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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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这么巧，你也在这儿？赶巧了这不是，小松，把我们哥俩东西一块儿做了，和这位老哥的东西一块端上来。”操着一口北京口音的胖子坐在李飞对面的椅子上，招呼着服务员把手里一袋的东西递过去，袋子颜色很深，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男生，进来见到李飞点头笑了笑，自顾自过去拿起茶杯给自己和胖子倒上水。
小松看到这俩人来了笑着打了声招呼，李飞猜测这俩人估计是常客。但接过胖子手里的东西打开低头瞅了一眼，再看看胖子自豪的样子，不由得面露古怪。
胖子还以为是小松觉得李飞占了自己的便宜，不由分说的就让小松去交给后厨了，小松偷偷看了眼李飞，看到李飞轻轻颔首这才一路小跑跑去后厨。
“还没给兄弟介绍介绍呢，我叫马飞，他叫牛跑。咱们哥俩合称牛马兄弟。今儿个能碰面两次也是缘分，哥们应该不介意我们一起吧？我跟你说兄弟，今天就在巡逻队外出已经搜刮过一次的附近村里，咱们哥俩在一家农户家，厨房房梁找到好几斤上好的腊肉，还有这个。”
胖子一边说，一边从宽大的卫衣兜里摸索出一瓶白酒放在桌上。
“嘿，这可放了不少年头了，今儿个算是便宜咱们哥几个了。嘿嘿。”
胖子得意的说完正傻笑呢，有一股书生气的男生端着两杯开水走过来，看到李飞面前杯里是茶水，眼里闪过一丝思索。但紧接着把杯子往桌上一砸，照着胖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给傻笑的胖子打一个踉跄。
“你才叫牛跑，你全家都叫牛跑，你自个听听这尼玛是人叫的名字吗？再敢在外人面前编排自己，我下次给你嘴撕烂，蠢胖子。”
满脸怒气的书生男坐下后一秒脸上就挂上了一副和善的笑容开口道：
“别听胖子胡诌哥们，我叫牛清风，咱们哥俩今天也算是沾了兄弟你的光了。”
牛清风，，，李飞的评价是，，，不如牛跑。。。。
但这也就心里想想，表面上李飞对表情的把控早已不是当初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笑了笑开口道：
“李飞，能和二位短短时间遇见两次确实挺巧的，能喝上马飞哥找来的好酒，是我沾光了才对。”
胖子挨了牛清风一巴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别别别，兄弟，别叫我马飞哥，听得我怪慎得慌，叫我胖子就行，叫他嘛emmm”
胖子说话的时候都不用转头都可以感受到马清风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缩了缩头讨好的说道：
“叫他清风就行。”
马清风这才收回目光和脸上凶狠的表情，对着李飞人畜无害的笑了笑。
接着饭菜还没上，胖子实在受不了旁边马清风时不时投来的核善的微笑，找了个借口起身去拿喝酒的杯子，回来之后坐在李飞左边的椅子上，虽然还和马清风和李飞挨着，但感觉要比和清风坐一起轻松多了，接着又从百宝箱似的卫衣口袋里掏出一袋花生米，招呼着给几人倒上酒。
随着胖子起身，李飞的目光也不由得被胖子宽大的身躯吸引，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在这个普遍人们都很消瘦的时代，胖子足足一百七八斤的横肉很是能吸引目光。
看着李飞略带疑惑的目光，清风笑着和李飞解释了几句。
“胖子就这样，以前更胖，减肥说了八百次一次也没成功，到也就是这末世，才让胖子瘦了一大圈，这时候才发现胖子这人喝水都长肉，而且没别的什么追求，就想吃两口好的，于是到现在每天累死累活，他还比刚来聚集地胖了两斤。。。”
胖子皮肤黝黑而油亮，满脸横肉看上去很是能唬人，但通过交谈才发现胖子完全就一谐星，没心没肺的做的最多的就是傻笑。等到招呼李飞和清风共同举杯，胖子大喊一句
“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干杯！！！”
随着胖子的一声大喊，店里其他人也不由得举起杯子茫然的四下张望，看到懵逼的李飞和清风，还有一旁高举着杯子满脸憨笑的胖子，也不由得露出微笑，隔着桌子遥遥举杯示意。
李飞都快被胖子这一手尬烂了，清风憋的满脸通红，在桌子底下死命掐着胖子大腿，胖子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和其他人遥遥举杯示意，待到喝上一口之后才发出心满意足的一声叹息。
清风满脸尴尬又认真的朝李飞解释，胖子真的精神没有问题，李飞端着假笑表示理解，然后默默移开屁股，坐到了胖子对面。清风尴尬的笑了笑，强行给李飞介绍起聚集地的情况，话题扭转的虽然生硬，但好在李飞正对此好奇，所以也算有效。
希望聚集地一开始其实是个监狱，李飞隐隐有猜测，毕竟不是所有建筑都会有五六米高的围墙，围墙上还有铁丝网，围墙的拐角还有岗哨。但李飞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末世后为了安全才加的，直到现在希望聚集地的各个方面才从清风口中，为李飞一点点掀开神秘的面纱。
希望聚集地原本是川西省，都乐市最大的一座监狱，病毒爆发的时候，因为大多数变异的人都是在监狱里，而且就算是刚变异的二阶丧尸，就算有，也难以破开坚固的墙壁和厚重的钢制监狱门。而几人一间的房间里，又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所以犯人几乎全军覆没，但据清风所说，也有狠人硬生生掰断了房间里丧尸的头颅活了下来，清风提到此人的时候，语气里都满是尊敬。
顿了顿喝了口酒，清风才继续开始说，而李飞也对这个赤手空拳掰断丧尸头颅的人多了几分好奇，李飞明白，要是当初的自己，赤手空拳面对丧尸，除了能控制丧尸咬自己的时候，别咬到脸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慌乱之后，凭借着手中的枪支，武器，监狱里幸存的狱警开始一点点清理监狱里的丧尸，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伤亡，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得心应手，很快就将监狱清理出来。
发现网络，电话，无线电，电报等都不能用之后，幸存的狱警一边开始整理监狱里的物资，一边开始几个人为一组，带着枪支弹药朝旁边的都乐市一点点探索过去，想着能不能拯救更多的幸存者，但发现枪支的声音会吸引来大量丧尸之后，数个小队全军覆没，救援工作陷入停滞。
直到几天之后，有人提出了一个建议，号召所有人用能找到的所有囚服，缝制到一起，并在上面写下
“都乐西南二十里，希望所在。”
几十个人不眠不休干了两天才将硕大无比的长条布制横幅做出来，用监狱里本来用来寻找越狱的犯人的直升机，带着全副武装的几人飞往都乐市市中心最高楼，将巨幕横幅从楼顶缓缓落下，顶端固定在楼顶栏杆上，底下还挂着几个沙袋防止横幅被风吹翻。
而这时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已经让都乐市了不少丧尸暴动，最终直升机又朝着反方向飞了一段路才甩掉丧尸，回到监狱，狱警们也不清楚这样做有没有用，他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熟悉冷兵器，然后一点点清理监狱到都乐市之间，二十里地范围内的所有丧尸。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仅仅过了一天时间，医院里，酒店里，火锅店，居民楼，无数的建筑的窗户外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个或是床单，或是窗帘做的横幅，虽然材料各不相同，但写的内容却完全一致
“都乐西南二十里，希望所在。”
这句话就像是病毒一样蔓延，从市中心迅速扩散到整个都乐市，没有人清楚这句话到底给多少人带来了希望和一丝为止坚持下去的生机。反正自内天开始，平日里悄无声息的都乐市突然多出了许多动作，或是几人开车逃离，或是独自一人拿着把菜刀就慢慢往外摸索，也有人放弃了所有希望，将自己虚弱的声音录在手机，电脑或者音响里，放在自己的窗口，听着开到最大的手机里传出的絮絮叨叨的或是祝福或是叮嘱的话语，以及最重要的一句“希望所在”。
更有甚者在面对丧尸的包围，明白或许以及走不出去的时候，洒然一笑，将手机里提前录好的音频放到最大声，就这样化作丧尸，身上播放着断断续续的音频，身后跟着一大群丧尸穿行在都乐市里，直到电池耗光，身后尸群褪去，独自一人步履蹒跚的踱步在都乐市区。
就在横幅被放到市中心的两三天后，监狱紧闭的铁门突然被颤抖的双手敲响，从内天开始，监狱的铁门就没有再关上过，而是始终留有人在旁边的岗哨盯着，一个两个，从一个两个，到三五成群拖家带口，每个人到达这里的时候，或是抱头痛哭，或是喜极而泣，但无论如何，终于是有了一丝活的机会。
接着来的人越来越多，各行各业都有，有一天一群警察护送着一群人到来，据说这群人里就有川西省的什么委员，然后委员受托接手了监狱的带领，从内天开始，监狱里原本几十名狱警和后面来的几十名警察组成了巡逻队，分为在内巡逻和在外巡逻，双方每天都会轮换分工。
在外巡逻的一边时不时清理都乐市到监狱之间着二十里地之间的丧尸，一边修筑防御工事，还要兼顾搜寻附近村庄里的幸存者和物资。在内巡逻的则要保证内部秩序的稳定
而且律法极为严苛，
强夺他人物资，杀。
偷窃他人物资，杀。
很简单但很有效，对于如此严苛的律法，许多人一开始都感到难以接受，而委员则亲自惩戒了聚集地里第一例发生的正大光明，强抢别人物资的事件，当着所有幸存者的面，在广场上了解了内个人的性命。
至于为何如此，委员只是淡淡道：
“强抢别人的物资，强的是别人活下去的命，一命，自要用一命抵。”
从内天开始整个聚集地逐渐走上正轨，走出聚集地，没人能管得了你，但只要你活着回到聚集地，就能松下紧绷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直到整个聚集地的人数增长到五六千左右，来的新人才逐渐变少，整个都乐市三百多万人口，最终活着到这里的，不足六千。
而监狱也正式更名，希望聚集地，原本监狱就建在一片陡峭的岩壁之下，从底下到顶上的垂直落差超过五十米。而且原本就极为陡峭的岩壁后来被人工切割爆破，现在近乎垂直，而且岩壁底下原本就有泉眼，后来一经挖掘才发现地下竟有一条地下暗河，水量不小，而且四季恒量，水量供给几千人用简直太足够了，但为了不浪费，还是规定每人，每天可以去几个固定的领水点，一人最多领三斤水，只要你不用来洗澡，拿来喝的话，领一次两三天都够，而且你要拿个五斤八斤的桶去领水，也会给你装满，但相比于随意取用确实节约了不少。
尽管水源问题解决了，但来到聚集地的人还是有饿死的，虽然对此所有人都感到正常，但除了两部分巡逻队，政委又从幸存者里召集了一部分人来种植粮食和蔬菜，由于原本监狱就建立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并且规定周围十几里不能有村庄，但说不能有村庄，又没说不能有田地吧，所以原本监狱周围就是大片的田地，反正种的都是小麦，就算有人逃出去也不能为犯人遮挡丝毫视野，所以现在又被利用起来了。
“麦子估计还得一个多月，据说白菜还有三两天就熟了，李哥你来的正是时候，听说这两天所有人都能吃上新鲜的白菜了，价格很低，这么久没吃新鲜蔬菜，还真是想的慌。”
李飞心里的疑惑被一点点解开，心里震撼和激动交织，鼻头一酸，拿起杯子主动和清风碰杯，喃喃道：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好起来了，慢慢的总会好起来的是吧。”
胖子和清风都沉默着，似乎陷入了回忆了，和李飞碰杯之后出神的说道：
“是啊，都会好起来的，已经都好起来了。”
，，，，，，，，，，
“队长，，，，，那是，，，，尸潮嘛？”一个巡逻队员颤抖的声音里透出无限的绝望。
已经接近都乐市的边缘的一个小区里，原本昨天外出的巡逻队都已经打探清楚，这里是一个老旧小区，楼层低，很方便潜入搜寻幸存者和物资，而今天慢慢刚摸到这里，巡逻队的队员却诧异的发现，整个小区昨天外面的丧尸此刻都以消失不见。
还没来得及兴奋，队长就敏锐的察觉不对劲，立刻带领队员追踪这丧尸离开的痕迹，一路上越走越心惊，附近的街道，小区里一个丧尸的影子都看不见。
直到追到定西市市南的一个广场，这才远远看到摩肩接踵的丧尸全部聚集在一处，原本市南最大的广场上此刻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丧尸，挤不下的丧尸将附近几条街道都挤满。
不过如此众多的丧尸聚集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广场除了偶尔风吹过尸潮的呜呜声再没有任何动静，广场最中间，一个三米多高的丧尸身上，一个像是八爪鱼一样的东西盘踞在内个丧尸头上，四条已经很难是看出四肢的东西死死缠绕在高大的丧尸头背后，像是一个一米多高的肉球一样附着在高大丧尸头上，此刻被挤压的已经有些变形，高大丧尸身边还有几个趴在第上，全身漆黑像是烧焦的几具骨架一样的东西，再往后几条牛犊一样大的红着眼睛的野狗，一个个站在原地都摇摇晃晃，像个膨胀的水瓶一样膨胀起来的丧尸，嘴里滴出的漆黑的液体落地就和水泥发生反应，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小坑，再往后，力量型丧尸和速度型丧尸密密麻麻不下几十只，而普通丧尸的数量更是难以估计。
就在巡逻队几人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原本全部面向广场中间的丧尸，都缓缓转过头来。
高大丧尸脚边几具像是漆黑骨架一样的东西瞬间消失，队长察觉到不对劲，一咬牙向前迈一大步，将手中的盾牌狠狠砸在地上，下一瞬，一道黑影便撞击在盾牌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六，跑！！！”队长目视前方，绝望的大声嘶吼
“跑回去，一定要跑回去告诉委员，六子，跑啊！！！”
队伍最后面，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猝不及防被人推了一把
“跑，跑啊六子！！！”
身旁另一位队员绝望的嘶吼一声拔剑大步向前。
一声声绝望的嘶吼像是一记记重拳砸在六子的胸口，猝然间让六子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来。
“跑，跑，，，，跑，，，”六子傻傻的一边念叨一边后退，怔怔的看着其余四位巡逻队队员并排站在街道中央，面对着无尽的丧尸潮，像是四个随时会被淹没的小石子。
“跑，，，跑，，，跑，，，，”六子一边念叨，一边拔腿向后跑去，他是队伍里唯一的异能者，还是一个速度型异能者。
“六子，虽然你还是个孩子，但我孩子，就托付给你了，我知道，你是个爷们，六子，一定要跑回去啊。”
队长回头看着声影已经渐渐模糊的六子，声嘶力竭的呐喊到，只是队长也不知道，六子到底能不能听得到。
“这操蛋的末世，这么多次，还是栽了。就是可惜昨天刚换回来的一瓶好酒了，本来想着今天回去让老大做俩菜大家好好喝两口，也算是给六子欢迎仪式了，可惜了我的好酒喽。”一个拿着消防斧的大汉，和一个拿刀的壮汉背靠背，略带惋惜的开口道。
队长刚刚拿盾下意识的一下阻挡，就瞬间被反震之力震断了双臂
“玛德，老子刚跟厨子预定两斤白菜，还想着这两天给大家包顿饺子，他妈的丧尸。”
队长双臂下垂，盾牌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注视着前方略带落寞的开口道。
“日子，才刚要好起来啊，他奶奶的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