冲向这些诱人的味道。
在声音和气味的双重刺激下，广场热闹非凡，阿尼娅第一次见如此有趣的场景，那些喜欢躲躲藏藏的鼠人从阴暗的角落钻出来，和那些丧尸和自不量力的食尸鬼缠斗在一起，看起来很弱的丧尸在面对鼠人的爪子时并没有那么脆弱，反而和这些家伙打的有来有回。
猎人和阿尼娅靠在栏杆旁看着下面的场景，感觉就像是在看一部80年代的邪典b级片一样，血肉横飞的场面虽然有点恶心，但是也很好玩，如果这时候有个汽水和爆米花的话简直就太棒了，只可惜这个遗憾是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地面上能看到的地方已经没几个能动弹的玩意了，倒是那栋楼里打的还是挺激烈的，狭窄的通道和房间让这些变异动物的肉搏远超人们想象的激烈，还有不少想要探到外墙弹头的变异动物和丧尸从窗户摔下来变成一团让人作呕的碎肉。
猎人开着车，按照当时记忆中的位置，驾车向之前停靠的位置靠近，但是破碎的通道让车辆只能停在外面，根本进不去，无奈，只能带着阿尼娅徒步进入废墟当中。
被砸的到处是窟窿的地下车库好在还有点能见度，那些被压在砖石结构下面的丧尸无力的摆弄着自己的肢体，偶尔会被抓一下的阿尼娅吓得时常会惊声尖叫一下，出糗的模样让猎人总是忍不住的发笑。
好在当时那些人并没有很深入停车场，那辆还没来得及破坏的装甲五菱宏光让猎人很轻松的就辨认出了位置，这辆看似脆弱的面包车用自己单薄的身躯将一大块坍塌的天花板支撑了起来，梅赫拉特的裹尸袋就在车子的另一侧。
猎人的手电照亮了被抓破了一角，脑袋被变异灰鼠啃食的露出惨白头骨的尸体，猎人呆住了，他回头看向了身后被挡着视线的阿尼娅，犹豫了两秒之后对她说道：
“阿尼娅，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啊？怎么了？”
阿尼娅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想要看看猎人挡住的画面，她知道只需要让猎人侧开一小步她就能见到父亲，就能安葬父亲了，但是猎人伸手将她死死的按在了原地，让她动弹不得，猎人看着阿尼亚的眼睛。
阿尼娅惊讶的发现猎人的眼里似乎有一点湿润，猎人红着眼睛，语气带着一丝的哽咽，不容拒绝般的语气一字一句的用近乎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说了！转过去！我不允许......别回头！答应我！”
阿尼娅看着猎人的模样，已经猜出了一切，她红着眼眶，想要说什么，但是心中的悲痛涌上的瞬间，让她连说出一个字都做不到，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将装着新裹尸袋的小口袋递给了猎人，便扭头后退了两步，靠在一根斜插在地面的立柱上低声的啜泣着。
从破碎的天花板上照射而下的微弱光芒照亮了她单薄的身影，在这一刻她的背影是那样的可悲和可怜，即便是看着她的背影，都能感觉到那股被她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