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父亲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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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不会打铁的人打造一套十二件工具，这真是要人命吗？而且这块铁虽然自己能够抬起来，但莫兴知道，这块玄铁坚硬无比。
他现在真的想能够见到自己的两个老祖宗，毕竟他们是传说中的干将莫邪！
他躺在石头上，没有见到自己梦中的那两个老人，莫兴前所未有的失望，他希望能够在梦中见到那两个神秘的老人。
他还是回到家里，他的心情糟透了，好像死亡在压着他，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无助。
木叶村的每一条路对于莫兴来说就是一种死亡方向，他每走一步，就有一种恐惧感压向他。
莫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
莫兴最生气的是母亲竟然开心的笑着，她要离开木叶村！她是唯一一个不会留恋木叶村的人。
莫兴有些烦母亲，她竟然不关心自己的命运，而是想进城。
他听到母亲和父亲谈论着到城里的生活，甚至还听到他们要卖掉祖居，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卖掉。
母亲水秀嫂谈着进城的打算和美好生活。
从话语中，莫兴听得出，母亲非常兴奋，她很向往城里的生活。
莫兴知道，这是母亲的主意，不然父亲是不会这样舍得将木叶村里所有的家产都卖掉，甚至将自己的记忆在脑海里强行抺掉。
莫兴能够看得出来，父亲和母亲对于离开木叶村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莫兴能够感觉到父亲莫三的痛苦。
木叶村所有的一切，都是莫三所有的记忆，他对这里的人，这个村的事情，这个村的景物，甚至村边的大石头、大榕树，他都有着最深厚的记忆。尤其是自己家的铁匠铺着火的时候，莫兴看到父亲的泪水。他是一个从来不会流泪的男人，是一个坚强的铁匠，但那天他哭了，他哭得很伤心。他的生命一半就给了这个村庄，毕竟他是莫家第八十代子孙，更是用自己的汗水守护着祖业。
莫兴心里默默地说。
“最舍不得木叶村铁匠铺的人原来是老爹！”
这时，莫三敲门。
“兴儿，睡了么？”
“什么事？”
“和你谈点事，明天我们家就要离开木叶村了！你妈把日子定在明天。”
“明天就要离开了？那么快？”
“日子都定好了，你妈定的，没有想到，生活了大半辈子还是要离开了，有些舍不得！”
“爸，你舍不得离开？”
莫三点点头。然后他又说。
“但你妈妈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这里可以说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莫三手里拿着一瓶酒和一个杯子。
莫兴看得出来，父亲有些醉酒。
“爹，你喝酒了，你可是不打铁不喝酒的？”
“喝点吧，也许这是在木叶村最后喝的酒了，许多亲戚都不来了，他们说我们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爹，你说我们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只要走出木叶村的人，就没有一个人会回来的，你看看这村里老莫家，只有我们一家吗！莫家的后代，不喜欢永远留在一个地方！只有接受祖业的那一户，才会守在这里！”
“爹，你不是说木叶村只有一家老莫家吗？怎么会说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
“其实我们老莫家是这样的，只要继承了莫家铁匠铺的人，才有资格留在木叶村！其他的人家都得离开了。你莫九叔，莫四叔他们就是如此，他们没有继承铁匠铺，所以他们离开了！”
“哪么为何欧大奶奶不离开呢？”
“她是银格里村里的巫医，她是我们莫家铁匠铺以前的继承人莫大的老婆，所以她有资格留下。何况她是欧家的人，所以她留下来没有人会说三道四！何况她改了姓！”
“哪你离开后莫家在木叶村就没有人了？不是吗？”
“是啊！也许这就是命，莫家铁匠铺要在我的手里毁灭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的铁匠铺不景气，也没有多少生意！人总往高处走的。”
“你是不想让我继承铁匠铺？”
“你出生的时候，我想过，但现在不想了，你已经上了高中，将来是要上大学的，你就没有必要继承这铁匠铺了！现在打铁的生意也不好做，街面上的铁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我们莫家也得跟上形势，所以你妈妈说要离开，我就同意了！”
“我也不想当铁匠！但要离开木叶村，我还是不舍的！”
“我知道，我儿子不是当铁匠的料，你应当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也是我们木叶村第一个考上省重点高中的人，可以说我们老莫家祖坟冒青烟了！”
莫兴想了想，他应当把自己遇上莫家祖先和莫家炉神的事情跟父亲说说，毕竟他有知道的权利。
“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莫三喝了一口酒。
莫兴站起来，对他父亲说。
“你能给我一杯酒吗？”
“你还小，不能喝酒！喝酒会伤身体的！”
“在木叶村最后一天了，没有人陪你，我陪你喝一杯如何？”
莫三叹了一口气。
“我莫三做了半辈子人，到头来只有自己的儿子陪自己喝酒，悲哀啊！悲哀！我做人也太失败了！”
他倒了一杯酒递给儿子。
“喝！”
父子俩一个用杯子，一个用酒瓶，碰杯！
他们在喝酒的时候，把自己对木叶村的感悟都融在酒里，用这样不能流露的情感和这个村庄作最后的告别。
莫三泪水满面。
他没有想到，自己要走了，竟然没有一个道别的人。
“明天真的要走了？”
莫兴还是问了他父亲一句。
“真的！房子都卖了，所有的财产都卖了，我们以后就不属于木叶村了！”
“明天我们就不是木叶村的人了？”
莫三泪水满面。
“不错！不属于了！”
莫兴有些担心，现在自己连一套工具都没有打好，而且他现在需要的是莫老黑的帮忙。
莫兴将酒杯递给莫三。
“爹，再来一杯，跟你说点事情！”
莫三忘记是莫兴是自己的儿子，他给莫兴倒了第二杯酒。
可是酒瓶里没有酒了。
“我去拿杯子和酒！”
莫三转身走出儿子的房间，水秀嫂忙着收拾家里的东西，她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现在她不需要这间房子了。她好像对这个村庄没有感情，她更兴奋的是她要离开这个穷地方，去城里过城里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