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姬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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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慕芷听见来人，怨气颇重，立马住了嘴， 扭过头去不理。
男人朝她瞥去一眼，莫名觉得那侧颜有些眼熟，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接着便踱至萧慕珩的跟前，就着侍卫搬来的太师椅坐了下来。
萧慕珩抬眸看了看来人，其人显然生了副好样貌，威风凛凛，矜贵冷肃，像是久居高位。
男人亦仔细打量着萧慕珩，赞道：“听闻萧公子肖似其母，素有玉面郎君之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萧慕珩虽经一夜波折，此时风采不减。平静道：“阁下似乎对我们很了解。”
男人笑了声，“你是指那乌金丝网还是防毒面罩？”
萧慕珩默了默，“阁下果然很了解。”
男人也不隐瞒，“大月朝廷中有人向我透露了许多此次送嫁的消息。” 说罢面露晦涩，“但那火药却不是我们所为。”
“大月朝廷？？”萧慕珩似乎验证了心中所想，“看来阁下是他国之人。”
那玄衣男子轻笑道：“萧公子总能抓住重点。”
萧慕珩：“阁下与闲王有何关系？”
“闲王？”男人忽地想明白了，道：“并无，但向我们传递消息、卖给我们武器的应该便是他。”
“……” 萧慕珩道：“我现在相信你们并无关系了。”
男人凤目微挑，“有关系的应该是你们几个，这闲王似乎与你们有仇。萧公子应该相信，那火药不是我们所为吧？”
萧慕珩点头，“所以阁下抓我们意欲何为？”
男人的手一搭一搭地点在扶手上，道：“只是想请新娘子到府上做客而已。可惜这些个无用的，还是让人跑了。”
“阁下的手段似乎与‘请’毫无干系。”
男人哈哈一笑，“那萧公子不如猜猜？我想做什么？”
慕芷听得耳朵都竖了起来，这些男人讲话怎么这么费劲？！
“喂，猜对了有什么好处？”慕芷努力扭头，但因为此时背对着他，视线仍然够不着。
“好处？”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今是你们想从我这里知道更多的事情。况且猜一猜也没什么坏处，说不定我会如实相告呢？”
萧慕珩沉吟道：“婚期将近，阁下是想破坏这次婚事吧。”
男人点头，“这很明显。”
慕芷忽地脑洞大开，恍然大悟道：“莫非你恋慕我三姐？！”
“三姐？？？” 男人琢磨着这个词儿，缓缓站了起来，他刚刚一直没有太留意这位别扭少年。此刻却在思索那份名单，送嫁的除了萧慕珩还有一位是……
莫非……
他走到慕芷的面前，一手将她的下巴抬起，终于看清了她此时的容貌。
讶道：“是你？？”
慕芷反应了一会儿，忽地闻到了他身上的百犀香，叫道：“呀！你是同福酒馆的那个男人！”
男人微挑了眉，似笑非笑道：“小野猫？明珠郡主？”
“什么小野猫？！谁是小野猫？！” 慕芷只顾着对这个词儿不悦，倒没有否认另一个身份。
果然是……
男人心情大好，俯身调侃道：“我说的是——那日扑到我怀里的。”
萧慕珩闻言微皱了眉，“你俩认识？”
男人道：“一面之缘。”
要命啊，这手长她下巴上了！慕芷有些不适，还有些脸红，“你是男人吗，不知羞！”
男人顿时收回手，也不恼怒，道：“听闻明珠郡主生得仙女难比，我也不亏。”
慕芷：“……” 说不过他。此刻不知想起什么，眼珠子一转，哼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什么？”男人颇有兴趣。
“你是花盛的皇室中人对吗？！”
男人目光凝住了一瞬，不动声色道：“何以见得？”
慕芷瞪他，“你用的香，我一闻就知道了！当时花盛进贡的礼物，皇后娘娘赏给了我娘。”
“呵~你倒有几分本事！”见被戳穿，男人干脆地承认了。
此时萧慕珩出声道：“花盛皇室大皇子早夭，如你这般年纪的，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听说二殿下文弱，那么想必站在此地的只有三殿下，现今的三王爷了。”
“不错！”男人点头，表示赞许。视线离开慕芷生动的脸，踱步坐回了椅子上。
“大俞如今兵强马壮，去岁刚夺你花盛宁州，你断不想此时大月与大俞联姻，闹出这一出，无非是想瓦解结盟，给大俞一个下马威。但你也并不敢动我们……我现在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地邀请我家三妹了，毕竟若是人质有个三长两短，这两国之怒，恐怕你花盛承受不起……”萧慕珩神色淡淡，分析道。
男人神情微滞，半晌才勾起嘴角重又笑了起来。“萧大人不愧是大月天子重臣，很是精明，本王佩服。”
“只可惜了。”萧慕珩不紧不慢道：“朝廷腐朽，听说大俞仅仅是陈兵边境，竟不费一兵一卒就使得那些文官将宁州拱手相让。而你三王爷，空有报国安邦之心，却遭你父皇忌惮，举步维艰，这样的朝廷，也值得你以身犯险，运筹帷幄？”
萧慕珩说罢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从他微冷的神色中寻找些裂隙。
然而男人只是淡声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但贵国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那是我娘说的！！”慕芷咧开嘴，得意地补充。
（姜玉烟：那是顾炎武说的。）
“姜夫人确实当得起护国夫人之名。”男人赞叹一声，“就连萧公子也是如此出类拔萃。”
慕芷不满，“喂，你怎么单夸他不夸我，我也很拔萃啊！！”
萧慕珩：“……”
这小东西张牙舞爪的，倒是有意思。男人忍不住弯唇，此前肃杀的脸上仿佛冬雪消融，竟露出一抹柔和的意味。
“要本王夸你也可以，但至少我得知道你叫什么……” 毕竟消息只有封号。
“沈慕芷。”慕芷立马回道，丝毫未见为难。敢抓她将来就要做好被毒打的准备。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行！
见人没有反应，慕芷又轻咳了一声。暗示：“夸呀。”
男人觉得有趣极了，这是他第二次忍不住想笑了，“夸你。你很厉害。”
“那是自然！”慕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倒也得意。“喂，我三姐已经跑了，说不定此刻已经与她的殿下见上面了，你抓我们也无用，不如大家好商好量，你放我们回去，这事儿便算了，要不然我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男人抚着下巴， 忽地笑了一下，“郡主倒提醒了本王。现在我改主意了。传闻中得姜家者得天下，抓不住那位三小姐，有你二人在我手中，也是一样的。”
“？？”她怎么没听说过这话……
男人起身，与侍卫交代一声，“好好看着他们。”顿了顿又道：“也莫怠慢了。”
慕芷见他要走，急忙叫道：“喂，那我要如厕怎么办？！”
“……”男人勾起嘴角，“那就尿身上吧！！”
慕芷：“……混蛋，混球！！”
“本王不姓混。”男人转身，漆黑的眸子盯着她道：“本王名为姬钰，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