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感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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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河镇是距离市区二十多公里的一个乡镇。这里原来有几家私人矿业公司。后来资源枯竭外加市场价格一路下跌，导致那几家矿纷纷倒闭了。
矿业公司倒闭了，说好的绿化环境也就没了下文。那几个矿洞被有关部门用水泥封闭了起来。
但是这个社会总是不缺乏具有冒险精神的人。前年还发生过一次大事故。
几个附近的村民私自挖通了矿道，下去偷采矿石的时候发生了塌方。导致五人当场死亡，仅有两个负责把风的村民幸免于难。
现在的沙河镇由于没有了成规模的企业，所以在养殖和种植方面下了大力气。
这两年已经逐渐成为山羊养殖和韭菜种植的示范区。
老百姓的手里渐渐地有钱了，所以，市行急经过调研以后，决定在镇政府附近设立一个营业部。
这个营业部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型储蓄所。主营只有存取款业务。顺带着也受理一些农户的小微贷款。只是他们没有放贷的权力，只负责上传有关申请资料。
高铁柱开车陪着儿子来到了沙河镇。
镇政府就在公路的旁边，新建不久的办公楼倒是还算不错。五层的楼房，浅灰色的外墙颜色。正面有个院子，院门处分左右挂着两块牌子。
镇政府的右手边是一排门面房。都是一层的平顶建筑。现在有几家店铺在营业。
高戈看了一下，有理发店、小吃部，居然还有一个小超市。
超市的旁边就是两间空置的门面，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营业部所在地了。
“儿子，你们这也算银行？寒酸了一点吧！”
高铁柱没想到儿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心里那股子光宗耀祖的荣誉感在快速消退。
“营业部本来功能就简单，条件自然差一些。”
高戈的心里也有点失落。他走上去从窗户往里面看，以前这里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地面铺着瓷砖，里面还有不少木质隔断墙。更离谱的是，房顶竟然还有吊顶，做了个造型。
“妈的，这里以前不会是乡村卡啦oK吧？”
高戈看着里面已经拆得破破烂烂的，但是，依旧能想象出原来的格局。
“下午跟装修公司的人碰个面，然后明天就正式进场施工了。一周以后肯定大变样。”
高戈满怀信心地对父亲说。
他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这个营业部就像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一样。
虽然现在营业部还在襁褓中，但是总会长大的。
“你以后上班咋弄？来回坐小巴车跑通勤？”
高铁柱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他们家距离百货大楼倒不算远。但是小巴车一般没有固定的时间，乘客数量不超过半数，肯定是不会发车的。所以，高戈如果想按时上班，必须坐早班车。而那样，要比正常上班时间提前出发至少一个小时。
“看情况吧。现在的条件也有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高戈也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他现在寄希望于另外两个同事，希望那两个家伙至少有一个人有辆私家车。这样他就可以上下班坐个顺风车。
“话说，您就不能早晨起来送我一趟？我都当营业部副主任了。”
高卫华忽然想起来，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司机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吧，你也知道我天天跑早高峰时段。一天的收入一大部分都是靠这个。送你太早了，你吃不上早饭，而且没必要。送的晚了，肯定就耽误我的事了。”
高铁柱思考了一下继续说。
“你也不想让我一年少两万来块钱的收入吧。那可是给你攒的钱。你看看这样行不行，你干脆直接包我的车，每天早晨送你上班。也不多要，三十块钱怎么样？”
高戈气得哭笑不得。自己老妈给老爸起了个外号叫“高铁公鸡”，还真是没叫错。
“爸比，你这么处心积虑地剥削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哦，我是说如果你有的话！”
高戈说着，悄悄离老爸远一点。防止他飞腿踢人。
“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反正是你好我也好的事。”
高铁柱没有生气。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要回家跟我妈聊聊。你这几天是不是腰脱又有点犯了，应该睡地板上好一些吧！”
“二十！一次二十总行吧？你特么的就会搬出你妈压我！”
“你觉得睡一周还是半个月才够？”
“十五！再少我就亏了！要不然干脆车给你，你每个月分期付款把车钱给我。”
高铁柱没想到这小子真的遗传了媳妇的精明基因。无奈的选择了再次妥协。
高戈笑了笑，他倒不是因为钱的缘故。最初父亲弄网约车他就不同意。
父亲在工厂上班的时候，落下了腰脱的毛病。而司机最常见的职业病就是腰脱和前列腺疾病。可是当时自己刚上班，家里的积蓄都花光了，再加上父亲也失业了，无奈之下只好弄了这个车。
要说这个行当多少也能赚点钱。可是，最近一年多以来，运输部门不知为什么开始查“非法营运”的车辆。对于像父亲这种非全职司机来说，他根本没有办法去解决营运证的问题。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跑活。但是客运站、火车站那种高危地区根本就不敢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趁这个机会把车拿过来也好。正好让父亲在家好好休息。
“爸，咱俩一言为定。我每个月除了原来上交家里的一千五，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多交给你五百块钱。这是三千块，半年的，你收好了。至于你是留着做私房钱还是什么，我就不管了。我保证不跟我妈告密！”
高戈说着从兜里掏出来那个信封，里面是三千块钱的奖金。
“我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呢？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惦记我这车了？哎，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高铁柱说出去的话，发现收不回来了。儿子直接把钱都给了自己。
“以前借给同事的，正好今天还给我了！我都还没捂热乎呢，真有点心疼！”
高戈哪敢说实话，故意表演给父亲看。
两个人正在斗嘴，一辆皇冠车停在了路边。
“是高主任吗？我是负责装修的李峰。抱歉啊，我来晚了。”
从车里下来的人隔得很远就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嘿，高主任。这感觉不错！”
高戈一呲牙，冲父亲得意地笑了笑。