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贡院里的一道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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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邦实在费解,俩孩子昨天高高兴兴的出门。
怎么在外面过了一宿,一个满头大包扶着腰哼哼唧唧,一个满眼乌青打着哈欠迷迷瞪瞪,俩人互相搀扶的回到府里。
“你俩昨晚出去打劫去啦?”
林希推搡了一下林晨,“你问你儿子,出息大发了,跟人家王爷把床都弄塌了。”
“哎呦!”林晨疼的鬼哭狼嚎,“爹呀,王爷他揍我!”
林建邦皱眉,“你们不是去找不空大师了吗?怎么昨天是跟那个王爷在一起吗?”
林希点点头,“是啊,不空大师出门游历还没有回来,宸王是他徒弟,去年咱们不也是在那里遇到过他嘛。我就跟他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然后林晨喝高了,搂着宸王称兄道弟的,头上的大包就是喝懵了卡地上了。”
动手了?哦,那没事了。
“爹,爹!”
爹啥,这个更没事,皮实,揍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事。
看着林建邦扶着林晨走开,林希转身之后暗自吐了吐舌头,昨晚的菊花白后劲有点大啊!
......
二月初七一早林建邦去了世安苑向平阳侯拜别,拒绝了平阳侯派府兵护送的好意,低调的从西北门出发去往贡院。
桓朝如今没有健在的太后,皇后娘娘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国之母,所以今年科举是因为皇后娘娘五十整寿,才特许加试恩科。
但这个恩科却比正常科举要复杂一些,难度也会有所增加。
首先就是要提前一天进场,还必须焚香沐浴、正冠更衣。若是穿着邋遢,身有异味,直接就会被巡考以大不敬之罪直接拿下入狱。
会试提前一天入场,是因为来自全国各地的举人还要给皇后娘娘写贺表。
写的好也许就会一步登天,入了贵人的眼,只要考上贡士的成绩不是太差,一般都会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但写的不好.....很少有人会写不好,除非他就是彻底不想混了。
二月正是乍暖还寒时候,这次全家人在林建邦身上可是没少下功夫。
因为考场里提供水,所以是不能带水进去的,但林希还是在林建邦的茶具里面放了一杯底的琼浆,主要是想偷个巧,哪怕监考官把里面的水扬了出去,也总有几滴会挂在上面。
林晨用琼浆入药给林建邦搓了人参归脾丸,益气补血,健脾养心,以防林建邦考试中思虑过度,劳伤心脾,或是脾胃虚弱、倦怠乏力。
薛景荣特意给林建邦淘来了狼皮褥子驱寒,许薇也将保暖睡袋拆了给林建邦改成了棉衣棉裤。
好在会试关于衣物的检查并不是很严格,监管的人只会检查一下有没有明显的线头,再扯一下厚衣物。
若是一扯就开线了,那就不好意思了,开线的衣物是不能带进考场的。
至于不穿厚衣物会不会惹上风寒,这个就不归监管人员的事了。
参加会试是需要自己带碳的,平阳侯特命府里准备上好的银丝碳,宸王府和楚国公府也送来了雪天风干的檀木制成的上等宫廷御用碳。
除此之外还要带上油布制的号帷,钉子和锤子。
号舍无门,入场找到自己的号后,要自己动手把这些东西钉好挂好,以图能够稍避风雨,夜间御寒。
林建邦看着占了半马车的东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要是考不上,可真的是愧对江东父老啊!
因为是会试,贡院前的一整条街都被封上了,一路重兵把守,参加考试的人员只准带一人通过。
所以许薇带着孩子们只能在府里的门口目送林建邦,由薛景荣赶着马车护送林建邦去考场。
排队领取浮票的时候,林建邦打眼扫了一下前面的人,一看他拿到的五十九号,赶紧装作忘记拿户籍文书退出去重新排队。
开玩笑,一趟号舍是六十间,茅厕在一头一尾,这要是轮到屎窝子旁边,他得难受死了。
重新排了一次之后才发现,原来浮票上的排号也是穿插的,不过好在轮到林建邦的是腾字十六号。
离屎窝子不是最远的,但腾这个字,林建邦很满意。
顺利通过检查,茶具杯底的琼浆可舍不得让搜检的士兵给扬掉,喝一半,鸡贼的留了一半。
钉好了号帷,领来了碳炉,铺上狼皮褥子准备开睡。
到时间了,刚要准备掏银子买饭,就被告知皇后娘娘施恩赐粥。
为了喝一碗粥这个费劲啊,还得跪下磕头。
这回倒是伤不着膝盖,但穿的太厚,腿都快打不了弯了,差点没把棉裤崩开。
喝完没滋没味的粥,还得给人家写贺表。
林建邦还想混下去,贺表还是要好好写的,但也不用写的太出彩。
当初公开扬言要他闺女进宫伺候的那个皇子,不就是皇后的儿子嘛。
两方已经闹的僵硬,想必自己在人家皇后娘娘那里也是挂了大名的,所以这贺表写的再好,人家也不会给你什么好脸的。
但也绝对不能让人家抓着小辫子,早在过年的时候,就跟师父杜白研究出一份平平无奇,但就是大学豪都没有办法抠字眼论罪的贺表来。
收走了贺表,林建邦接着倒头就睡,养精蓄锐,一切为了明天真正的考试。
跟考举人一样的套路,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第三场试经史策各五道。
不一样的是,会试是没有办法做题海战术的,出题者的喜好比六月的天气还善变。
不刁钻不足以体现出题者的学识,不会答却足以说明答题者的知识面还不够更宽广。
每一场在进考场的时候,龙门前搜检的士兵都无语的看着林建邦嬉皮笑脸的舔舔杯子。
明远楼上面的监考官也眼睁睁的看着林建邦天黑就睡,睡醒就吃,吃完了摇铃出去一圈回来才开始答题。
相比别人的废寝忘食,林建邦可算是贡院里的一道奇观。
答题是最磨蹭的,但出考场却是最快的。
其他举人考完之后都会聚在仪门外互道姓名,探讨学问。
这是一种试探,更是一种结交,这往后可都是官场上的人脉,一论起关系,那就是同年之谊。
各州府上来的举人都好奇天之脚下的解元到底是何许人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若不是恃才傲物,那就是名不副实。
殊不知,林建邦他是急,他其实有洁癖,在环境上还可以克服。
但在个人卫生上,两天不刷牙洗澡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脸和脚,可以在考场上简单的擦擦,但刷牙,他真的没有办法用布巾蘸着牙粉去蹭。
有过拾荒经历的林建邦,他长过虱子,他知道不洗澡长虱子的感觉。
所以稍微长大一些,他就天天想办法混进澡堂里面,蹭别人的澡票洗澡。
洗澡对于林建邦来说,那是跟吃饭一样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