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人叫我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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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这一句话就让我明白,事情开始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我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救他?”
道姑也叹了口气:
“五福,你还记得我去宽边眼镜家看事那件事吧?”
道姑不等我回答她,接着又说:
“宽边眼镜的儿子是*队上的,出去拉练时撞了邪,回来给家里人说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要和他结婚,让家里人给他准备新房。”
我不耐烦:
“这和你救周十九有什么关系?”
道姑好像没听见我说话,继续讲她的:
“开始家里人以为他谈了女朋友,直到他自己穿着红衣服学女孩子说话,家里人才知道他中邪了。”
我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不能打断她,只能咬着牙看着地面。
道姑还在说:
“这孩子是家里的独苗,家里给他找了各种各样的人来驱邪,都赶不走那个红衣服的女孩。”
我插嘴道:
“然后你帮他驱邪成功了?”
道姑点头:
“其实很简单,那儿子的鞋底踩上了红衣服女孩的裙边,红衣服女孩一生气就缠上了他,只要去女孩坟头烧点纸说几句好话就没事了。”
这个我一点都不关心的故事到这里终于讲完了,我赶紧追问道姑:
“所以,你为什么要救周十九?”
道姑很疲累地又叹了口气:
“为什么?因为那儿子踩到的红衣服女孩,就是带我们做撒谎测试的那个男人的女儿。”
我一个哈欠打到一半,被道姑这句话给按暂停了。
我张着嘴,一直张着嘴,好像这张嘴,再也合不拢了一样。
我现在大概能明白,魁梧男说的那句“不应该啊”是什么意思了。
他亲身经历了超自然事件,他肯定是相信了这些东西的。他以为周十九和人俑也属于这种事件,结果我却告诉他,这只是个神经病想活命的故事。
如果把我和他换位思考,我也会说:
“不应该啊。”
因为,道姑只是烧了点纸,说了两句好话,就哄走了他已经亡故的女儿。而周十九的事情却是牵扯到长生不老,这其中的巨大诱惑,是个人都无法拒绝。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宽边眼镜让我和道姑进去,而不是蓝雪或者青花。
“仙姑,你怎么把周十九救出来的?”
道姑没吭声,我抬头一看,她已经睡过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等道姑醒来。
膏药买了早点回来,和蓝雪她们吃完后都去睡觉了,我吃着油条看着道姑。
膏药起来放水,看我还在吃油条等道姑。他劝我睡觉,说道姑又不会跑了,等她醒来再问也不迟。
我摇摇头。
蓝雪起来喝水,问我这么死盯着道姑,是不是对她有点意思?
我头都懒得回。
下午吃饭的时候,膏药看我叼着油条睡着了。他拍我起来,让我去床上睡。
我睁眼一看,发现道姑不见了。
我懵了:
“人呢?”
嘴一张,半截油条无声地掉在我的裤裆里。
膏药伸手要帮我拿走油条,我两腿一夹,大吼:
“人呢?”
膏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走……走了。”
“去哪了?”
膏药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雾……那个字我不认识。”
我一把从膏药手里抢过纸条,上面写着:
雾乂峰找我。
我脑子里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道姑跑了。
她知道开明东已经是个是非之地了,留在这里只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所以她提前跑了。
“五哥,道姑说这个地方除了咱俩,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就会出大事。”
我点点头,把纸条塞进嘴角嚼了起来。
又干又涩,根本嚼不动,我又吐了出来。
不知道电视上的演的那种,能把纸吞下去的是怎么做到的?
我从裤裆里捡起油条一边吃一边想,道姑跑了,我也不能再待下去,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让膏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膏药问我去哪,我说:
“先去泉城,救了我妈和钢棍后,直接回老家。”
膏药站着不动:
“五哥,周十九把解药给你了?”
“给个屁,咱们没帮他找到东西不说,他现在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别指望他了。”
膏药一屁股坐下:
“那我们咋救人?”
我一把拉起膏药,把背包扔给他说:
“先收拾东西走人,其余的事路上给你说。”
膏药接过背包,刚一转身,就看见蓝雪满脸怒气地瞪着他:
“你们去哪?”
膏药结巴了:
“去……去……”
我上前把膏药拉到身后,一边用纸擦手上的油一边说:
“蓝雪,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南柏山已经死了,你的仇也报了,就没必要再跟着我们了吧?”
蓝雪不看我,眼睛瞪着比我高一个头的膏药问:
“你也不想让我跟着你?”
膏药还在结巴:
“我……我……”
我抬手示意膏药闭嘴,自己对蓝雪说:
“蓝雪,接下来我们要处理的都是自己的事,要跑来跑去,路上说不定还会有危险,就不麻烦你跟着我们受罪了。”
蓝雪还是不看我,红着眼眶问膏药:
“小富,你忘了当初在化尸洞的时候,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蓝雪要打感情牌了,我不能让她得逞:
“哎哎哎,你别瞎说。当初是你自己说让膏药照顾你,不是膏药说要照顾你。”
我接二连三的阻止,终于惹恼了蓝雪: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从中挑事,小富肯定会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一下子让我上了火,我指着蓝雪的鼻子大喊:
“是吗?那我现在就走,我倒要看看,膏药到底会留下来陪你,还是过来追我?”
我摔门离开,在过道里站了十几分钟。
然后我内牛满面……
膏药竟然没有追出来???
他竟然选择了女人,没有选择兄弟???
我的心情灰暗极了,低着头,拖着腿自己离开。
看见裤裆上的那片油渍又想起来,我的行李还没拿出来。
不要了,手足一样的兄弟都没了,还要衣服干啥?
就这样,我顶着裤裆上的油渍,和一颗冰凉的心,独自出发了。
我泪眼朦胧,垂头丧气,一只脚刚踏出宾馆大门,就被一个男人迎面拦住:
“高先生,有人找你,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