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是战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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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阵脱逃，不是我的风格。”
李飞也没办法给出什么像样的保证，面对尸潮自保已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但李飞既然选择一次次，从舒适圈中走出，自然是想要在这个操蛋的末世做些什么的。
李飞注视着战天雄恳求的眼神，面色平静的淡淡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战天雄沉默着伫立了半晌，依他的性格，平生最讨厌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此刻却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
蠕了蠕嘴唇，扯出一抹勉强的微笑开口道谢，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基地内走去。
基地内没有人不认识战天雄那张脸，看到他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新建的学堂后面默默注视，顿时周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声。
这不寻常的一幕，已经让一些嗅觉灵敏的人感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一股莫名的氛围在基地内开始蔓延。
战天雄和李飞像是两具沉默的机器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沉默的快速赶路。战天雄体力此刻恢复了不少，快步走起来已经比平常人跑步还要快，不过李飞游刃有余的迈着大长腿落后一两步跟在战天雄身后。
整个基地分布像是一个“凸”字。“凸”的下半部分就是基地大门和棚户区以及广场小摊贩的所在地，在原本也是监狱犯人白天放风和劳作的地方。
“凸”字的上半部分入口就是几排四层的楼房，穿过楼房是几个独栋的小院，小院的最里面便是巡逻队的最高指挥者，政委工作居住的地方，不过似乎政委居住的地方后面靠近聚集地背部的陡峭岩壁下面似乎还有人驻守。
李飞跟着战天雄穿过一排排楼房，穿过后面的小院，小院似乎就是一些聚集地内一些大的幸存者团队所在，门口几乎明里暗里都有人在盯梢，毕竟这不仅是团队骨干居住的地方，许多队伍也会将收集到的重要资源放在这里。
不出意外的战天雄和李飞快步朝着基地内部进发的行为触动了不少人的神经。其中一栋小院里几个面色焦急，全副武装的男人走出，朝着战天雄快步跑过去刚要开口询问。
战天雄身形一顿，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朝他奔来的男人都止住了脚步，随即转身离开，李飞猜测应该是潇潇守护大队留守的人员，看到战天雄这个样子便以为出了什么意外。
emmmmm要是没有李飞，或许这次还真就出意外了，李飞摇了摇头抬脚跟在战天雄身后。
直到一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院出现在李飞面前，四四方方普普通通从外表看着没有任何特殊，门口还种着一棵李子树，枝头三三两两的挂着青绿色的李子，看一眼就足够让人分泌口水。
门大开着，透过大门能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巡逻队的人，看上去像是在站岗，正对着大门的主屋窗户上贴着半透明的窗花，让人看不清屋内的样子。
战天雄站在门口，沉默的等待着，李飞则是在地上看到了熟悉的车辙印，看来刚刚门口的巡逻队队员已经开着战天雄的车来过了。
几乎是李飞和战天雄刚到门口，小院内便迎出一人，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走到门口抬手示意李飞和战天雄可以进去了。
“政委在正厅等你们，基地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也在赶来的路上。”
带路的巡逻队队员一边快步在前面带路，一边低声快速说道。
李飞点点头，心里也对政委的安排和如此迅速的反应不由得赞叹一声。
走到门口推开门，巡逻队队员抬手示意，战天雄全程沉着脸跨过门槛走了进去，李飞紧随其后。
“来老战，先坐下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政委正坐在一个长条形的会议桌旁边，手里夹着一根烟，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但眉目间却有几分愁云。看到战天雄和李飞一同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上去问道。
李飞落后一步，进门扫了一眼这个所谓的正厅，坐北朝南的走势，左半边放着一张木制的办公桌，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纸质的资料，一旁的烟灰缸里有不少燃到底的烟屁股，再往后是一个一人高的文件柜，里面分门别类塞满了各种资料，在办公桌旁边放着一张单人床和被褥。
右半边是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看上去能同时容纳六七个人同时开会讨论的需求。
政委快步走上前，给战天雄手里塞上一根烟，拉着战天雄在会议桌主位坐下，又抬手招呼李飞坐在战天雄旁边，看到战天雄此刻处于一个极为混乱的地步，深深吸了一口烟转身给战天雄和李飞倒起茶水。
“尸........潮”
战天雄拿烟的手有点颤抖，李飞瞥了一眼，抬手给战天雄点上，战天雄呆呆的看着会议桌，两个字像是有千斤重一般颤抖着说出，说完颓然的靠在座椅上无助的拿另一只手抓着头发。
政委手一抖，开水从水壶口撒出，淅淅沥沥的洒在另一只拿着杯子的手上。虎口瞬间一片通红，但政委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沉默着。被热水烫到的内只手瞬间攥紧手中的茶杯，沉默半晌，政委颤抖着手继续往茶杯里添着开水。
政委端着两杯茶放在李飞和战天雄面前，抬脚坐在会议桌左边，一手拿烟，一手死死捏着眉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厅左右两个窗户都贴着半透明的窗花，此刻下午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塑料窗花，让正厅一片高饱和度的昏黄，像是记忆中某个遥远午后的午后
但此刻的正厅里，却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政委！！！”
一人猛的推开正厅的木门，看到正厅内几人默不作声的沉默，心里的不安又被放大了些。
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一块拇指大的银牌轻轻放在会议桌上。
“是前两天失踪的十三号巡逻队的队员，已经派人去让十一和十四号的巡逻队撤回来了，希望还来得及。”
李伟沉着脸站在一边，声音低沉。
身后后勤，人事，食物，建设四个部门的主任站在李伟身后。看着眼前的场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主管食物的主任老王连擦额头的汗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桌上的银牌将政委和战天雄失焦的视线重新聚集，李飞这才看到
“卫明轩，2180.9.27.”
银牌上简简单单写着刚才死在自己怀里的男孩的名字和生辰。
政委将已经燃到头的烟屁股扔在地上，沙哑着声音让李伟和其他几人先坐下再说。
“哟，人不少啊！怎么？背着我们开会呢？”
李伟几人还一脸不知所措的沉重，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接着刘子异和生命会的二把手推开门口站着的几个主任微笑着走了进来。
刘子异看到正厅里沉重的气氛有一瞬的诧异，下一刻从战天雄和李飞身后走过，自顾自的坐到会议桌另一头的主位，和战天雄隔着桌子在对面坐定。
李飞坐直身体将手放在桌子上，冷冷看着刘子异这个不速之客，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但刘子异的生命会作为基地三大势力只一的老大，李飞和战天雄这么明目张胆的肯定逃不出他的眼线。
政委对这一切并没有出声阻止，重新点上烟让李伟坐在自己身边，其他人则是站在政委和李伟身后，看到政委眼神示意，老王转身关上正厅的大门。
随着正厅的大门关上，正厅里也陷入沉默，无论是后来的李伟还是刘子异都皱着眉头没有开口。
政委深深吐出一口烟，吐出两个字
“尸潮。”
没有带什么情绪，却在正厅里掀起惊涛骇浪。
李伟瞳孔猛的收缩，似乎也知道了十三号巡逻队失联的原因。
刘子异猛的站起来，连带着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张了张嘴想要质问，最后一丝理智却让自己开不了口。
“都说说吧，该怎么办，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了，那就群策群力，接下来的可有一场苦战要打了。”
政委双手放在桌下，右手按在刚刚烫伤的左手虎口处，剧烈的疼痛让政委混乱的思绪得到片刻清明，轻轻摇头努力从内种震惊呆滞的状态中摆脱，压住语气中颤抖的不自然，开口询问道。
对于刘子异的到来，战天雄和政委都没有感到意外，可以说在某种方面两人不约而同达成了共识。就是在今天将问题全部挑明，无论是什么样的解决办法，如果想瞒住同为基地中的三大势力之一的生命会基本是不可能的，万一妄图瞒住，尸潮这么大的事，到时候才被生命会知晓，然后要是在基地内部先催生出巨大的矛盾，尤其是尸潮这件事迫在眉睫的时候，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索性就在今天全部挑明。
“今天开始就让所有巡逻队全力搜寻尸潮，晚上估计就能拿到尸潮状态，方位，数量的资料。”
李伟靠在椅背上，脸色恢复一贯的冷酷，顿了顿看着政委，对于李伟来说，看上去恢复冷静的政委让其在短时间内找回了不少状态，想了想前两天对十一号十四号小队亲自发布的命令，此刻李伟坐在正厅里几乎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我亲自带队，十三号小队的遭遇不能再重复了。”
李伟坐直身子，双手放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的注视着政委。
政委看着李伟坚决的目光，张了张嘴化作一声叹息，抬手放在李伟肩头
“安全第一！”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眼神，李伟点点头迅速起身，转身离开前，回头盯住刘子异和他身边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刘子异皱了皱眉头撇开了目光，李伟放在腰间长剑的手缓缓抽离转身离开。
作为一个军人，李伟是不折不扣的一根筋，在部队被称为冷面教官的他，没有一个他带过的兵没有暗地里骂过他的，“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早就已经刻在了李伟的骨子里，他用一辈子践行这句话，所以在“尸潮”两个字出来的时候，其他东西先被他自动过滤，脑海里全是自己命令去寻找十三号小队的十一号和十四号小队，他自己下达的命令，他哪怕用生命为代价，也要负这个责任。
“政委你看我们是.....战......还是.....跑?”
老王斟酌着词语眼神闪烁着开口，平日里面对政委说话都战战兢兢的老王，此刻却是冷静了许多。
政委环视一圈，眼神在李飞身上停留一瞬，紧接着便移开。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件事事关基地的生死存亡，我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沉默.......
刘子异也沉默着不敢在这种事上随意的发表看法。
战天雄扭头看了李飞一眼，低声道
“战。”
声音虽小，但在落针可闻的屋里，所有人依旧听清楚了战天雄的话。
“死战！”
战天雄重复一遍，语气坚决。
政委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回头看到其他几个主任，几个人从一开始的慌乱，到现在听到战天雄的话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面对政委的注视，眼神坚定。
“我的想法也是要战斗的，聚集地本来围墙就高，乘着现在我们可以在加高加固，这段时间发动所有人再对基地外做一些布置，只要所有人齐心协力，就算是尸潮，我们希望聚集地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政委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固有的从容和镇定。
“政委说的对，而且今天基地外的白菜就能收获了，小麦也快收获了，到时候短时间内食物不成问题，就算打持久战，我们希望聚集地也能打的下去，”
老王咬了咬牙，压住心里异样的想法，往前一步表面自己的态度。
“对，我这两天就去带人加固围墙，基地外我今天晚上就带人做个方案出来。”
“好，人员方面明天我就去动员，到时候还得老王你可别抠抠搜搜的，都是在抢时间，食物方面你可得给我个保障。”
“什么叫抠抠搜搜，你又不管食物才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个保障，耽误了进度看回头政委怎么说你。”
“我。。。。”
老王吹胡子瞪眼的刚要开口。
一道冰冷的声音开口打断了老王。
“我们生命会........觉得放弃基地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
刘子异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对着众人冷冷开口道。
政委和战天雄脸色都凝重起来，但谁都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刘子异继续。
“你们待在基地里，根本不明白外面的丧尸已经在进化的路上走了多远，丧尸，已经进化出了有简单智慧的领导者，有这样的丧尸领导的尸潮，我觉得根本没有抵抗的方法和必要，所以你们死磕，可以，我们生命会就不奉陪了。”
想到自己牛犊大的黑背在付出一颗眼球的代价，下才从内次危机中救出自己一命之后，刘子异便对丧尸有了极深的恐惧，不过平时从未表现出来，但在听到“尸潮”两个字的时候，内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再次冒头。
和身旁同样面露恐惧的生命会二把手对视一眼，刘子异当即就决定了
“逃，逃的越远越好，只要逃的够远，就一定有活路。”
李飞听着在场所有人的话语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听到有简单智慧的领导者的时候，心神悄悄潜入黑玉一瞬，看了一眼恢复大半的大头又悄悄退出来。
“这是你个人的决定，还是你们生命会的决定？”
政委沉声问到，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艹，刘子异你们生命会就是一群没骨头的废物是吗？你忘了当初你跟一条狗一样躲到基地的时候，是靠着基地的庇护你们这个垃圾生命会才走到了这一步，现在有点小风浪你们生命会就要拍拍屁股跑路是吗？跟来时候一样跟一条狗一样这就要跑路，是吗？”
战天雄猛的一拍桌子，木制的会议桌被拍出一个小坑，厉声喝到、脸上没了一开始的迷茫呆滞，被一股强烈的愤怒取代，双拳紧握，眼底微微泛红，全身肌肉迅速调整到最佳状态，一边厉声喝到，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刘子异身边一个三十来岁金发蓝眼的外国男人，身材瘦小，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麻子，虽然还是坐着，但手心里泛起微微的白色荧光，神情慎重中掺杂着一丝不自然的恐惧。
刘子异瞥了一眼战天雄， 双腿发力将椅子往后推了半步，虽然还坐在椅子上，但却能以最快速度站起来，微眯着眼像是在沟通什么，给了身边生命会二把手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对着政委冷冷开口道
“自然是生命会的决定，今天晚上，生命会里觉得这个决定有问题的人，会被请离生命会。生命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保全各自性命才走到一起的，现在我们只不过做出了更正确的选择把罢了。”
扭头忌惮的看了一眼战天雄，顿了顿，直到屋外自己的黑背赶到，而且没有发现李飞内只金色大猫之后，这才松了口气不屑的开口道
“还有你一个杀人犯，在那里狂吠的样子可真让人作呕，你们要坚持你们的想法和我无关，对于我们生命会来说，所谓的“希望聚集地”不过是能提供一点安全的旅馆罢了，现在这个地方有危险，我们选择离开又有什么问题，非得要我们所有人留下来一起死在这个聚集地，你才高兴吗？”
战天雄眼底的愤怒几乎化为实质，手捏成拳骨节咯咯作响，李飞和政委对视一眼，站起身按住战天雄的肩头，注视着战天雄的眼睛，认真的开口道：
“相信政委。”
李飞声音很小，其余人只看到李飞嘴唇动了动，战天雄愤怒的眼神对上李飞静如深潭的眼神，深深洗了几口气，这才不甘的再度坐在椅子上闭上眼不再言语。
政委看了李飞一眼，扭头对上刘子异的眼神
“给你们一天时间，带上你们的人离开，我们需要为尸潮的到来做准备，任何不安定的因素都绝不能留在基地里。”
在生命会二把手和战天雄剑拔弩张的时候，政委身后的几个主任有意无意的移动脚步挡在政委和刘子异之间。
政委低着头语气里透露着一丝不容置疑，但在场没有人敢跳出来反驳。
刘子异站起来刚要张嘴，想了想又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这不是商量，这是最后的通牒。”
政委抬手看了看手腕上带了十几年的一枚普通的腕表
“16:45，明天，除了人们嘴里的生命会，还没有离开基地的任何人或物，就由我们巡逻队来处理，时间紧迫，老王，送客吧。”
政委平凡的国字脸此刻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场没有任何人的气势能与之睥睨。
刘子异起身冷冷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起身从李飞和战天雄身后走过，生命会二把手亦步亦趋，手心里的白色荧光更加强盛，显然是在防备，刘子异脸色阴沉如水，径直踢开大门直接离开。既然此刻已经撕破了脸面，自然大家不用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